夜幕降臨,遊戲中進入了黑夜,好在遊戲角色沒有夜盲症,幕落寒幾人舉著火把,借著火光繼續往赤寂嶺深處走去。


    幕落寒幾人走了一段時間發現,赤寂嶺說是嶺,其實是一大片延綿在一起的紅土地,這裏沒有高大的樹木,隻有東一簇,西一堆的長著一些草葉稀疏的低矮植物。


    當年兩大強者的戰鬥對這裏的生態環境造成了毀滅性的破壞,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坑洞毫無規律的分布在赤土之上,在高低落差的影響下,一些地方赤土堆積,逐漸變成了一個個好似沙漠中的大小土坡。


    三人舉著攝妖香走了一段路,丹尼爾的表情始終嚴肅,幕落寒戴著謊言假麵緊緊跟在第二位。


    在剛才天色還微亮時,唐翩鴻左顧右盼,像個好奇寶寶,四處打量赤紅色的土坡和叫不出名字的奇怪植物。


    現在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唐翩鴻就像換了個人似得,小臉上滿是緊張,稍有風吹草動便如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一般來抓幕落寒的衣袖。


    幾人就要走到一個小土坡,唐翩鴻不知想到了什麽,眼前一亮,腳步輕快,越過前頭的兩人,帶著期待的神色抬眼一看。


    沒有期待中的壯觀或綺麗的景象,就跟之前走過的路一樣,前方還是大片籠罩在黑夜中的凹凸土坡。


    在有限火光的照耀下,隱約可見這些奇形怪狀的土坡此起彼伏的連在一起,沒有盡頭,黑暗深邃,在唐翩鴻眼中,好似其中隱藏著無數猙獰恐怖的鬼怪,讓人害怕。


    幕落寒眼見唐翩鴻的小臉瞬間垮了下來,想起最近刷到的心靈雞湯,心中忽的有所明悟——有時候成年女性的崩潰往往就在一瞬間。


    三人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路,忽然,丹尼爾眉頭一皺,道:“不對勁。”


    “怎麽了丹尼爾?”幕落寒問道。


    手中的尖叫樹枝唿唿亂鳴,丹尼爾的眼中閃過一抹警惕,道:


    “這裏的靈場濃度遠高於附近,但是卻沒有任何異常,”


    “翻過那道土坡之後,我們一路走來,一個活物都沒看到,即便赤寂嶺地廣人稀,也不至於連生活在赤土中的小生物都不見,太安靜了,實在是太安靜了。”


    唐翩鴻登時小臉發白,下意識往幕落寒身後靠去。


    靠,有埋伏?!


    聽到這句熟悉的話,幕落寒心中一驚,就要把白磷蛇劍拔出來!


    幾秒過後,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幕落寒到底還是沒把白磷蛇劍拔出來——因為唐翩鴻在後麵死死拽住了他的衣袖。


    “唿,幸好是虛驚一場。”


    拔劍數次未果,幕落寒鬆了一口氣,唐翩鴻急忙鬆開他的衣袖,微紅著小臉,裝作沒事人一樣走到一邊,三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氣氛一時間微妙起來。


    還好丹尼爾率先打破了尷尬,他舉著尖叫樹枝在附近徘徊一陣,說道:


    “確實沒錯,這裏的靈場濃度遠高於其他地方,審判所的教官們說過,反常的地方必定會有不同尋常的事物,再找找看。”


    幕落寒和唐翩鴻依言行動起來,尋找許久,沒有什麽發現。


    丹尼爾抬眼看了眼天上的星辰,“或許我們遺漏了什麽關鍵線索,算算時候也差不多了,該迴去了。”


    ————————


    夜色已深,整個木瓜村陷入了沉寂之中,隻有負責守夜的村口還閃動著一抹微弱的火光。


    一陣冷風吹過,伴隨著細微的哢嚓聲,似乎有什麽東西悄悄的越過木瓜村圍牆,在一戶居民的窗口停下,白色的窗紙外,一團黑影漸漸逼近。


    “嘎吱——”


    陳年木頭門框發出讓人牙酸的響動,木窗居然從裏麵被推開了!


    白發蒼蒼的韋憐露出現在窗戶後麵,滿是褶皺的臉龐上帶著莫名的笑容,沙啞又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中飄散:


    “英傑,你來啦?”


    一個身穿破爛盔甲的白骨亡靈站在窗口,在聽到韋憐露的聲音後,顱骨中的靈魂火焰跳動,以一種違背人體運動規律的姿勢,骨架慢慢旋轉著爬入屋內。


    韋憐露很開心,蹲下去伸手想去摸亡靈的臉:“英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我,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


    枯樹枝般的手撫在亡靈的臉骨上,亡靈抬頭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年老的不像話的女人,顱骨中的靈魂之火緩慢跳動,似乎有些茫然。


    韋憐露留下兩行渾濁的眼淚,老眼婆娑,哽咽道:“英傑,你認不出我了嗎?英傑,英傑!”


    白骨亡靈好像聽懂了她的話,對韋憐露緩緩舉起骨手,躲在隔壁屋子的董惜霜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指節因為用力過猛而發白!


