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漸漸消散,整片大地恢複了短暫的清明。


    少年躺在一片狼藉的山坳處,全身傷痕累累,麵如死灰。


    如果不是胸腹還在微弱起伏著,真懷疑眼前隻是一具屍體。


    看著滿地的血汙,少年身上深可見骨的傷疤,一雙手臂被撕咬得破破爛爛,背上,胸前,全是血淋淋的牙洞,就連大腿以下都布滿了深深的爪子刮痕,讓人看了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這少年正是鄭飛,他現在看上去奄奄一息,內心卻還如同剛剛與白毛怪大戰般狂躁,憤怒。


    “死,給我死。”如夢囈般從牙縫中低吟著,狂怒著。


    地麵上之前灑落的血菌草搓成的藥丸,被鮮血與濃霧打濕,不少黏在鄭飛的身上,快速的讓他本該還在流淌著鮮血的傷口愈合著,結出了一塊塊血痂。


    不知道過了多久,清明的世界被快速熏染著,很快模糊了視線,世界又變成了朦朧一片,塵霾籠罩了世界每一個角落。


    這,就是大毀滅後的一如既往的天氣。


    一天,兩天,三天。


    鄭飛依舊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已經死了,之前瀕死的身體如今已經恢複大半,血痂大半以已脫落,留下一塊塊嫩紅的,剛長出來的新肉。


    “哥哥,是哥哥,找到哥哥了,輝哥哥,我找到哥哥了,快過去,就在前麵那個凹凹處。”


    小丫頭不知道要怎麽形容鄭飛所在的山坳處,看到就在這凹進去了一塊就隻能用凹凹來表達了。


    還在昏迷的鄭飛聽到小女孩的聲音,突然間睫毛微微動了下,似是想睜開眼睛,很快又沒了動靜。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婧丫頭,你確定這個人是哥哥麽?會不會認錯了?”


    曾輝有點不敢置信,這麽個陰霾天,還在兩百多米外,小丫頭就能看到這裏有人?還這麽肯定是鄭飛?


    這兩天他們倆可是一邊躲,一邊逃,還要一邊找鄭飛。


    現在山裏不知道怎麽迴事,到處都有可能碰到活死人,他們這兩天遇到的危險,比以前加起來都要多。


    如果不是突然碰到山外圍有一隊身著製服的布雷守衛,吸引了活死人的攻擊,他趁亂搞到了兩把步槍,掏了死掉的守衛的彈夾,他們可能早就死了。


    “肯定是哥哥。”說著小跑著來到鄭飛身邊,又有點不知所措,她,害怕了。


    為什麽哥哥聽到她聲音,卻依然一動不動躺在地上不起來,是不是哥哥已經,想到這大顆大顆的眼淚奪眶而出。


    “哥哥,你們麽了?我是妊婧,你的小丫頭,你怎麽不起來看看我?我跟輝哥哥來找你了,你快起來呀!”聲音哽咽,無比可憐。


    “阿飛,阿飛。”曾輝走近看清眼前躺著的少年確實是鄭飛,心裏也不由得一突。


    慌忙走上前查看鄭飛情況,探到鄭飛還有鼻息,心裏大石也就落地了。


    看著小丫頭還在抹著大顆大顆往下掉的眼淚苦笑道:“婧丫頭,你哥哥還沒死呢!你哭啥?”


    看到小丫頭停止了哭泣,睜著大眼珠子緊緊的盯著地上的鄭飛,曾輝也是覺得陣陣疲憊席卷而來。


    “放心吧!你飛哥哥隻是昏迷過去了。”曾輝看著滿身血汙,身上到處是剛長出新肉的傷口,有一些嚴重的傷口還結著大塊大塊的血痂,知道鄭飛可能是受傷昏迷了。


    “你飛哥哥可能又跟人家打架了,受傷了,現在沒發燒,說明沒有感染,隻要好好休息養好傷就沒事了。你就放心吧!你飛哥哥可是最厲害的。”曾輝一邊查看著鄭飛的傷勢,一邊柔聲安慰著身邊的小丫頭。


    “哥哥真的沒事麽?那他什麽時候能醒來?妊婧有很多話想跟哥哥說。”小丫頭希翼的看著曾輝,等待著曾輝的迴答。


    “嗯…”曾輝為難了,他怎麽知道鄭飛什麽時候能醒?


