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發生。


    看來陸景炎這朵爛桃花,還是個心高氣傲的人。


    她斂下心神,朝她走去。


    徐雅正在擦濺在手上的果汁,看見對麵落下一片陰影,她抬頭,入眼是一個五官精致,身材窈窕的女人。


    她停下手裏的動作,輕微挑眉:“你就是顧清?”


    顧清微微一笑,點頭道:“沒錯,我就是。”


    見她承認,徐雅心裏莫名有些不舒服,她特意打扮得這麽精致漂亮來見她,就是想讓這個女人自慚形穢。


    她從小就見過顧若,知道陸景炎娶的是她的姐姐。還以為顧清和顧若一樣,隻是長得小家碧玉罷了,沒想到她會這麽明豔漂亮。


    徐雅將手裏的紙團扔進垃圾桶,嘴角噙著一抹笑:“顧小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約定見麵的時間是下午兩點鍾。”


    顧清自顧自地拉開椅子落坐,十分隨意地瞥了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哦,這樣啊,不好意思,遲了一個小時。”


    她嘴上說著不好意思,語氣卻格外雲淡風輕,像是沒當迴事兒,更看不出有一絲歉意。


    徐雅坐在這幹等了一個小時,心裏本來就不舒服,現在看顧清這副模樣,更是不滿到了極點。


    她實在是想不通,陸景炎拒絕了她,竟然娶顧清這種女人。她除了有一張好皮囊,其餘的哪兒比得上她?


    現在不是翻臉的時候,徐雅壓著怒氣,麵含微笑,語氣卻帶著一絲陰陽怪氣:“聽說顧小姐從小在鄉下長大,今年才被接迴北城,想來應該不是很有時間觀念,我能理解。”


    綿裏藏針,話中帶刺。


    顧清沒接茬,先是朝服務員要了杯水。


    服務員很快端著水過來,顧清小聲道了句謝,端起水杯抿了口水後,朝對麵的徐雅笑了笑:“抱歉,最近實在是有些忙,所以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我都會排在後麵。至於時間觀念……”


    她頓了下,看著徐雅的眼睛,輕飄飄說道:“我向來是很守時的,今天遲到,那是因為我把這事兒給忘了。”


    徐雅心底忍不住發出哂笑,就這樣還好意思說自己的時間觀念很強?


    果然,沒見過什麽大世麵的人就是不一樣。


    哪怕現在身處金窩銀窩,也始終改變不了長在鄉野間的那些粗鄙做派。


    這樣的女人跟在陸景炎身邊,怎麽拿得出手?


    往後兩人一同出席名流宴會,那些富商權貴指不定在背後怎麽嚼他的舌根呢。


    徐雅越往下想,越覺得陸景炎不是真心喜歡顧清,隻不過礙於家族壓力和他的紳士風度,才會在她的麵前維護顧清,假裝很在意顧清。


    果然,隻有她才配跟陸景炎站在一起。


    隻有像她這樣,和陸景炎從小長大又同樣優秀的人,才能作為他真正意義上的妻子,與他共同進退、一起進步。


    徐雅收攏走遠的思緒,麵上的笑容不變:“看來顧小姐日理萬機,忙得都抽不出空來了,那我可真要感謝顧小姐百忙中抽出時間來跟我見麵。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徐雅,是景炎的朋友,也是他的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四個字,她咬得很重,像是刻意在顧清麵前強調她與陸景炎之間關係的不尋常。


    顧清處變不驚,仍舊眉眼帶笑地看著她,安靜地等待她後麵要說的話。


    見她表情沒什麽變化,徐雅當她是在強壓心底的醋意。


    畢竟,哪個女人麵對自己丈夫的青梅竹馬能有好臉色又不會吃醋的?


    徐雅挺起身子,勾著唇說道:“實不相瞞,顧小姐,我找你是為了景炎的身體。相信顧小姐作為他的妻子,一定和我一樣,希望景炎可以早日站起來,恢複正常。”


    顧清看了她好一會兒,腦子裏一直在搜尋徐雅的名字。


    徐雅這名字很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


    等等,顧清眯了眯眼,她忽然想起來,這不就是被娛記扒身份說疑似evelyn的女人嗎?


    根據前後聯係,顧清很快明白了徐雅的意圖。


    她揚了揚眉,應道:“我當然希望景炎早日站起來,但徐小姐說的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想親自為景炎治療嗎?”


    目的被顧清直言問出,徐雅毫不避諱,自信一笑:“沒錯,我確實想替景炎治療。聽伯母說,你也是一名醫生,但恕我直言,景炎的身體狀況複雜,可不是每一個醫生都能治好的。”


    “哦?”顧清倚著靠背,雙手環胸:“所以徐小姐的意思是,你能治好,我不能治好,對嗎?”


    徐雅心裏雖然是這樣認為的,但在顧清麵前,她還是保持著高貴的姿態和不同常人的氣度。


    徐雅攏了攏耳邊的發絲,笑得溫和:“話也不是這麽說。我不是質疑顧小姐的醫術,畢竟你也知道,伯母早就找了無數權威醫生給景炎治療,可都沒有效果。”


    “顧小姐是個醫學人才,但在景炎身上失敗的醫生太多了。你要知道,每次治療的失敗,都是對景炎身體的再次傷害,我們不能用他的身體去賭。”


    聽了徐雅的話,顧清鼻腔發出輕微的笑聲,她說來說去,明裏暗裏不就是踩低她而捧高自己嗎?


    “景炎的身體是不能賭,但你怎麽肯定景炎在我這裏是賭,在你那兒,就是百分百能治療?”


    顧清翹起二郎腿,眼底含著一抹玩味的笑:“徐小姐,我們都是學醫的,難道你不知道沒有任何一個醫生敢篤定地說出百分之百這四個字嗎?”


    “我能這樣說,自然是有這方麵成功的經曆。”徐雅嘴角勾起上揚的弧度,卻透露著一絲譏諷意味:“顧小姐質疑我,難道是因為在你的治療下,景炎的身體有好轉了嗎?”


    顧清喝了口溫水潤嗓,沒必要跟她交代這些,反問她:“有所好轉又怎樣,沒有所好轉又怎樣?”


    她含糊的迴答更增添徐雅的信心,她突然篤定顧清沒辦法治好陸景炎,不然她不可能會這麽含糊其辭。


    徐雅也更加確定對顧清的認知,她不過是一個小有本事卻眼高於頂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她放在眼裏,更沒資格成為她的對手。


    徐雅身子稍稍前傾,緩緩開口:“顧小姐不必擔心,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我隻是希望能把景炎治好,隻有這樣,顧小姐才會更好不是嗎?所以,希望顧小姐不要抗拒,幫我說服景炎,接受我的治療。”


    顧清揚了揚唇,她算是明白徐雅特意繞了這麽個大圈子來找她的目的了。


    原來,除了炫耀她和陸景炎的青梅竹馬的關係,還想讓她當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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