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奇被人推了出來,哭喪著臉道:“我……我打不過師姐的。”


    “膽小如鼠!”嶽玉兒訓斥道,“剛才師兄們不也陪我練了嗎?快一點!”


    劉小奇隻好戰戰兢兢地舉起劍。


    韓長生棲身的地方是一棵桃樹,此時正是桃子結果的季節。他隨手摘了個水靈靈的大桃子,在衣服上擦了擦,邊啃桃子邊看熱鬧。


    嶽玉兒沖了上去,朝著劉小奇劈頭砍了下去。畢竟是比試,她用的是木劍,不過這要是挨一下,估計也痛得夠嗆。


    劉小奇急急忙忙舉劍抵擋,架住了嶽玉兒的攻勢。


    嶽玉兒攻得很急,完全是沒頭沒腦一通亂打,劉小奇沒有進攻,亂七八糟地招架著。


    突然,韓長生驚奇地挑了挑眉頭。


    劉小奇也在讓嶽玉兒。但是他的讓,和另外幾個師兄的讓是不同的。剛才劉小奇被嶽玉兒的攻勢逼急了,劃了一個圓弧形的劍招擋掉了嶽玉兒的進攻。天寧教的武學是採納百家武學之所長,所以才會這麽厲害,韓長生對於江湖幾大門派的套路也比較清楚,劉小奇剛才用的那招,雖然隻是曇花一現,但絕對不是嶽華派的招式。因為那不是完整的一招,而且隻是曇花一現,旁邊那些弟子們沒人看得出來,還以為是劉小奇亂打出來的,但韓長生看得很明白,劉小奇在極力克製自己的招式。


    按照無常所說,劉小奇練武不過兩年時間,還在學習基礎功,可是韓長生看他握劍的穩度和腳步的紮實,都不像是隻練了兩年的人。當然,劉小奇的武功確實也不厲害,不然就算是藏拙,也不至於被三腳貓嶽玉兒打得那麽狼狽,隻不過他在進嶽華派之前,應該是學過別家功夫的。


    劉小奇被打的連連後退,已經快退出練武坪了。嶽玉兒步步緊逼,得意地罵道:“劉師弟,你怎麽那麽笨,這樣的招式都接不住?”


    劉小奇被嶽玉兒一劍打中了肩膀,痛得冷汗都下來了。明明說好了點到為止,可是嶽玉兒竟然還沒有收手,還在繼續攻擊:“我要去跟爹說,你這麽廢物的傢夥,別留在我們嶽華派了,還是去跟天寧教那些魔教的廢物混在一起算了!”


    韓長生頓時勃然大怒。魔教的廢物?就你這種三腳貓的玩意兒,還敢說我們天寧教是廢物?!——教主大人雖然三天兩頭離教出走,但是門派榮譽感還是很強的!誰敢說天寧教半句壞話,他就不會輕易放過那個傢夥!


    劉小奇已經被逼退到場地邊緣,嶽玉兒又惡狠狠揮起劍朝著劉小奇砍去。劉小奇已經避無可避,韓長生撚著桃核,運起內力,朝著嶽玉兒的劍揮指一彈——


    啪!


    嶽玉兒的劍偏了幾寸,沒有打中劉小奇,與此同時,劉小奇手裏的木劍卻刺中了嶽玉兒的肩膀。


    “啊!”


    嶽玉兒的劍落地,捂著肩膀後退,一張粉麵因為惱怒而更紅了:“你竟然敢刺我?!”


    其他師兄弟連忙圍了上來,有的扶住嶽玉兒,有的大聲嗬斥劉小奇:“說好點到為止,你怎麽能傷人?!我要去告訴掌門!”


    剛才嶽玉兒刺劉小奇的事,眾人已經集體失憶了。


    韓長生冷笑一聲,從樹上跳了下來,朝著眾人走去。


    第五章


    “你們在做什麽?”韓長生問道。


    眾人迴頭一看,看見易容成李九龍的韓長生,都是一怔。


    “大師兄,你病好了?”一名師弟問道。


    韓長生敷衍道:“好了。你們這麽多人聚在這裏做什麽呢?”