    可是不說個答案,那小丫頭每天擔驚受怕也不是辦法,硬著頭皮道:“三天,最多三天,你哥哥就會生龍活虎的醒過來給你做飯,給你糖吃。”


    曾輝說著,內心也祈求著,“阿飛啊!你可快點醒啊!要是這三天你不醒來,你輝哥的臉麵可就在小丫頭麵前全沒了。”


    小丫頭聽到曾輝的話還是不放心,蹲下身子翻來覆去的查看著鄭飛的身體,看到一些比較嚴重的傷疤,眼淚又止不住的啪嗒啪嗒往外流,很是可憐。


    “婧丫頭,別哭了,都說你哥哥沒事了,現在咱們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要不等下被那些怪物抓到,那你哥哥就真的會死了。”曾輝說著,把背包挎在胸前,準備把鄭飛背到個隱蔽點的地方先安頓下來。


    “要是怪物來了,丫頭保護哥哥,丫頭不會讓那些怪物欺負哥哥的。”小丫頭聽到曾輝的話,氣唿唿的說道。


    說著還拿起剛剛丟在地上的小木棍,煞有其事的揮舞著,證明她保護哥哥的決心。


    “走,咱們迴山洞去,快帶路。”曾輝背起鄭飛,胸前挎著背包,兩側分別挎著兩把自動步槍,慢慢的跟著前麵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陰霾的山坳處。


    “老大,雷區布置完畢,請指示。”一個十多歲的小青年敬了一禮,大聲匯報著。


    “這兩天山裏有什麽情況沒?”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正看著手上的文件,頭也不迴的問道。


    “報告,兩天前在南邊布雷遭遇幾十個活死人攻擊,第三小隊死亡十六人,受傷二十五人,有九人需要截肢,共擊斃活死人五十二隻,丟失15式步槍兩把,彈夾事個,沒有發現一號目標,報告完畢。”小青年報告著,表麵上毫無波瀾,內心卻如驚濤駭浪般無法平靜。


    現在和平年代,在這裏,戰爭是不可能發生的,前幾個月的邊境衝突,打了幾個小規模戰爭,也是把敵人全殲,自己別說死人,就連受傷者都沒出現。


    如今在自己這裏,卻不斷傳出有人傷亡,甚至一代大師都交代在不明生物手上,就在兩天前,一下子犧牲了十六位兄弟,叫他內心如何能夠平靜?


    “槍支丟失?還丟了十夾子彈?有沒有發現可疑人物?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槍支的下落都要弄清楚,那可是關係到別人的安危的。”青年威嚴的沉聲道。


    “是,老大。”行了個禮,小青年正步離開營帳,去執行他們老大交代的任務。


    一個山洞內,熒光棒照亮了矮小的山洞,洞口被一些枯枝敗葉封堵著,裏麵還有一層布幔遮蓋著洞內的一切。


    “輝哥哥,哥哥怎麽還沒睡醒啊?你不是說了三天就能醒麽?”小女孩的聲音有點焦急,這兩天他都耐心的等待著,時而給哥哥喂水,時而給哥哥喂點泡成糊糊的壓縮餅幹。


    可是眼看第三天都過去一大半了,哥哥卻還是一動不動的躺著,就像一個植物人。


    曾輝也是焦頭爛額,今天小丫頭可是半句話不離哥哥,uu看書 ww.ukanshu著實讓他覺得既好氣又好笑,更多的是覺得丟了臉麵。


    “該死的鄭飛,你咋不快點醒來呢?你說你身上的傷都在這短短兩天裏都痊愈了,你怎麽還在昏迷,等你醒來你可要把我威嚴給我找迴來。”


    這是曾輝內心現在的想法。


    “嗬嗬,嗬嗬嗬。”嘴角抽動,曾輝無奈呀!


    “婧丫頭,這不是第三天還沒過嘛!說不定等一下他就會醒來了。”曾輝打著哈哈。


    “對了,輝哥給你哥哥去弄點好吃的補補,說不定你哥哥聞到肉香味等一下就一骨碌的爬起跟你搶吃的了!你在這等著啊!我迴之前帳篷那把那一背包罐頭拿過來,等下煮肉給你哥哥補補。”曾輝連忙說著,臉上顏麵有些掛不住,灰溜溜的跑出了山洞。


    這不是他在逃避小丫頭的問責,這想法昨天他就有了,隻是不放心這裏的安全,眼看這兩天,天天吃壓縮餅幹,他是無所謂,可是小丫頭畢竟還小,可不能把她虧待了。


    要是鄭飛醒了,不得衝他嘰嘰歪歪半天啊?


    有一次鄭飛外出找物資,前麵剩下的罐頭肉幹曾輝想省著點吃,就跟丫頭吃了三天泡麵。


    結果被迴來的鄭飛知道,跟他叨叨絮絮的說了半天,活像一位菜市場的大媽。


    這一次,他出去倒不擔心,畢竟現在他手上也是有家夥的了,拿到這玩意到現在他還沒試過威力呢!


    如果這次出去拿迴之前丟下的背包碰上了那些怪物,正好試試手,他現在巴不得出去正好遇上幾個活死人,想想心裏都覺得熱血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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