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侮辱我?”


    狗哥覺得自己丟了麵子,勃然大怒,瞪著眼睛走過來。


    “怎麽的,苟勵誌,你今天好像脾氣很大?”


    火烈鳥是認識他們幾個的,放下筷子,越眾而出,跟狗哥臉貼臉,似笑非笑道:


    “苟勵誌,你給我清醒點!別喝了幾斤馬尿就到處撒野!唐叔館子賺錢是他們有本事,跟你有什麽關係?!前幾年唐叔看你找不到工作,好心叫你來店裏幫忙,順便教你怎麽做燒鵝,是你自己嫌累,幹了一星期就走了,這事,我沒汙蔑你吧?!”


    火烈鳥的笑容越發輕蔑:“既沒本事,又不肯上進,天天在家啃你爹的老本,跟幾個狐朋狗友一起怨這怨那,就是不肯找工作自力更生!之前唐叔請街坊鄰居吃燒鵝的時候你怎麽不說?我記得很清楚,那天就數你吃的最歡!天天遊手好閑,今天喝了幾斤馬尿就到唐叔店裏發癲!苟勵誌,你可真會替你爹丟人!”


    火烈鳥一番話完全戳中了狗哥的痛處,不知是氣的還是喝的,他臉色越發漲紅,好像一顆吹大的淡紅色氣球,一股酒勁上湧,揚手就要給火烈鳥一巴掌。


    “張小烈,我看你是想死了!”


    “你敢動手試試!”


    幕落寒和七仔拍案而起,苟勵誌一驚,巴掌遲遲沒有落下,火烈鳥接過阿瓜偷偷丟過來的掃帚,看著他,也不說話,嘿嘿冷笑著。


    七仔和幕落寒一人抄起隔壁桌的空啤酒瓶,攔住後麵兩個黃毛,三人隱隱將狗哥包夾在中間。


    唐翩鴻在通訊錄上按出了110,如果等會局勢不對,她就馬上報警!


    後麵兩個黃毛一眼幕落寒和七仔的體型和啤酒瓶,一看就知道不好惹,咽了口唾沫,頓時慫了,站在原地,不敢上前幫手。


    被三人包夾,狗哥仿佛恢複了一絲清醒,他想退,又礙於麵子,覺得這樣慫了實在有點太丟人了,為了不弱氣勢,隻能硬著脖子跟火烈鳥對瞪,嘴裏叫囂道:


    “張小烈,你敢動我試試!”


    “哼,試試就試試!”


    “來啊!”


    小唐一看大事不妙,連忙收了館子裏的電視機,躲在收銀台後麵瑟瑟發抖。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忽然聽到一聲滿足的飽嗝,那個一米九的大漢拿紙巾擦了擦嘴,抹下一大片金黃的油膩。


    三隻燒鵝全部吃完,大漢拍了拍肚皮,心滿意足的起身,在幕落寒和黃毛等人的注視下,慢悠悠走到櫃台前,說道:“老板,多少錢?”


    收銀台緩緩升起小唐的腦袋,他低聲道:“今天不收你錢了,此地不宜久留,大寶你快走,我手機忘家裏了,記得出去幫我報個警。”


    “不行,錢還是要給的。”大漢取出手機,抬眼看了看上麵的價目表,固執的要掃碼結賬,道:


    “張哥說過,給了錢才叫買賣,不給錢的就是搶,我看看,燒鵝一隻35塊,啤酒一瓶4塊,三隻燒鵝,兩瓶啤酒,我算算,三五十五,三三得九......113塊,轉過去了。”


    結完賬,大漢一步一晃的走到狗哥麵前,一米九的個頭如同一座山嶽一般,將狗哥完全籠罩,不得不抬頭仰望。


    苟勵誌還想張嘴說些場麵話,不料,大漢忽然看了他一眼,苟勵誌渾身一顫,那個大漢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隻小動物一樣,苟勵誌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他是真的把自己當狗來看!


    大漢嘴巴一咧,露出憨厚的笑容:“你叫苟勵誌是吧?如果俺不是答應了孫師傅不打普通人......嘿嘿!”


    大漢上下打量了他幾眼,作出一副失望狀,搖了搖頭,拍了拍狗哥的肩膀,揚長而去,留下一臉蒼白的苟勵誌。


    走到門口,大漢轉頭對幕落寒一桌人點頭,善意的笑了笑,推門離開。


    待大漢離去,苟勵誌渾身一機靈,跳出幕落寒等人的包圍圈,放下一句狠話,帶著兩個黃毛狼狽逃離。


    “張小烈,你給我等著,這事兒沒完!我們走!”


