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艾灸後,顧清又仔細地為沈母做了一係列檢查。


    檢查完畢,顧清眼裏帶著欣慰的笑意。


    她走到沈父身邊,輕聲說道:“爸,現在我陪在媽媽身邊,她的情況已經有了初步好轉的跡象。剛剛艾灸之後,媽媽的情緒明顯穩定了許多,原本有些紊亂的脈象也逐漸平穩下來。這是個好兆頭,說明治療方法是有效的。”


    聞言,沈父又是驚喜又是感動:“好好好,這就好。看到你媽有好轉,爸這心裏的大石頭總算落了一半。清兒,你媽的病就辛苦你了。”


    顧清迴握住他的手,安慰道:“爸,您別這麽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陳巍臉上掛著看似欣慰的笑容,走上前說道:“清丫頭果然醫術高超,這麽短時間就見到效果了。老沈,弟妹有清丫頭照顧,肯定能很快好起來。”


    然而,他的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


    隻不過沈父和沈光霽都沉浸在喜悅當中,沒有察覺到陳巍眼底細微的情緒變化。


    恰時,顧清接到一通電話,她拿出手機一看,是駱新雲打來的。


    心中微微詫異,她看了看幾人,最後將視線定格在沈父身上,說道:“爸,我去接個朋友的電話。”


    沈父語氣和藹,忙道:“你去吧,接電話要緊。”


    顧清點點頭,轉身走向安靜的露天陽台。


    夜晚的涼風輕輕拂過,撩動她的發絲。


    她輕滑屏幕,接通電話:“喂,新雲,怎麽了?”


    “姐們兒,你哥跟你在一起嗎?在的話,讓他接個電話唄。”


    聽筒傳來駱新雲略帶沙啞的聲音。


    對於她的開門見山,顧清挑眉一笑,饒有興致地調侃道:“新雲,你該不會真陷進去了吧?”


    她倚在陽台的欄杆上,月光灑在她臉上,映出一抹促狹的笑意。


    電話那頭的駱新雲沉默了一瞬,緊接著聲音裏帶上了幾分嬌嗔:“哎呀,別打趣我了。快讓他接電話,不然我可跟你急啊。”


    顧清輕笑著直起身:“行,行,我去跟他說一聲。你等會兒啊。”


    說著,她轉身往客廳走去。


    此時,客廳裏眾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沈母半靠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裏播放的節目,嘴角偶爾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沈父和陳巍坐在相鄰的沙發上,談論著一些家常。


    另一邊,沈光霽和陸景炎正一邊下著棋,一邊談論著什麽。


    而陳淑蔓坐在沙發一角,看似在玩手機,實則視線總是偷偷地看向沈光霽,時不時還搭幾句話。


    顧清走到沈光霽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手機遞過去,笑著說:“哥,你能過來一下嗎?新雲找你有話要說。”


    一旁的陳淑蔓聽見這話,一下子警鈴大作,剛剛還佯裝玩手機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她抬起頭,死死地盯著沈光霽,那眼神仿佛要把他看穿,一心想捕捉他的每一絲反應。


    原本還抱有沈光霽會立刻拒絕的僥幸心理,可沒想到他隻是猶豫了一瞬,隨即接過手機,跟顧清朝陽台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陳淑蔓心中五味雜陳。


    沈光霽單手插兜,站在陽台前。


    夜晚的微風輕輕拂過,撩動他額前的碎發。


    他神色平靜,對著手機說道:“駱小姐,找我有什麽事嗎?”


    電話那頭,聽到沈光霽的聲音,駱新雲玩繞口令似的,語調輕快地反問:“沒事兒就不能找你了嗎?”


    沈光霽明顯噎了下,薄唇輕扯:“客觀來說確實如此。”


    他原本以為駱新雲會順著話題繼續打趣,沒想到話鋒一轉。


    隻聽她輕輕哼了一聲,語氣嚴肅又帶著一絲懊惱地說道:“沈光霽,我生病了。”


    沈光霽漆黑的眸子眯了眯,薄唇蠕動,正要說些什麽,就被她的話打斷:“我得了相思病,需要你的吻才能痊愈。”


    她聲音有些慵懶,帶著一絲拖長的尾調,還有幾分惡作劇得逞的狡黠。


    沈光霽眼底閃過一絲錯愕,隨後抬了抬眉骨,望著遠處漆黑的夜景。


    “你醉了。”


    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她此刻說話的語氣和方式,與當年那晚太過相似。


    他沒有忘記。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輕輕的、帶著醺然醉意的笑聲:“是呀,我喝醉了,但是沒有人來接我。”


    “怎麽辦呢,沈光霽?”


    她尾音略微上揚,語調顯得有幾分嬌憨和委屈。


    女人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一陣酥麻的癢意。


    沈光霽眼眸漆黑,薄唇微抿:“你還在宴會現場?”


    他從口袋裏拿出自己的手機,劃開屏幕,點進通訊錄那一欄。


    “你要來接我嗎?”駱新雲聲音帶著明顯醉意。


    話落,她突然咯咯咯笑出聲:“我騙你的,司機早就把我送到酒店了。”


    沈光霽身形一頓,修長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


    又被她玩弄到了。


    沈光霽將手機放迴口袋,烏黑的雙眼半眯著,眸色漸漸晦澀:“駱小姐耍弄人的本領真是見長啊。”


    駱新雲舌頭有些打結,發出無奈的感慨,半玩笑半認真地說道:“沒辦法,誰讓這樣對你才是最有效果的呢。”


    顧清站在最左邊的陽台,與沈光霽隔著一段距離。


    她不經意間朝那邊望了眼,夜色正濃,沈光霽又微微側著身子,模糊的輪廓在昏黃的月色下顯得有些朦朧,顧清分不清他臉上的情緒。


    不過,有一瞬間,她看見沈光霽薄唇往上輕扯了一下。


    動作很快,稍縱即逝。


    但顧清確認,她沒看錯。


    想到這,顧清倚靠著欄杆,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個弧度。


    “清兒姐姐。”


    就在這時,陳淑蔓走了過來。


    顧清聞聲轉過頭,看到陳淑蔓,臉上的笑意未減:“陳小姐,你怎麽過來啦?”


    陳淑蔓捋了捋被風吹亂的頭發:“我看清兒姐姐一個人在這兒,就想來陪陪你。今晚的夜色真美呀。”


    說著,她走到顧清身邊,同她一起倚靠著欄杆,抬頭望向夜空。


    顧清微微點頭,不失禮貌地迴複:“是啊,今晚的月色確實不錯。”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陳淑蔓終於忍不住開口:“清兒姐姐,有件事,我得跟你道個歉。”


    她站直身子,對顧清稍稍低下頭,語氣裏帶著一絲愧疚。


    顧清眉梢微挑,好奇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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