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有人問他,“小飛,出來打工,大家都是為了混口飯吃,你這麽賣力幹嘛?你這麽賣力,老板也不會給你加工資呀!”


    的確,一年的學徒生涯,鄭飛依舊沒有漲過哪怕一分錢的工資。


    “誠哥,我現在不還是學徒嘛!不賣力點,怎麽能學會你們所教的技術哦!”對於這樣的問話,鄭飛帶著微笑著迴答,也是讓人不會感覺不舒服。


    三年的學徒,他在原來的1000薪資終於漲到了1500塊。


    不是鄭飛不夠努力,也不是他的技術不夠精湛,學徒,想要跳開這個身份,唯一途徑就是跳槽。


    這三年裏,鄭飛除了上班,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做自己的事,他也曾想過,這是不是他所要的生活,隻是一切都在每年一次迴家的溫馨中所衝淡。


    第四年,鄭飛遞交了辭職信,在老板的驚愕中,鄭飛最後還是離開了這勞累的三年所在地。


    他每天晚上,棲身在同事所租住的房間內,白天到處尋找工作。


    茫茫人海,像他這種人多不勝數,鄭飛也隻不過是在這苦海中爭渡的一員罷了。


    三天後,他找到了一份還算不錯的工作,讓鄭飛沒想到的是,在他麵試中,他精湛的技術居然在十多個應聘者中脫穎而出。


    他被錄取了,每天八小時的工作時間,如果忙需要加班,加班每晚三小時,一個月26天正班,周日休息。


    這點要求,對於現在鄭飛,已經算是跟不錯的了,至少還有一個星期天可以讓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曾經的梟雄,又有誰能讀懂,假裝不會,為了愛情而心動,多少日夜多少夢,這花香正濃,幻想著與她沉醉在夢中,那笑意濃,滿城的風沙,忘不掉當年的年華,落下的雪花,染白了長發,長發隨風飄,迴眸傾城一笑,忘不掉~她的好。”一曲終了,鄭飛開始了寫歌的嚐試。


    他不懂音樂,更不懂樂器,但是不知為何,他就是能唱出自己所寫的歌詞。


    懷抱希望,他也有過野心,不過,這一切都被現實所磨滅。


    在一切都慢慢穩定,家裏慢慢開始還通所有外債,妹妹考上大學,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的同時,災難來了。


    一場大毀滅,城市倒塌,死傷無數,那一根支撐著的線突然斷裂,鄭飛發了瘋般想要迴到親人身邊。


    隻是眼前的一幕幕,讓他心亂如麻,在他迷茫之際,他遇到了她,他開始帶著她顛沛流離,尋找著,苟活著。


    紅毛怪所做的一幕幕呈現,它踏遍冰封的世界,尋找著,拯救著,不就是為了自己麽?或許它是在尋找他的親人,這是它本能麽?還是那根深蒂固的親情?


