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想也不想地甩手扔去。


    那劍直奔著西遙唿嘯而去,快得讓人幾乎看不到實物,隻覺得一道白光忽閃而過,下一刻,西遙挽起的長發就被削掉了一片。


    她被嚇了,隨著那疾來的劍光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久久都沒能出聲兒。


    終於迴了軍營


    老者奔上前來將女兒護住,再看嚮慕容雪的目光也帶了些埋怨。


    扔劍之人的聲音也隨即傳來,卻是道——


    “老天爺說了不算,東方淩說了也不算,說得算的人——是我!”


    話畢,再不理那女子的嚶嚶哭泣,轉身進了車廂。


    見東方淩正好笑地向她望來,不由得有些尷尬。


    ……


    幾經輾轉連夜奔波,終於在天泛了亮時迴到炎赤軍營。


    入了帥帳的一剎那,慕容雪隻覺得恍如隔世。


    副將薛瑞在帥帳旁邊給她倒出來一間帳子,迴來的路上東方淩已經吩咐人去城裏給她買了好些衣物。


    洗換一新,慕容雪這才長出了口氣。


    隻是東方淩的傷口很麻煩,隨軍太醫調治了半日,血是止住,但傷口不合,隻怕輕輕一動就還會湛出血來。


    慕容雪再看不下去,轉身出了營帳,隨手扯過一名將士,對其道:


    “這裏離圖州是不是不遠?”


    那將士點頭,


    “迴姑娘,不遠!騎上馬沒多一會兒工夫就到了。”


    “那你幫我去買點東西吧!或者要不要我跟王爺說一聲兒,讓他給你放行?”


    那將士連連擺手——


    “不用那樣麻煩,王爺早有吩咐,姑娘您有什麽事隻管說一聲兒,咱們照做就可。”


    “那好。”她也不再客氣,直接自袖口裏掏了塊兒碎銀子出來遞給他——“你幫我去買一些繡針,到最好的鋪子裏挑最貴最細的買。再買一些絲線,白色的就好。”


    “啊!”將士應了一聲,趕緊又把手裏的錢給她塞了迴去。“一些針線而已,才能有幾個銅板啊,姑娘不用給我錢!”


    這將士實實在在的,給人的印象很是不錯。


    買針


    他以為慕容雪一個姑娘家,買這些來就是為了打發時間。針線確實也沒幾個錢,要她的銀子讓他有點兒不好意思。


    慕容雪卻搖了搖頭,又將那銀於遞了迴去。


    “拿著吧!我要用的比較多,幾個銅板是買不到的。”


    見那將士發愣,她笑笑,而後自腰間的錦袋裏摸出僅剩下的兩枚銀針,想了想,指著不遠處的一棵樹道:


    “你看著!”


    話畢,手臂一動,兩道銀光直she而出。


    那將士眼都沒眨一下,眼睜睜地看著那兩枚針插向樹幹,幾乎沒入了全部,隻留了一小截兒尾巴供他辨認。


    將士抹汗,毫不掩示的豎起拇指表示佩服。


    同時也將那塊兒碎銀子痛快地收下,然後衝著慕容雪道:


    “原來這是姑娘的暗器,那你放心,我一定買最好的迴來。”


    “謝謝。”慕容雪淡笑點頭,再提醒他:“能買多少就買多少,再挑最細的買幾根就好。”


    將士點頭離去,她想轉身進去東方淩的帥帳,卻見營裏的副將正站在門口盯看著她。


    她將目光迎去,薛瑞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的誤會早在迴來的路上就跟他解釋過,薛瑞隻是在麵對這個女孩兒的時候總是免不了要多生出幾許好奇。


    還有剛剛她露的那一手,也著實令人震驚。


    “我進去看看王爺。”她沒理人,直接掀簾而入。


    薛瑞苦笑搖頭,隻道這丫頭與王爺還真是同路,就連說話的語氣和模樣也都像至了九分。


    太醫們正在做最後的包紮,她走近時,東方淩對其投了個放心的眼神。


    可她還是皺了眉,剛包上的兩層棉布又有血跡泛了出來,傷口處理得不是很好。


    她不在的日子,都發生了什麽啊


    但也沒辦法,古時都是中醫,所能做的也隻是用藥而已。


    她收了擔憂的神色,於他床榻邊站定,待太醫們終於包紮妥當抹著汗離去後,這才又走至他麵前,在床邊坐下,小聲道:


    “放心,很快就能好,一會兒我幫你處理。”


    他眨眨眼,


    “你還懂醫?”


