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麵上,浮屍千裏,野狼,野狗,狗熊,灰熊,豺狼虎豹,獵狗狐狸,蛇蜥,蟒鱷…應有盡有。


    隻是身著道門袍的男男女女屍體也不在少數。


    距離大戰到如今已經整整三天三夜,天道子一行人也是苦不堪言。


    他們想過這頭彪的實力會很強大,可是他們還是低估特這頭彪的實力。


    三天三夜,他們憑借天符,輪換作戰,可是如今都是遍體鱗傷,好幾次如果不是天道子出手及時,他們中幾個實力堪堪到達道暈九重的,早就身死道消了。


    傲雪天就是其中一個。


    論修為,他在這裏算是最弱的一個,如果不是天符…恐怕他都沒有資格站在這裏。


    他真的想站在這裏麽?答案是肯定的。


    這裏…代表著整個道門前十的實力,他傲雪家家主,實力雖然沒有道暈天成,但是憑借著天符,他們傲雪家足以在道門擠進前三。


    雖然現在這般境地,傲雪天也是狼狽至極,可是他也不願意退縮。


    殘破小天符,出其不意的夾雜著爆破天符轟炸著,也讓對麵的彪不敢輕易進攻。


    “不好啦!不好啦!後方陸地有大群食草動物朝著這裏趕來,恐怕是一些妖獸的詭計。”


    有些躲在暗處偷襲的道門子弟,突然有人發現了陸地上,那黑壓壓奔跑而來的獸群。


    角馬,野牛,大象,麋鹿…如同草原動物遷徙,聲勢浩大。


    “它們…恐怕是要衝陣,不好,趕快撤迴內海。”


    一道道的道令由天道子下達,很快“鐺鐺鐺”的金鐵敲擊聲響徹整片海域,道門留下數不清的屍體,退迴了內海。


    彪沒有追擊,它一雙虎目冷冷盯著撤離的眾人,扭頭,朝著海邊的最高峰緩緩行去。


    一路上,獸群退讓,額首趴伏,所過之處,讓其他野獸大氣都不敢出。


    王者之姿,盡顯無疑。


    雖然那幾個修士讓它覺得麻煩,但是它不急,距離妖域迴歸還有時間,它能等。


    至於這些靈智沒開的野獸,死了也就死了,它也不在乎。


    它相信,這個世界如今能對它造成威脅的,還沒有出世,它是彪,更是一頭有著兩百年修為的彪。


    它如今要…君臨天下!


    “報告!外麵有兩個穿著道袍的中年人請求見首長。”一個身穿防寒服青年,小跑著前來報告。


    “你說什麽?穿著道袍的中年人?就隻是穿著道袍?”鍾華盛動容,很快便抓住了話中的重點所在。


    “是的,隻是穿著道袍。”年輕人給出了肯定。


    “走,帶我去看看。”鍾華盛起身,穿戴整齊,拖著依舊虛弱的身體,踏出了地下國度的大門。


    “師兄,這裏便是我們目的地?”師弟看著空空蕩蕩的前方,有些不明所以。


    “據我卜卦,此卦顯示的就是這裏,莫非…”師兄也開始有些不太確認了。


    突然,一行人穿著古怪,身上穿著,說是服飾卻更像鎧甲,緩緩在地平線朝著他們師兄弟走來,手中的熱武器齊刷刷的對準了兩人。


    師兄弟不見絲毫慌張,反而露出了微微笑意。


    “看來確實是在此地了。”說著,雙手高高舉起,做出一副投降的模樣。


    鍾華盛見此,也是微微鬆了口氣,停下的腳步踏出,手一揮,身後隊伍蜂蛹而上,把師兄弟二人帶了過來。


    “你們是什麽人,是那些老不死請來的?”鍾華盛冷冷詢問,手中槍支隨時待發。


    “吾乃麻衣一脈第一百六十七脈傳人,道號,廣義,這是吾同門師弟,道號,廣仁。”介紹完,朝著鍾華盛一幹人等行了個道門禮。


    “麻衣?道士?”鍾華盛一愣。


    他怎麽也想不到眼前之人會如此介紹自己,這不是江湖騙子所說的話?


    如果不是看著老道僅僅隻是穿著道袍,便能行走在寒潮下,恐怕他要發飆了。


    “你們…你們該不會是江湖騙子吧?”鍾華盛還沒開口,另一個站在鍾華盛身邊的人,便用懷疑的口吻說了出口。


    “你…”廣仁聽聞,怒火中燒,正要開口,便被廣義攔了下來。


    廣仁看著鍾華盛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身體,透過特製的護目鏡,廣仁的眼神看得鍾華盛心中一震。


    鍾華盛與廣仁對視,他有一種錯覺,感覺內心的某處像是被誰給窺視了一般,不自覺的眼神開始避開廣仁那讓他不舒服的眼神。


    “唉!如果你想救他,恐怕現在除了我們師兄弟,你們現在別無他法了。”


    廣仁悠悠歎息,說出的話讓鍾華盛內心震撼。


    “你…什麽意思!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鍾華盛壓抑著想要開槍的衝動,幾步跨出走到廣仁麵前,一把抓住了廣仁的一隻手,怒喝道。


    廣仁沒有迴答鍾華盛的提問,隻是輕輕一扶,便在鍾華盛的手中掙脫了開來。


    “現在,隻有我才能救他。”一句話說完,便再也不看鍾華盛,閉目養神起來。


    鍾華盛心裏在掙紮,他對於眼前出現的兩人充滿了戒備,本來準備打發走便是了,但是如今不知為何,他們居然知道了首長的處境?這讓他躊躇起來。


    過了半柱香時間,鍾華盛一咬牙:“你們跟我來。”


