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ies,說不定我以後會是一個細菌學家或藥劑師。”艾米說。


    “記得邀請我來參觀你的研究室。”代如亦說。


    艾米思考了一下,嚴肅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會的。”


    “謝謝。”代如亦一邊和她說著話,手中的書已經翻過了三分之一,這本書字數不多。


    “那個哥哥和我一樣。”艾米說。


    代如亦愣了愣,視線從書上移到艾米身上。


    “他也是ies,從小到大都是。他的i和e拿了一樣高的分,其他幾項幾乎沒有得分。”


    劉笑陽的測試類型是ies,這就是他和艾米交換的秘密。


    很多年之後,艾米長大了才知道,劉笑陽的這個秘密比起她提供給他的情報,簡直是不值一提。


    狡猾的中國男人,像狐狸一樣。


    “……但他現在是演員。”代如亦有點怔忡。


    霍蘭德測試中的i是研究型,e是企業家,適合這樣的人做的工作,不是學者就是高管,而劉笑陽做的是風馬牛不相及的演員,而且還做得風生水起。


    既然其他幾項都沒什麽得分,就說明這個人的天賦和興趣取向極為明顯,後天再改變的可能性不大。


    ……該說劉笑陽是測試的那個不確定因素還是他天縱奇才呢?


    “i和e在對角線上,他說這樣的人興趣愛好很多,會喜歡很不一樣的一些東西。”


    “他隻說了這些嗎?”代如亦問。


    艾米肯定道,“是的。”


    劉笑陽的說法其實過於委婉平和了,測試結果處在對角線的人,說明性格和興趣愛好都極端分裂,喜歡的東西兩極分化,可以分割成兩個完全相反的部分,這樣的人通常很難處理好自己的兩種傾向,在職業選擇和職業生涯中極為痛苦,嚴重的甚至會有人格矛盾。


    但是這些他都沒有告訴艾米。


    為什麽他沒說呢?


    代如亦猜是因為艾米還是小孩,他隻給她們講了美好有趣的那部分,殘酷現實的都刻意省略了。


    她覺得自己果然想得沒錯,他將來一定是個好父親。


    代如亦看著書上的文字,忽覺心煩意亂,合上書放迴了書櫃。


    艾米看見了書的封麵,很顯眼的一行字——情書。好像是個日本作家寫的。


    接連兩天,代如亦都待在貝蒂莊園,至多飯後到外麵的草坪散散步,沒有走遠。


    克裏斯蒂安告訴她拍廣告的人已經結束工作了,離開了德國,並詢問她要不要再去馬場玩玩,安德魯可以教她騎馬。


    代如亦想了想,以心理陰影為由拒絕了。


    克裏斯蒂安表示諒解,紳士地不再提起這個話題。


    一晃到了婦女狂歡節的最後一天,也是代如亦待在德國的最後一天,她覺得不該浪費這大好時節,和克裏斯蒂安說了一聲,就按之前得到的號碼聯繫了卡爾拉。


    對方很快就到了貝蒂莊園。


    卡爾拉降下車窗,對代如亦招招手,“嘿!”


    代如亦上了車,卡爾拉發動車子之後和她閑聊,“你帶了剪刀嗎?”


    代如亦哭笑不得,摸摸自己的包,她還真帶了。


    是愛麗娜聽說她要去市區玩,強行塞給她的,“我連爸爸的領帶都不敢剪,亦你去試試,一定很好玩。”


    愛麗娜滿懷期待的清澈雙眼看著代如亦,讓她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隻好收下了這把剪刀,在愛麗娜翹首以盼等她凱旋歸來的熱烈目光中離開了貝蒂莊園。


    到了市區,卡爾拉應代如亦要求,把她放在了臨近酒吧街的位置。


    聽說在婦女狂歡節的時候,德國女人會大批大批地外出喝酒,沒人能管束,也沒人有權利管束。這種場麵在國內是不可能見到的,代如亦頗為好奇,就想去看看。


    街上的景象和她第一天來的時候的景象還是一樣,隨處可見笑著的女人身影,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大概是因為這是最後一天了吧,最後一天能肆意放縱,揚聲高歌。代如亦想。


    走到一個街道路口,路被堵住了,騷動聲一片。


    代如亦聽見前麵一個醉醺醺的女人扭頭對身邊的朋友說,“嘿,中國男人!他說他是中國人。”


    她身邊的女人往前探頭看了看,和她對視一眼,哈哈笑道,“長得很不錯。”


    代如亦心髒頓時漏了一拍,一邊覺得不可能,一邊又控製不住地撥開人群,鑽到了前麵。


    一個二十八九歲的男人穿著西裝,一身的儒雅書香氣,領帶已經被剪了,受形勢所迫,急得滿頭大汗。


    ……不是他。


    不是劉笑陽。


    他在德國的工作已經結束了,克裏斯蒂安也說整個製作組都迴國了,他怎麽可能還會在這裏。


    代如亦鬆了一口氣,隨即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就湧起了一些失落感,空蕩蕩的,風一吹似乎就能破出個洞來。


    因為劉笑陽在不遠的馬場取景,所以她在貝蒂莊園裏縮了兩天,沒有出門。拒絕克裏斯蒂安的理由也是隨口編的。


    劉笑陽在那裏,她不敢靠近,劉笑陽走了,她又失去了去那裏的意義。


    因為他工作結束走了,她才來了市區,總算走遠了些,但是一出門竟然又無法抑製地想起他。


    代如亦覺得自己很可笑。


    雖然不想承認,但她的確在剛才那瞬間心裏燃起了一些不可名狀的期望,希望那個被圍堵的男人是他。


    如果是他在這裏……大不了她再救他一次。


    但他不在。


    這種情緒糾纏著代如亦,讓她喪失了原本出門遊玩的興致,看著街上三兩成群的女人勾肩搭背進了酒吧,她也朝著最近的一家酒吧走過去。


    喝一點也不是不可以……手即將碰到酒吧大門的瞬間,一股力量順著手臂傳來,拽著她向後踉蹌了幾步。


    代如亦蹙起了眉頭,站穩後再迴頭,她皺起的眉霎時間便被抹平了。


    她甚至忘了拂開對方抓著自己的手。


    “……劉笑陽?”


    代如亦從自己的聲音裏聽出了一絲顫抖的哭腔。


    真是莫名其妙。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一個人不就是莫名其妙的嘛,小亦你要認清現實。


    ☆、遠山眉靜


    整個廣告代言是拍完了,大隊人馬都迴了國內,但是代言公司隨組的廣告策劃想在慕尼黑再待兩天,左右工作已經完成了,但出差時間還有剩,他就沒走,劉笑陽和林源通了個電話,也留了下來。


    他的全部工作安排,隻剩在國內取景的一部電影了。


    做廣告策劃的是個三十歲上下的男人,叫鄭秦,結婚以後就很少獨自出門旅遊了,工作結束的第二天早上就去了街上溜達。


    他出門的時候,劉笑陽正在洗澡,一出浴室,就接到了他的求救電話。


    “笑陽,救命!我會被我老婆殺了的!”鄭秦的聲音急得都破音了。


    電話裏的環境很嘈雜,有一兩聲車的鳴笛聲,更多的是女人說話歡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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