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輕嘆,點頭應下。


    以東方淩現在的傷勢,實在是不適合作戰。


    如果東盛在這個時候選擇出擊,己方的勝算不大。


    再說,外麵已經下雨了,這陣子經常會下大雨,炎赤的將士很少見雨,更不習慣在這種天氣條件下長時間作戰。


    看來,退兵,似乎是現在唯一的選擇。


    隻是他不知道,除了以上那些客觀原因之外,對於東方淩來說,他所在意的,更多的是那個叫做慕容雪的女孩兒。


    他不願與之正麵交鋒,哪怕是她親手作出的兵器將自己傷得這麽重,他仍然不希望與之處於敵對。


    一則不願害傷。


    二……他太了解她,如果慕容雪參與了東盛的行軍計劃,那麽於他們炎赤來說實在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她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他並不知道,但是那個丫頭卻總是會給他驚喜。


    就好像在她的體內有用不完的資源,就好像沒有什麽事情可以難得倒她。


    已經不知是敵是友了


    如今已經不知是敵是友了,正麵交鋒……他沒有把握。


    手裏的刀再次入得眼來,東方淩心頭的寒意更甚。


    能想出這樣一把刀來,那女孩的心中到底都藏了些什麽啊?


    她今年才剛剛十一歲而已,可是為什麽他總有一種錯覺,覺得那個女孩比他還要大上許多?


    麻藥的作用漸起,東方淩的眼皮開始沉了下來。


    醫官們處理傷口的動作在藥物的作用下似乎輕了許多,再感覺不到剜骨般的疼痛。


    睡前的最後一絲意識,東方淩好像看到了慕容雪的臉,還是那樣的絕美又冰冷,隻是為什麽她的眼裏滿帶著恨?


    為什麽她再看向他的時候,不再有那種依賴和信任?


    終於沉沉睡去,薛瑞將將士都趕了出去,留下兩名醫官與其一起守在床榻旁。


    人已睡了,但是那把刀還在他手中握著。


    薛瑞試著去將其拿下,未果。


    夏日的天總是很短,沒多一會兒東方的天空就泛了白光。


    薛瑞輕踱至帳外,看了看早起的將士,無奈地道:


    “各營都收拾收拾,一個時辰之後全軍兵撤五十裏,於甘陽城外駐紮!”


    ……


    這幾日連雨,東盛皇宮內的排水很不錯,就算是大雨滂沱而下,地麵上也並未見多少積水。


    隻是這雨下得慕容雪的心情莫名地煩躁,夜裏屋簷的雨笪滴滴噠噠的聲音很響,吵得她怎也睡不實成。


    見她翻來覆去地折騰,同睡一榻的隱遙無奈坐起身來,輕推了推她,道:


    “阿珠,你這是怎麽啦?”


    看隱遙醒了,她便也坐起身,揉揉睡眼,道:


    “也不知是怎麽了,就是睡不著。”


    太子哥哥監視你?


    “阿珠你是不是心中有事?”隱遙眨眨眼,再向窗外看去,忽然高興地道:“哎你看!雨好像就要停了。”


    她依言去看,果然見雨勢已經收了不少,剛才還劈啪作響的雨笪眼下已經聽不到聲音了。


    “終於要停了。”她輕撫胸口,“這雨下得我心煩。”


    “阿珠。”隱遙扳正了她的身子,“你這些日子一直就心神不寧的,昨天我說不讓你冒雨去騎馬,可你非要去,結果差一點兒從馬背上摔下來。這事兒我都沒告訴太子哥哥。”


    “不要告訴他!”她趕緊接口,可是又一轉念,卻又是無奈地聳肩輕哼,“其實你說不說都一樣,我每天在做什麽,他自然心中有數。”


    “嗯?”隱遙眨眨眼,馬上“哦”了一聲,然後道:“你是說太子哥哥監視你?哦!我知道了!”女孩嘻笑著,又露出那兩排白白的好看的牙齒——“太子哥哥喜歡你,所以他就總是想要知道你一天都在做什麽,一定是這樣的!”


    慕容雪噗笑,伸手點點她的鼻尖,道:


    “小小孩子,都是打哪聽來的這些。你看,我比你還小呢!你哥喜歡我幹什麽?”