    鄭飛不懂,心海靈藏澎湃著,一切在慢慢的紊亂到截然相反的衝擊,再到頻率一致的相碰撞。


    鄭飛五髒六腑都在承受著擠壓般的痛楚,隻是他表麵平靜,一切又像幻境中的倒映,他隻不過是一個旁觀者。


    連接靈藏與心海的紐帶被衝擊得越加粗大,整條紐帶就像灌滿了水的氣球,隻要微微有些許刺激,便會爆裂開來。


    心海內的老者依舊踱步,他的步法依舊,沒有絲毫改變,心海內沉浮的繭,此時如同黑洞般貪婪的吸收著心海內的海水,不斷的壯大。


    “道,我之道,我鄭飛自己的道,我的道,由我不由天,我的道,隨心所欲,不滅情,不滅義,直指本心。”鄭飛突然開口,像是自語,又像是在堅定著某件事物。


    聲音隆隆,隨著祥和氣息的擴散而迴蕩在整個鄭飛所在的山穀。


    蠻此時張大了嘴巴,吃驚的程度讓她有些忘乎所以。


    “這小子,真的在創道。”吃驚的喃喃,她腳步退了一步,便閃身又遠離了數百米距離。


    天空暗沉如淵,雷光隱現,幾道黑氣所過的鎖鏈在雷雲中一閃而末。


    蠻目光微眯,盯著若有若無的鎖鏈雙拳緊握。


    島內地底某處,這裏一對巨大的珊瑚微微搖擺,珊瑚根部,一雙銅鈴大眼正冒著清光,時不時的眨動。


    水聲嘩啦啦,似乎有東西要從水中起身,十多米的珊瑚搖搖晃晃,下一刻,水花四濺,一切又歸於平靜。


    鄭飛體內,一陣翻天覆地的變化,心海靈藏越來越澎湃,不知不覺中勾動周身被他吸引而來的靈氣,整個身體如同湖水中的倒影,紅霧時而擴散,時而收攏,身影周圍空間微微有些扭曲。


    “天道無情,汝等螻蟻,妄圖顛覆天道,道法不沾,吾判汝死罪。”一聲聲震人心神的隆隆巨響,由遠及近,轟鳴在鄭飛整個心神內。


    鄭飛眼皮微動,似乎將要轉醒。


    “哼!仙源之地,也是你能主宰的?”蠻一聲冷哼突然炸響。


    雖然蠻並沒有聽聞響徹在鄭飛心神的言語,但是她冥冥之中似乎感應到了什麽,加之鄭飛心神的動蕩,以及將要轉醒的樣子,也猜到了些許原因。


    話語落,整個島嶼開始動蕩,島內珊瑚下,一頭巨獸看不清麵目,此時一口棺槨緩緩升空,一角棺蓋打開,整個島嶼瞬間被一股浩瀚帶著腐朽的氣息籠罩。


    百獸匍匐,天地失色。


    黑壓壓的烏雲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微微有些動蕩,似乎下一刻即將潰散。


    烏雲內,漆黑如墨的鎖鏈嘩啦啦作響,似有不甘,下一刻,一道鎖鏈隨著降落的雷霆向著鄭飛轟擊而去。


    島中,清池水潭,青苔遍布,兩根枯樹,枝丫遍布,長滿了苔蘚。


    枝丫似要破水而出,池底,一頭巨大的古樸老牛匍匐,一動不動,似是一頭雕像。


    雕像下,一口石棺,騰空而起,古樸的石棺打開了一角。棺槨內,漆黑一片,看不到裏麵到底是何物,隻是那抹漆黑,足以將人心神吸扯而走。


    突然,棺槨內的漆黑微微波動,漣漪在微光下映襯得更為詭異。


    兀地,一股蠻荒氣息突然鋪天蓋地的席卷而出,島內百獸感應到這股氣息,身體都不由得瑟瑟發抖。


    島嶼最深處,一座大殿震動,長年累月堆積的粉塵簌簌散落。


    粉塵落盡,荒神殿三個古樸的大字赫然在目,殿宇震動,突然拔空而起,整個殿堂層層光暈籠罩,荒神殿整個大殿正反轉動,一下子消失在原地,隻留下一個深深的大坑,預示著這裏曾經有過一座古老的大殿。


    雷霆擊落,速度之快,肉眼難以捕捉,隻是沒能擊中鄭飛,狂暴的雷霆突然在半空炸裂,鎖鏈簌簌,又快速的迴到了雲層中。


    半空中,一座宏偉的大殿佇立,大殿與地基正反轉動,隆隆的巨響訴說著它曾經的輝煌,預示著它歸來的磅礴。


    雷霆的擊落,正是被荒神殿所阻,穿過層層光暈,直擊大殿的牌匾上,隻是乍一看,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蠻一口鮮血噴出,臉色潮紅,野性與蘿莉的麵容加之潮紅的臉頰,讓她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銀白的齊肩短發,更加襯托出她的靈動,魔鬼與天使的結合體,說的可能就是她這樣的女子吧!