    小唐仿佛也恢複了一些勇氣,追到門口,對著他們的背影喊道:“哎哎哎,你們還沒結賬呢,狗哥,結賬!苟勵誌!”


    掃帚在手上轉了一圈,火烈鳥作了個收刀入鞘的動作,不屑道:“區區鼠輩,也敢犯我東吳疆土?”


    幕落寒幾人相視一笑,好像沒事一樣的吃完剩下的小菜,在結賬時,小唐堅持不收錢,表示這頓他請了。


    火烈鳥笑笑,道:“那位大哥都說了,不給錢就是搶,他都給了,我們不給,怪不好意思的,小唐,說吧,多少?”


    “不用了張哥,今天真的很感謝你們,不然後果不堪設想......這頓算我請了,真不用給了張哥!”


    從廚房裏走出一個中年人,是小唐他爹,他手裏拿著剛拆掉扣子的滅火器,對幕落寒等人笑笑,說道:“既然一定要給,那我打個折總沒問題吧?打五折!”


    小唐眼前一亮,點頭道:“好,打五折一共145塊。”


    他放下滅火器,對兒子說道:“下迴小烈再帶人來吃飯,不用問我,統統打五折!小烈,這星期六晚上我斬一隻燒鵝,去你家坐坐,記得讓你爸弄點好酒來!”


    “好的唐叔!”


    幾人相視一笑,互幫互助,閑話家常,這才是真正的鄰裏情。


    一行人迴去已經快淩晨4點了,兩個女生排隊用廁所等著洗澡,幕落寒和七仔對視一眼,去陽台拿冷水衝了衝身子,就算對付過去了。


    迴到屋子,幕落寒沒有馬上睡覺,目光在手機和遊戲頭盔之間猶疑了一會,最終選擇戴上遊戲頭盔,進入星耀。


    光芒一閃,幕落寒出現在天星城中,他徑直來到新手教程的npc麵前,說道:“你好,我覺得還有一些戰鬥技巧沒有熟悉,請對我再訓練一次!”


    負責新手教程的npc是個老戰士,他看了看幕落寒,點頭道:“如你所願,冒險者!”


    眼前白光一閃,幕落寒進入新手教程專屬的房間,是一個正正方方的灰色地區,裏麵擺滿了各種隨機活動的木樁,邊上放著一排攻擊力統統隻有1的白板各類白板近戰武器。


    幕落寒抽出自己最熟悉的長劍,輕撫劍身,自語道:“知道了我的極限所在,想要超越我?”


    “哼,我的極限可不止是這樣!”


    幕落寒目光一凝,轉身殺入活動木樁之中,發出劈裏啪啦的劍砍聲。


    ————————


    大漢走出飯館,打了個出租車迴去,在司機師傅震驚的眼神中,這名看起來很土的大漢一路暢通無阻的走進杭城有名的別墅區。


    “莫不是被富婆包養的傻大個?現在的年輕人,啥事不幹,一天天的就知道傍富婆,當小三。”


    出租車司機低聲自語了一句,語氣中帶著些許羨慕。


    他看了一眼時間,3點37了,再跑一單就迴家睡覺吧,老婆應該已經睡了吧,也不知道鍋裏的粥還熱不熱,他這樣想著,打了一圈方向盤。


    綠色的出租車轉了個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某個別墅中,湯藍坐在客廳吃燒烤夜宵,浴室裏傳出嘩啦啦的水聲。


    張威龍正在浴室裏衝澡,細密又帶著溫熱的水點從噴頭灑下,洗去了身上的汙垢,卻洗不掉心頭的陰霾。


    張威龍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不禁心中有點鬱悶。


    今天他帶著花花大寶藍仔還有一個重金相邀的高手騎士,一隊人打了十幾個小時,殺的那叫一個欲死欲仙,好不容易打過了地獄難度的第一個boss。


    本來高高興興的,突然聽到天星城的公告,有人首通了潮汐洞穴的深淵模式,最重要的是,其中一人居然是他的死對頭抽刀斷水!


    以為已經被殺到刪號的死對頭,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還和熱血公會的人豪取了深淵首殺,揚名立萬!


    張威龍能忍的下這口氣?他剛給了暗刃十萬塊!