    “是大師兄啊。”嶽玉兒仰著頭,一副高傲的樣子,“你來得正好,你替我評評理!”


    嶽玉兒對於李九龍這個大師兄,一向不怎麽看得上,但是用起來卻很順手。李九龍畢竟是入門最早年紀最大的弟子,武功雖然比不過二師兄皇甫鳳軒熙辰,好歹也比其他小弟子出色。更何況,李九龍對嶽玉兒一向是言聽計從,嶽玉兒讓他往東,他從來不敢往西。


    此番嶽玉兒有意挑釁,她對劉小奇懷恨已久了。她也曾跟父親偷偷告過幾次狀,但嶽鵬總是怪她太嬌氣,讓她不要欺負小師弟,而應該多照顧照顧師弟。如此一來,她對劉小奇就更加討厭了。她想趁著這個機會讓劉小奇吃點苦頭,知道她的厲害,可是由她去告狀,隻怕嶽鵬又會訓斥她不懂事,可要是能讓李九龍出麵,嶽鵬自然會採信大弟子的說法。


    韓長生差點沒笑出來,走上前:“評什麽理?”


    嶽玉兒惡人先告狀,指著劉小奇的鼻子道:“我們說好了點到為止比試比試,可他竟然傷我!”她捂著肩膀一副虛弱的樣子,“好痛啊!”


    劉小奇一臉快要哭了的表情:“沒有,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你能擋住的……”


    韓長生走上前,看著劉小奇道:“小師弟,我記得你的入門才不過兩年,師父也知教了你最基礎的嶽華九式,是不是?”


    劉小奇怯懦地點頭:“是。”


    韓長生轉身,又對嶽玉兒道:“小師妹你和我都是自小跟在師父身邊,已經學到第三十六式了,你和小師弟比武,這不是欺負人嗎?”


    嶽玉兒一下怔住了。她本以為大師兄聽說她受傷的消息,一定會立刻把劉小奇狠狠斥責一頓為自己出氣,再去掌門那裏匯報,可她竟然說出這種話來?


    嶽玉兒結結巴巴道:“我們……我們隻是鬧著玩,我也讓著他了……”


    韓長生冷冷道:“你既然讓著他,又怎會被他打傷?這若是換了其他師兄弟,他們傷你,定然是他們不對,可小師弟的武功按理說遠在你之下,你卻被他擊中,定是你平時隻知偷懶玩耍,不勤加練習所致。”


    嶽玉兒僵在原地,不可思議地瞪著韓長生。


    旁邊的師兄們連忙為嶽玉兒說話。“大師兄你怎麽能這麽說小師妹?”“小師妹確實讓著小師弟了,是小師弟出手太重……”


    “那好。”韓長生摳了摳鼻屎,“我就去告訴師父,你的武功連小師弟都不如,還是先不要教你新的招式了,趕緊把三十六式都教給小師弟再說。”


    “你!”嶽玉兒氣得眼睛裏已有了淚花,“你胡說八道,我武功哪裏差了!”


    韓長生勾起嘴角冷冷一笑:“需要我告訴你嗎?”


    嶽玉兒頓時有些緊張,抓著劍往後退了一步。她平時也和李九龍比試過,雖然李九龍總是讓著她,但是李九龍的武功比她高她是知道的。他們兩人要是認真比試,她可就沒有勝算了。


    嶽玉兒跺了跺腳,惡狠狠道:“既然你說我武功差,有本事你在五招之內打贏我,今天這事就算了!”她說這話也是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下。若是韓長生沒能勝她,那她還要去告劉小奇的狀;要是韓長生勝了她,所有的事一筆勾銷,她沒有勤加練武這事也沒得追究了。