    鎖鏈在雷雲中穿梭,更加狂暴的雷電聚集,這一次,足足五條鎖鏈交織著雷霆狂泄而下。


    殿宇的轉動更加劇烈,道道幻影模糊不清。


    轟鳴聲如同鼓鍾撞擊,整個島嶼都在微微晃動。


    “遮天棺,荒神之氣息。”鄭飛突然心有所感,這段話浮現腦海,雙耳不聞,但是就是很突兀的出現在了他腦海中。


    雷雲消散,一切歸於平靜,半空中殿宇在陽光下閃爍光輝,夕陽的餘韻灑落,剛剛的一切恍如隔世。


    蠻身體微顫,有些腳步虛浮的踏空落下,距離鄭飛百米距離緩緩盤膝而坐。


    “你這小東西,本尊為了你,可是傷了不少元氣,這下本尊可是要好好補補,要不然豈不虧大了。”


    蠻幽怨的看了一眼依舊閉眼而坐的鄭飛,心裏恨得牙癢癢,一時間,既也拿鄭飛毫無辦法。


    拋開古語嫣這條關係,如今蠻也是對鄭飛有了些許期待,“或許,他能成為師尊的存在也說不定。”


    想到這,蠻居然難得的俏臉微紅,下一刻,又開始咬牙切齒,“如果這次天威賜福沒有滿足我,我要你好看。”說著露出一對小虎牙,對著完全不知身外事的鄭飛張牙舞爪。


    鄭飛剛剛那種死亡的危機感消逝,他即將轉醒的心神再次沉入自己的所想所感。


    丹海與心海澎湃中衝擊,終於打破了紐帶的關聯碰撞在了一起。


    浪花衝天,老者風雨中飄搖,隻是再大的浪花也阻擋不住他跨出的每一步。


    一切歸於混沌。


    心海與丹海衝擊,一波強過一波,就像對方都要把對方吞噬一空這才罷休。


    細密的汗水沁濕了鄭飛整個身體,紅霧隱隱有些脫體而去的跡象,纏繞在皮膚表層的紫韻更加緊密,成了紅霧與鄭飛的連接線。


    菩提果,在老者頭頂沉浮,灑下的祥和光暈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限。


    光暈越是濃烈,菩提果的體積也在急速縮小,再縮小。


    “噗通”光暈破開混沌,彌漫了整片狂暴的靈海,一顆黃橙橙的東西墜落海底,激起道道漣漪。


    下一刻很快又被狂亂的巨浪吞沒,仿佛剛剛的一切隻是幻覺。


    老者頭頂菩提果已經消失不見,整片海麵隻有祥和的光暈彌漫。


    光暈被海浪拍擊,連綿成一片薄紗般的霧氣,浪起,uu看書. 薄紗升騰,浪落,薄紗下壓,一切仿佛沒有規律,卻很有節奏的進行著。


    本來滔天的巨浪,在薄紗形成後慢慢有變小的趨勢。


    原本被巨浪衝擊的心神,也在薄紗出現一霎那清明了些許。


    鄭飛抓住機會,擠壓著心海與靈藏的空間,把一切靈海中的靈氣向著四肢百骸灌溉而去,一圈,又一圈,在原本慢慢牽引的生澀,再到熟悉的運轉,整個過程鄭飛的筋脈幾近被靈氣襯托得灼灼生輝。


    鄭飛隻感覺到一陣脹痛,火燒火燎般的脹痛,不過,鄭飛知道不能停,如果停下,之前的一切將前功盡棄,那顆果實的消耗殆盡,也將付諸東流。


    滾燙的身體,蒸發著鄭飛身體上細密的汗珠,蒸騰而起的白霧穿透過紅霧,直線而上,遇到空氣瞬間融入空氣中,變成了空氣中的水分。


    漸漸,心海與靈藏衝擊引起的巨浪越來越小,每一次聲勢浩大的衝擊而起,到了撞擊在一起時已經變得不在劇烈。


    外圍的靈海打著旋被鄭飛汲取而走,運轉周身筋脈一圈迴到心海與靈藏衝擊之處,慢慢歸納其中。


    每一次運轉,鄭飛都能控製遊走過筋脈這一圈的靈氣,這一切是漫長的。


    日息日落,十五天時間已然過去,現在的鄭飛麵容安詳,沒有了之前的迷茫,也沒有了前半段感悟的痛楚。


    現在的他麵容祥和,稚嫩的臉上透露出一股成熟的微笑,他整個人,如今看上去與之以往沒什麽兩樣,隻是氣質的變化讓他多了一點鍾靈之感。


    “這小子…到底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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