    “你不小了!”隱遙很是正經地反駁她,“阿珠,你說你是十一歲,可我跟你在一起這麽久,我怎麽總覺著你比我要大很多呢?你不但懂得多,說起話來有的時候竟然也跟我母妃一樣,一點兒都不像是小孩子。”


    她無奈輕嘆,隻道算她觀察入微。


    自己那顆已經有二十多歲的心,怎麽也沒辦法裝成一個十一歲的女孩。


    夜訪隱逸


    “今兒個初幾了?”忽然問向隱遙,“七月初幾?”


    隱遙想了想,伸出手比了下,道:


    “七月初五。”


    她自在心裏算去,而後眼一亮,竟一下子就跳下床榻來作勢就要去穿衣物。


    “哎你幹什麽呀?”隱遙急了,想拉一把,卻沒抓住。


    “我去看看你哥。”


    “看我哥?”隱遙有點兒迷糊,“這大晚上的……阿,阿珠,你……”


    “小小孩子哪那麽些鬼心思?”聽她這磕磕巴巴的言語和不太自然的眼神兒,慕容雪就知道,她想歪了。“我找他是有正事兒,關於帶兵打仗的,你不懂。好好睡吧!別管我!”


    “哦。”聽她這樣說,女孩隻好點點頭,不再去問。


    她知道慕容雪給隱逸提了不少關於打仗的好點子,雖然不明白她那些點子都是從哪裏來的,但卻是對慕容雪又生出了幾許崇拜。


    “拿上油傘吧!”剛躺下身又忍不住出言提醒,“雖然下得小了,可還是能淋濕衣裳的!”


    慕容雪沒應聲,隻是走到外間拉開房門,然後指著外頭道:


    “遙兒你看!雨停了!”


    ……


    說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去找隱逸是不是合適。


    時值二更,很有可能隱逸已經睡下了。


    隻是她前往書房的腳步未停,甚至有些急促。


    但很奇怪,明明離得並不算遠的兩座宮院,今日走起來卻像是隔了萬水千山,怎麽也不到。


    她知是自己心中急躁,但很多次想要將這種莫名的心緒壓製迴去,卻均無果。


    這種感覺由何而來,她不知,隻是剛才算算日子,那被派往刺殺東方寒的哨鷹隊應該可以迴來了。


    常歡阻攔


    一想到這,她竟是一刻也不能多等,就在這樣剛下過雨的夜裏突發奇想地要去往隱逸的書房。


    事情是成是敗,她總該問問清楚。


    闖進宮院之後,果見那房間的燭火還在燃著,慕容雪心頭一喜,急匆匆地就往前奔去。


    守在外頭的人依然是常歡,見她突然闖了來,常歡眉頭微微皺起,有一絲不耐煩,又有那麽點兒心虛。


    這樣的表情雖隻是一瞬,但若放在平時,定逃不過慕容雪的眼睛。


    隻是眼下她的全副心思都放在那間房裏,對於門外的常歡,她甚至連看都沒看。


    直到對方調整好情緒,上前將人攔下時,她這才仰頭向其看去,然後道:


    “我要見隱逸。”


    常歡搖頭,


    “現在不明白,姑娘等明兒天亮吧!”


    “為何?”


    常歡指指屋裏,


    “主子已經睡下了。”


    “他有臥寢不睡,要來睡書房?”她言語帶怒,再往那屋裏看去,道:“要點著燭火睡覺?隱逸什麽時候多了這麽個毛病?”


    話閉,不經意地低下頭帶地麵掃了一眼。


    借著屋內的燭火,地麵上幾點斑駁的血跡赫然入目。


    她突地往向退去,僅僅兩步,卻引來了心髒狠命地一陣抽搐。


    怎麽迴事?


    抬手按住心口,暗裏問著自己。


    為什麽又是這種感覺?


    這些日子總是會莫然奇妙地心痛,是那種真正意義上的痛,痛到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心髒病。


    如今這種感覺又一次來襲,很突然,尋不出究竟。


    “讓開!”終於平複心緒,卻是立即開口沖向常歡,“讓開,讓我見隱逸。”


    常歡站到門口,搖搖頭:


    “不讓!”


    一條手臂也定是廢了


    “……隱逸——”突然一聲大叫,也不管是不是三更半夜,也不管這一嗓子喊出去有多少人能聽得到,她隻是帶了些不知名的憤怒在喊著——“隱逸!出來見我!”


    沒想到她會這樣鬧,常歡氣得直跺腳,卻也拿她沒辦法。


    不多時,但聽得書房裏頭有隱逸的聲音揚起,卻是在斥責常歡——


    “阿珠來了為什麽不讓進?常歡,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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