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不敢!”君玉微笑道:“實不相瞞,臣也有私心,臣有好幾個心儀的‘姐姐’、‘妹妹’,但是常年征戰從未好好享受過溫柔鄉,現在,北方邊境總算暫安,臣想尋個清閑美景之地,好好享受皇上的賞賜,無憂無慮作個土財主,還請皇上恕罪!”


    皇帝看她好幾眼,似乎在斟酌她這話的真偽,過了一會兒才笑道:“如此也好,朕就準你一年假期,要娶多少妻妾也足夠時間了吧?!”


    君玉心中一喜,有這一年時間,很多事情都足可以改變了,便道:“多謝皇上!”


    汪均大喜:“公子成親,汪某定要來叨擾幾杯喜酒!”


    “一定,一定!”


    君玉親將皇帝和汪均二人送出大門外,迴到內屋,趙曼青、莫非嫣早已等在裏麵。


    趙曼青道:“相公,情況如何?那二人又是什麽官兒?”


    “是皇帝和汪均!”


    莫非嫣嚇了一跳:“皇帝來探真假虛實的?”


    君玉點了點頭。


    二人十分慌亂:“如今,如何是好?”


    君玉笑了起來,低聲道:“幸得二位夫人先前那翻爭風吃醋!不久後,我們就可以啟程迴鳳凰寨了!”


    趙曼青喜道:“你辭官成功了?!”


    君玉想了想,才道:“也算是吧!”


    ※※※※※※※※※※※※※※※※※※※※※※※※※※※※※※※


    朱渝坐在書桌前,凝神翻閱著那本裝幀得十分精緻的《手揮五弦》!


    看得出,這書的主人當時十分用心,所以20幾年下來,薄薄的一冊書籍依舊保存得完整如新。


    他環顧四周,書房裏各種各樣的兵器、劍譜都在無聲地說明,當初,這屋子的主人是如何嗜武成癡!可是,這武癡卻敗給了那天下第一的蘭茜思,從此,對蘭茜思由崇拜到敬愛,最後,不足25歲就相思而死!


    他心裏忽然對這從未謀麵的大哥,產生了一絲親近之意!


    他再看看桌上那本劍譜,麵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容!


    書房的門被推開了,外麵陰沉沉的天氣似乎要下起雨來。


    朱丞相看著兒子一臉的微笑,似乎渾然不覺有人進來。他從未見過兒子這般模樣,不禁重重地咳嗽了一聲:“你到你大哥的書房來做什麽?”


    臉上的笑容瞬間隱沒,朱渝懶洋洋地道:“隨便看看!”


    朱丞相在兒子對麵坐了下來:“我收到消息,那昏君不僅對君玉有豐厚賞賜,昨日還微服去了君玉府邸!看來,他對君玉還是深有疑心!”


    “那又如何?他又能奈君玉何?”


    “那天,你為何要故意做出那翻彈劾徒惹昏君不悅?你知不知道,若揭穿君玉的女子身份,不但她從此不能再掌握軍權,而且以她那般品貌,昏君怎會允許她再離開京城?!昏君向來多疑,孟元敬也會因為欺君之罪被他猜忌!原本是一石二鳥的事情卻讓你生生破壞……”


    朱丞相冷笑道:“從蘭茜思到君玉,我恨的就是她們那種所謂的‘堂堂正正’和該死的聰明才智!女子無不嚮往榮華富貴,可她們偏偏瞧也不多瞧一下!女子無才便是德,可她們偏偏不安於室,非要出來攪得天翻地覆!”


    “可是,我喜歡的就是她這種堂堂正正和聰明才智!”


    “君玉這般心比天高、自以為憑藉自身本領和智慧就可以快意恩仇的女子,若進了後宮,整天不免和那群庸脂俗粉勾心鬥角,爭相邀寵,這比讓她死會更讓她難受……


    朱渝笑了起來:“你也太小看君玉了!即使真到了這一步,她無牽無礙,隻身離開的本領還是有的!所以,我勸你還是早日打消這個念頭為好!”


    朱丞相盯著兒子:“你做這麽多事情,她就會領你的情麽?”


    朱渝沉默著!


    “就算拓桑是‘博克多’,你可別忘了,還有那和她青梅竹馬的孟元敬!而你,早已娶妻!以君玉那種個性,怎會多看你一眼?你又為何還要癡心妄想?”


    朱渝依舊沉默著,想起那塊碎掉的玉佩,每一道傷痕都劃在心底,成為最深的絕望!


    他看了看外麵陰沉沉的天氣,沉聲道:“無論你要做什麽我都可以幫你,但是,你要對付君玉就不行!”