    說著裏三層外三層把廣仁廣義圍攏著,向著地下國度前進。


    距離地下國度不知幾百裏處。


    這裏,紅霧稀薄得如同夕陽下的餘輝。


    瑤池緋雪百無聊賴,她坐在一頭雄獅上,漫無目的的走在荒山上,看著蜷縮擁擠做一團的活死人,她覺得好笑。


    “抓緊了,今天如果不把這裏樹木砍光,大家今晚就別吃飯了。”大偉哥大喊著,顯得有些中氣不足。


    如果不是鄭飛帶來的那些靈髓,恐怕那場大戰過後,他們至少還要有一半人死於非命,也就是精髓的存在,他如今才能帶人出門。


    雖然是一副大病初愈的神態,但是他們必須動起來,太冷了,比之在安全區時還要冷。


    現在山坳處,篝火二十四小時就沒有間斷過,整個山坳壁,土丘被他們挖空,裏麵柴火燒得旺盛,這樣才驅散了山坳處的寒。


    整個山坳處,如今已經像是一口被架在火爐上的熱鍋,就算這樣,每家每戶都離不開火盆,所以…砍樹,伐木,現在就是在延續生命。


    “鄭飛,你在哪?到底怎麽了?”白紅喃喃。


    這已經是她不知道多少次,透過山洞,望向外麵冰天雪地的世界呢喃了。


    “白姐,注孤大哥都昏迷一個多星期了,要不然…聽緋雪的,把那血砂讓注孤大哥服下吧!”


    李希微看著這段時間,已經消瘦得不成樣的白姐,為了轉移白姐注意力,輕輕開口。


    白姐聽聞,深吸了一口氣,果然在那種失落,絕望的神情中恢複了原來的風範。


    “行,你去安排吧!不過,不能讓他知道他吃了這個。”白姐點了點手中血砂,搖了搖頭。


    “果然…還是需要走到這一步麽?”白姐無奈。


    不是走投無路,她是真的不願意其他人沾染這個東西,一個人的精華,救另外一個人,這個在她看來有違道德。


    隻是如今,她也沒有任何辦法,終於還是走到了人吃人這一地步。


    注孤傷勢特別重,幾乎半隻腳踏入了鬼門關,如果不是精髓的存在,他隻能有死無活。


    緋雪當初過來看過,說過血砂能夠救注孤,可是白紅看著傷勢穩定下來的注孤,最後生思熟慮下,還是拒絕了。


    想當初他們知道血砂的由來,她可是聽注孤說過,就算死,也不會用上這玩意。


    他在怕,她也在怕,這裏所有人都怕…


    他們害怕,吃下的那一顆血砂,會不會是他們熟悉的親人,是不是他們某人的妻兒。


    就在這種心理作用下,他們對血砂的抗拒,如避蛇蠍。


    “緋雪不是個普通人。”白紅喃喃。


    下一刻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般,朝著山坳外走去。


    她,要去求瑤池緋雪,求她去找那個人,無論生死,她都想知道他的下落。


    瑤池緋雪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看著她卑躬屈膝的樣子,她有些詫異。


    這段時間她在這裏可是了解到很多事情,明麵上大家都聽從大偉哥還有注孤的,但是私底下,大偉哥可是對這個女子言聽計從。


    至於還在昏迷的注孤,看他手下對白紅恭敬的態度,就能看出一二。


    現在,這個人居然在求她。


    “你是害怕,u看書ww.uuanshu.cm 這裏這些紅霧完全消散?還是在擔心他。”瑤池緋雪緩緩開口。


    白紅微微一愣,接著,她開始有些迷茫,兩者都有?還是隻有最後的因素?


    “不管是哪個,鄭飛與我們是朋友,更重要的是,他對我們有大恩,於公於私,我都想知道他生死。”白紅迴答,隻是內心天枰早就傾斜,低著的頭不由得更加低垂。


    瑤池緋雪撫摸著雄獅那威武的鬃毛,她神情愜意。


    “我…為什麽要幫你?再說,世界那麽大,你憑什麽覺得我能找到他?”瑤池緋雪清冷的聲音,讓白紅啞口無言。


    “是呀!連他去了哪裏都不知道,怎麽找?瑤池緋雪又憑什麽要幫她?”白紅內心歎息,朝著瑤池緋雪鞠了一躬,神情落寞的迴到了山坳處。


    湖底深淵,妊婧傷勢以一種跳躍式的速度恢複著。


    她餓了就吃,按時服下龍延,每天必須吞服兩顆血砂,手中拿著一枚古樸的竹簡認真研習著。


    竹簡表麵上看上去,古樸無華,可是微微攤開一角,字體流光溢彩,讓人看了有種震撼的感覺。


    開頭字體雕刻得龍飛鳳舞,不知什麽年代的文字,外人根本沒辦法讀懂。


    “通天籙”放在荒古時期,這一卷經書每一次的出世,都會引發陣陣腥風血雨。


    據說,通天籙內,每一個修煉境界都是圓滿無缺,隻要研習通天籙,羽化登仙不再是遙不可及。


    妊婧拿著竹簡時而思索,時而糾結,隻是竹簡終了,看上去此竹簡如同被撕扯下來一節般,讓人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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