    於是他直接找了暗刃,直接語音質問,對麵的一聽這情況,也慌了,叫來第十刀與張威龍對峙。


    一番交涉過後,第十刀承認自己沒有親眼看到抽刀斷水被殺,張威龍剛臉色緩和一些,還沒等他出言商量。


    不料第十刀語氣一轉,說:“當時把抽刀斷水逼跳崖的視頻你也看了,你也沒反駁啊?那說明你是認可了這個結果,一旦離櫃,概不負責聽說過沒有?既然你當時認可了,我們為什麽要賠錢?這麽多天了才迴來討說法,誰知道裏麵有什麽貓膩?說不定是你和那個抽刀斷水串通好來訛我們暗刃的呢!”


    張威龍一聽這話,直接炸了,跟第十刀在語音對噴半小時,互相親切問候了對方祖宗十八代。


    張威龍掛了語音直接下線,花了幾千塊找了工作室,連夜寫稿,在貼吧肉身和暗刃開團!


    一些受過把暗刃欺負的玩家也跳出來,把暗刃罵的是狗血淋頭。


    奈何暗刃對這方麵也是專業的,馬上也找了幾個工作室穿了馬甲下場,他們首先質疑豪門公會的言論是否屬實,然後分析噴暗刃那些人的成分,經過一陣互噴之後,最後給他們下了定義。


    幫著豪門噴暗刃的,一律定義為豪孝子與豪衛兵,互噴幾句,在對方爭辯時,也不正麵硬接,而是馬上補上:急了急了,笑死我了,你不配跟我說話之類語意不明的話,搞的張威龍火冒三丈!


    一想到暗刃那幫人的嘴臉,張威龍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好像有一股火氣在小腹久久不散!


    客廳裏傳來藍仔的聲音,應該是大寶迴來了。


    “大寶,怎麽這麽晚才迴來?吃飽了沒有,我們叫了燒烤,沒吃飽再來吃點。”湯藍咬著一串烤雞翅說道。


    陳大寶拿起一串金針菇,張口就咬,好像沒事發生一樣,沾著孜然的嘴唇咧開一笑:


    “吃飯的時候遇到幾個小混混,罵俺咧,幸好有幾個小兄弟幫俺說話,不然俺要吃虧咧。”


    “小混混?”湯藍一愣,顯然沒料到還有這一出。


    咣!


    浴室門忽然被大力拉開,彈在門後磁鐵上又猛然迴彈,發出咣當一聲大響!


    張威龍披著一條白色浴巾,頭發不停往下滴水,表情陰鬱道:“大寶,罵你那個小混混叫什麽名字?”


    ————————


    淩晨4點,杭城的某個ktv包廂裏,一個黃毛青年坐在包廂沙發正中間,摟著一個衣著暴露的女人鬼哭狼嚎的唱著歌。


    “你身上有她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你要的愛太完美......”


    餘下五六個男女分坐兩邊,在擺滿啤酒的茶幾上搖骰子,各自說笑,樂在其中。


    “8個4,加不加,加不加?”


    “我就不信能有8個4,開,給我開了!”


    “好,開!1,2,3......7個4,少一個,狗哥你輸啦,喝!”


    “狗哥,喝!”


    “嘁,喝就喝!”


    隨著篩盅揭開,伴隨著嬉笑聲,不時有人舉起一瓶啤酒,仰頭痛飲!


    眾人玩的正開心之際,忽然,包廂門從外麵被推開,一群西裝革履戴著墨鏡的陌生人迅速湧入包廂,粗略一數竟是有十數人!


    “啊啊啊——唔......”


    一個衣著暴露的女人當即啊啊啊的尖叫起來,被臨近的西裝大漢一把從沙發抓起,跟拎小雞似的,厚實的大手捂住嘴巴,令其隻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放開小麗!你們是什麽人?!”


    一個黃毛發覺勢頭不對,色厲內茬的高聲叫道,希冀能引起ktv負責人的注意。


    沒人應答,一眾大漢洶湧而出,把包廂擠的滿滿當當,一個長相帥氣,臉色陰鬱的青年越眾而出,身後一左一右跟著兩個一胖一瘦的男人。


    黃毛等人愣了一下,似乎覺得那個胖乎乎的大漢有點眼熟。


    張威龍取了一根煙,身後的藍仔馬上掏出印有zippo圖案的金屬火機為他點火。


    嚓。


    淡藍色的火苗升起,跳動,被火焰侵蝕的煙草快速變黑,散煙,隨著吸力,閃動著明滅不定的火星。


    “嘶,呋......”


    深深吸了一口煙,一圈白煙噴在幾個男女臉上,張威龍夾煙的手指抖了抖:


    “誰叫苟勵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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