    朱丞相大聲笑了起來:“兒子,你真要有本事讓君玉嫁了你,我倒會覺得無比榮耀,不至於再因為兩個兒子都那般沒出息而耿耿於懷!可是,兒子,你有這本事麽?”


    朱渝從來沒聽過父親這般輕蔑和不屑的語氣,隻覺得血沖頭頂,大聲道:“你就等著好了!”


    早朝,金鑾殿上!


    君玉站在武將的最前列,她前前後後也不過隻出席了幾次早朝,但是對這最後一次早朝依舊心有餘悸!另一列的孟元敬向她轉動了一下眼珠,君玉也轉動了一下眼珠,朝上,皇帝已經下了準許君玉一年假期的旨意,又厚賞許多金銀珠寶和幾名美女。


    眾臣麵麵相覷,誰也不曾想到君玉“留京等候安排”的結果,竟然是放假一年,均暗自揣測,皇帝是不是有“杯酒釋兵權”的想法。


    就連朱丞相都十分意外,忽然接觸到兒子欣喜若狂的目光,似乎在說:“她現在解甲歸田了,對你再沒有任何威脅了,你不用再針對她了吧!”


    宮門外的天空,秋高氣慡。


    穿越京城繁華地,走過大街小巷,遠遠地,那陌生的帥府已經在望。


    既然是過客,那麽,很快,客人就要告辭了!


    君玉看行道兩旁的樹木、花糙,心情從未有過的輕鬆愉快。


    孟元敬從未見過她這般笑逐顏開,呆了好一會兒才深深吸了一口氣:“君玉,你今後有什麽打算?”


    君玉笑顏不改:“當然是盡快離開京城了,越快越好,我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地方!”


    孟元敬點了點頭,石嵐妮姐妹的密信中也提及皇帝懷疑君玉身份一事,如今之計,也的確是越早離開越好!


    “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啟程?”


    “總要收拾個三五天吧!如果我明天就走了,豈不惹皇帝和文武百官疑心?!”


    “我母親曾聽得四公子的祖母、母親們誇讚你,很想見你一麵!”


    “好啊,我早該去看望伯母的,慚愧慚愧!我明天就去,如何?”


    “歡迎之至!”


    孟元敬一夜輾轉,快到天明才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著,卻又夢見君玉已經不辭而別,悄然離開京城,不禁驚出一身冷汗,立刻翻身下床!


    孟元敬來到大門口,才發現大門緊閉,此時,才剛剛天亮!


    尚書府的僕人已經陸續起床忙碌,打掃庭院,整治蔬果宴席,準備迎接尚書大人的朋友!


    一會兒,孟母也已起床,卻遍尋兒子不著,孟母在兩名丫鬟的陪護下來到大院,忽見兒子站在門口正一遍又一遍地張望,不禁訝然道:“元敬,你在看什麽?”


    “哦,我看君玉來沒有!”


    “這麽早,他怎麽會來?!”


    “娘,君玉對京城不熟悉,也許尋不著路,我去帥府接他好了!”


    孟母奇怪地看著兒子:“尚書府又不是什麽偏街陋巷,他怎麽會尋不著?”


    孟元敬點了點頭,似乎清醒了一點兒。


    孟母看兒子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禁笑道:“元敬,你這樣子不像是在等朋友,倒像是在等候心儀的女子呢!”


    孟元敬猛然心驚,強笑道:“怎麽會!我是擔心君玉尋不著路罷了!”


    當太陽升到花園裏的第一棵樹梢時,門口的家丁正要通報有客來訪,卻見他們的尚書大人已經匆忙迎了出來,喜道:“君玉,你來啦!”


    君玉點點頭,身後,一名衛兵奉上一盒禮物,正是皇帝賞賜的那斛珍珠:“初見伯母,不成敬意!”


    孟元敬哪有心思看禮物,立刻將君玉迎進廳堂。


    君玉深鞠一躬,微笑道:“君玉拜見伯母!”


    孟母不由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睜大眼睛,好一會兒才笑道:“天下竟有這般少年!寒雪海的祖母沒有誇張啊,我今天算是見著神仙了!”


    君玉又深深行了一禮:“伯母過獎!愧不敢當!”


    孟元敬喜不自勝地道:“君玉,快別站著,坐吧!”


    君玉坐下,孟母看那雙墨玉似的眼睛是如此熟悉,心裏嘆息一聲,也不提起往事,隻道:“從小到大,元敬都時常提起你,我心裏也早已把你當兒子一般!以後,你要多多上門來玩!”


    孟元敬想起君玉很快就要離開京城,今後要再見一麵都十分困難,更別提什麽“常常上門來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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