    就在白骨亡靈要碰到韋憐露之前,一名身穿鎧甲的騎士突然從櫃子裏衝了出來:“住手!”


    丹尼爾右手凝聚出一團飽含烈陽之力的光焰,一掌打在白骨亡靈身上,白骨亡靈渾身燃起白色的光焰,被砰的一聲打飛出窗外。


    幕落寒和唐翩鴻從隔壁房間出來,正想和丹尼爾一起乘勝追擊,不料,韋憐露突然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董惜霜再也忍耐不住,從隔壁房間衝過來,大哭道:“媽,你醒醒啊,媽!”


    丹尼爾眉頭微皺,還是返了迴來,仔細檢查一番後,對董惜霜說道:


    “亡靈的靈魂之火會吸取周圍生靈的血氣,以此來維持自身的魂火,她上了年紀,剛才被那亡靈吸取了一部分血氣,這才會昏迷過去,好在沒有大礙,多吃一點補充氣血的東西,靜養一些天就可以。”


    董惜霜一邊哭一邊點頭,“是,我知道了大師!多謝三位大師救命之恩!”


    安頓好了韋憐露母女,丹尼爾取出尖叫樹枝,對幕落寒二人沉聲道:“追!”


    沿著那個白骨亡靈殘留的靈場痕跡,幕落寒等人跟在後麵一路追趕,在翻過一道土坡之後,他們來到一個眼熟的地方。


    正是他們先前找到靈場濃度最高,卻一無所獲的地方。


    三人立刻展開搜尋,終於在土坡之下,找到了一些新鮮的泥土痕跡,順著泥土找到一個通往地下的隱蔽洞口。


    幕落寒笑道:“原來躲在地底下,難怪我們之前找不到。”


    找到了敵人所在,下麵開始分配作戰計劃。


    幕落寒指了指自己,再指指洞口,然後指著丹尼爾,點了一下後麵的唐翩鴻。


    幕落寒和丹尼爾對視一眼,兩人默契點頭,不到3秒,作戰計劃就達成了。


    幕落寒拔出白磷蛇劍,走在前麵,就要走入洞口。


    不曾想,落腳的赤土一鬆,幕落寒大叫一聲,一腳踩空,翻了個跟頭,正巧一頭紮進了洞口之中!


    “等等我!”


    丹尼爾毫不猶豫,腳下用力一蹬,以虎撲之勢躍入深坑。


    等唐翩鴻反應過來,兩個人已經消失在了深坑之中,連給幕落寒發了幾條信息都沒有迴應。


    唐翩鴻看著黑不溜秋的洞口十來秒,臉色陰晴不定,嘴裏不停碎碎念著,作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不怕不怕不怕,唐翩鴻你勇敢點,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


    “可是裏麵看著好黑,嗚嗚嗚......”


    “不行!你是已經是步入社會的成年女性了,唐翩鴻,快拿出你的勇氣來!小寒還在下麵,他是十年一夢工作室的人,我不能丟下他不管!”


    “老媽說過,這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最後,緊咬銀牙,一跺腳,閉眼跟著跳了下去。


    “張小寒你給撐住!要是在我下來之前掛掉,你就死定了!”


    洞穴下方是一條斜向的隧道,唐翩鴻感覺到自己順著幽暗洞穴飛快向下滑動,這感覺像是迴到了小時候在幼兒園坐滑滑梯的感覺。


    隻是幼兒園的滑滑梯沒有這麽黑,這讓她有點兒害怕。


    大概滑了十幾秒,唐翩鴻成功屁股著地,並摔掉了84點血量。


    唐翩鴻急忙抬眼看向四周,這是一處有三處岔口的地底洞穴,幕落寒和丹尼爾一人舉著一支火把,笑眯眯的看著她。


    幕落寒伸手把她拉起來,並把一支火把交在她的手中,明亮的火光給了她些許安全感,這讓唐翩鴻有了瞪幕落寒一眼,責怪他不迴自己信息的底氣。


    “哢嚓哢嚓......”


    附近的岔口處傳來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唐翩鴻剛有點迴暖的臉色馬上又白了下去——這聽著很像之前白骨亡靈走路時發出的骨頭摩擦的聲音!


    “看來這裏的主人並不歡迎我們,”丹尼爾從空間腰包拔出一把亮銀色的騎士大劍,雙手握持粗大的劍柄,蓄勢待發:


    “女士靠後,準備作戰。”


    那把亮銀色的騎士大劍足有一米多寬,看的幕落寒雙眼發直,忍不住問道:


    “不是戰鬥神官?丹尼爾,你在烈陽教會裏是做什麽工作的?”


    丹尼爾手中大劍劈出一道璀璨的聖光劍氣,將剛從岔口冒出的骷髏震碎成一地碎骨。


    金色短發晃動,他迴頭對幕落寒微微一笑,道:


    “再次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審判騎士丹尼爾,熾蘿大人最忠心的追隨者,在我七歲那年,我明白了自己存在的真正意義,那就是——為熾蘿大人清除一切阻礙!!”


    ————————


    ps:不好意思,無理由斷更了兩天,遇到了一些奇怪的客人,帶團耗費的精力遠超我的想象,果然,沒有一行是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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