    韓長生哈了一聲,微仰起下巴,睥睨道:“我若是一招之內勝不了你,從此我唯你是從!”天寧教的武學原本就是天下至高武學的匯集,韓長生雖在天寧教中不算頂厲害的,可放到江湖上,也是箇中高手了。嶽玉兒那點功夫在他眼裏與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並沒有什麽差別。


    嶽玉兒徹底被激怒,抓起木劍大喝一聲,照著韓長生的胸口刺了過去。韓長生一躍而起,一腳踢在她的劍上,嶽玉兒脫力,木劍飛了出去,從一個方才為她說話的弟子臉邊飛過,那弟子嚇得雙腿一軟,噗通跪了下去。嶽玉兒還沒迴過神來,韓長生手裏的劍尖就已經點在她紅潤的嘴唇上了。


    嶽玉兒嚇傻了眼,好半天才響起往後退了一步,讓劍離開自己的嘴,才敢開口說話:“這……大師兄你怎麽能……”向來對她百依百順的大師兄,今天居然為了一個劉小奇,把劍點在她貌美如花的臉上?!


    韓長生把劍一丟,走過嶽玉兒身邊,在她耳邊輕聲道:“以後說話小心點!”


    嶽玉兒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不動。


    “哦,忘了告訴你,我那把劍剛才捅過狗屎。”


    嶽玉兒倒抽一口冷氣,差點昏過去。師兄們衝上來扶住她,她猛擦自己的嘴,幾乎把皮擦破。


    韓長生得意一笑,轉身揚長而去,沒走出幾步,劉小奇追了上來,小聲道:“謝謝你,大師兄。”


    韓長生不太在意地擺了擺手:“以後那個小娘皮再來找你的麻煩,你就來找我,我幫你教訓她。”他現在看嶽玉兒一百個不順眼。


    劉小奇愣了一下,感動道:“大師兄,你真好。”


    “行了行了,忙你的去吧。”韓長生摸摸癟癟的肚子,沒心情再跟劉小奇糾纏,趕緊把劉小奇打發走,覓食去了。


    韓長生在嶽華派裏晃了一圈,弄了些吃的,又大致摸清了地形,就迴去了。


    迴到房裏,韓長生正準備入睡,突然聽見窗口傳來“喵”的一聲。他迴頭一看,窗框上蹲著一隻漂亮的狸花貓。


    小貓試探地將一隻爪子伸進來,踩到桌上。見韓長生沒有趕它出去的意思,它這才放心地跳了進來。


    “肚子餓了?”韓長生問道。


    狸花貓輕巧地跳到韓長生麵前,圍著他的腿轉圈,喵喵直叫。韓長生帶了個肉包迴來準備當做明日的早飯,此刻想了想,便把肉包拿出來掰碎了餵給狸花貓。


    小貓吃完他手裏的食物,心滿意足地仰起頭讓韓長生摸他的腦袋。


    韓長生把小狸花貓抱起來,輕輕撫摸他的皮毛,小貓翻了個身,把肚子敞開任韓長生揉毛。


    韓長生看著這隻小貓,就想起了他的紫玉堂堂主顧明簫。顧明簫也是愛貓之人,在出岫山上的時候,韓長生經常不得不跟他養的那一大群貓爭寵,才能多顧明簫多關注自己片刻。


    過了一會兒,韓長生嘆了口氣,拍拍小貓的屁股:“你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小貓從韓長生身上跳到地上,迴頭看了韓長生一眼,輕輕叫了一聲,便乖乖出去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韓長生就出門練功了。嶽華派所有弟子都要參加晨練,每月兩次有師父單獨教導,其餘時間自己練習,每隔三個月掌門和長老們會進行一次檢查,看弟子們練功的成效如何,是否偷懶。先前李九龍藉口生病,逃了幾天晨練,如今韓長生已在人前露了麵,裝病自然是不行了,為了不露出馬腳,他隻好硬著頭皮去參加晨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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