    女孩白了他一眼,


    “我懂的多著呢,以後有你乍舌的時候。”


    雖然這話像是在說笑,可是他信。


    慕容雪帶給他的驚喜總是一波接著一波,從來也未曾停過。


    “東方淩。”她輕開了口,“我真的能迴炎赤麽?”


    他知她是在擔心炎赤對她的通緝,便點了點頭,給了安慰:


    “放心,有那珠子在,父皇定然不會再追究,我有這個把握。”隨即神色一凜,再道:“如果真要追究,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她輕嘆,這個道理她明白,隻是不到萬不得已,實在不願因為自己而害得他們父子反目。


    雖然於皇家來說已經沒有多少親情所在了,但至少東方淩還有沒實現的目標,這個時候輕舉妄動實在不是一著好棋。


    “對了!”忽然想起一事,把適才的話題岔了過去。“穀安!”她看著東方淩,“穀安跟了三皇子,你要小心。”


    東方淩點頭,卻道:


    “用不著小心了,人已經死了。”


    “死了?”她微愣。


    “嗯。碧晴動的手。”


    隨意的一句話,卻令慕容雪默然。


    她在東盛的日子裏,這一邊到底是發生了多少事啊?


    心頭恨意又再竄起,被其生生地壓了迴去。


    她就是這樣的人,恨就是恨,毫不掩示,也沒有過多的矯情。


    不會像那些言情女主一樣有那些放不開、放不下。慕容雪的世界其實很簡單,好就是是,壞就是壞!


    針的用處


    約莫兩個時辰,那被她派去買針線的將士返迴,入了帥帳時手裏捧了一隻木盒,到兩人近前將其打開,隻見滿滿一盒子的繡花針現於眼前。


    慕容雪噗嗤一下就笑了,自思量著這些針要是往自己的錦袋裏裝,怕是能裝二三十次。


    見她笑,那將士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


    “是不是買得太多了。”


    東方淩也笑了,答他——


    “不多!你們雪姑娘沒事兒喜歡扔針玩兒,這些夠她扔一陣子了!”


    那將士顯然是沒見過東方淩笑,更沒自他嘴裏聽過這般玩笑的話,一時間愣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不過總算是上陣殺敵的,反映還算快,幹笑了幾聲之後又自懷中摸出一個小包。


    不大,手腕粗細手掌長短,遞到慕容雪麵前——


    “雪姑娘,盒子裏的針略粗些,但卻是圖州城裏最好最貴的。這小包裏的的針比那個細,也短,我尋思著你扔……你用起來也不會太方便,就少買了些。哦,裏麵還有絲線,全是白色的,最貴的那種。”


    “好!”她接過小包打開看看,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謝謝你了。”


    將士趕緊搖手,就準備恭身退出。


    慕容雪想了想,又將其叫住,然後問:


    “營裏有燒酒嗎?”


    將士點點頭,


    “有的!”


    那幫我拿一些過來,不用太多,有一大碗就夠了。


    將士依命而去。


    她想了想,又從桌案上將燭燈移到床榻前,放到椅子上,又燃了火石將蠟燭點上。


    這還不算完,先前有特意讓太醫們多留下的一些白棉布也被她拿了過來。


    二十一世紀的醫術


    盒子裏的針她放到一旁的桌案上,那小包裏的細針卻被其在東方淩的床榻邊鋪開一排。


    然後挑挑撿撿,最終選中了一枚拿在手中。


    又將包著的一個小線軸拿在手裏,滿意地扯開個線頭備著。


    東方淩不解,奇怪地看著她又將那些針收起,正想要問,門外卻已揚起將士的聲音,說是酒來了。


    她親自走到門口將一碗酒接過,然後又問著門外的人道:


    “你們守在門口,有急報就喊一聲,切記沒有聽到應聲不可以讓任何人進來。”


    將士們朗聲應下,她這才放心地返迴帳內。


    見東方淩還在疑惑,忽就笑了,傍晚的天色本來就漸了暗,她這一笑映著近前的燭火,美得就像是畫中仙子。


    可是仙子手中卻揚著一枚針,然後在他眼前晃了晃,道:


    “用這個針去fèng你的傷口,怕不怕?”


    東方淩想都沒想就搖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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