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疾安眸子裏的防線驟然傾塌,他一把將她摟緊懷裏,緊緊的箍著:“從今往後我不會再放開你的手,我們之間不會再有生離隻有死別。”


    若有人膽敢使他們生離他就送那人去見閻王,至於死別,若他先走他會在奈何橋上等她一同投胎,若先走的是她他會陪她一同走那黃泉路。


    樓下,晚飯早已上桌,傅沛然同宋海清在底下等了半天也不見傅疾安和楚曉寒下樓,宋海清的視線一遍遍的望向二樓的方向,傅沛然看在眼裏秀眉微擰招來傭人吩咐了幾聲,傭人蹬蹬蹬的上了二樓。


    宋海清眼裏劃過一絲希冀。


    沒多一會兒傭人就下了樓,附在傅沛然耳畔說了句什麽,傅沛然點了點揮揮手傭人就下去了。


    宋海清還在看著樓梯口,希望下一秒傅疾安的身影會出現在樓梯口。


    傅沛然在心底輕輕的嘆了口氣,起身:“那倆孩子在外麵吃過了,晚飯就剩咱們兩人吃了,小清啊,跟阿姨這把老骨頭一起吃飯不會不開心吧。”


    “怎麽會。”宋海清挽上傅沛然的胳膊,掩蓋住眼裏那一閃而逝的失望裝作很高興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疾安鍋鍋和青青說的話是錢鍾書先生說給楊絳先生的誓言,從今往後我們之間隻有死別沒有生離是不是很浪漫


    ☆、第八十章


    宋海清宿在了梧桐莊園,一直住到了除夕的前一天晚上,要不是宋家來電話催楚曉寒毫不懷疑這個女人會住到過年。


    宋海清走的那天在莊園裏看了半天沒有找到傅疾安的蹤影依依不捨的離開了梧桐莊園。


    彼時楚曉寒在房間裏剛睡醒,還沒迴過神來就聽見了敲門聲。


    好在她平時沒有裸睡的習慣,此刻隻需要起身收拾一下床鋪就好了。


    “請進。”


    傅沛然應聲而入,目光先是在房間裏掃視了一圈然後落在楚曉寒身上,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這笑意對傅沛然而言是欣慰對楚曉寒而言卻是怎麽看怎麽奇怪。


    “媽,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昨晚上,辛苦你了。”傅沛然的話語裏意有所指。


    “做我們這行的就是這樣,都習慣了不辛苦。”


    傅沛然像是沒想到楚曉寒會這樣迴她愣了一下隨即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明顯,搞得楚曉寒心裏更是七上八下的。


    “吃過飯了嗎?”


    楚曉寒搖了搖頭,剛睡醒還沒緩過神來她就來了哪有時間吃飯。


    “張嬸做了蛋黃酥,你先墊吧墊吧等你外公和疾安一迴來我們就開飯。”


    不一會兒張嬸就端著蛋黃酥進了房間,托盤上除了一碟蛋黃酥之外還有一杯清茶和一杯牛奶。


    楚曉寒接過托盤放在茶幾上,在沙發上坐下。


    “疾安說你胃不好,讓我看著你吃點東西。”說著傅沛然將托盤上的蛋黃酥和牛奶推到了楚曉寒麵前。


    楚曉寒害羞的低下了頭,“就是一點小毛病,疾安他小題大做了讓您費心了。”


    “不會不會照顧我自家兒媳婦我高興的很。”


    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楚曉寒低著頭拈起一塊蛋黃酥小口小口的吃著。


    房間裏一時寂靜無聲,楚曉寒吃蛋黃酥的聲音格外清晰。


    傅沛然看著楚曉寒的動作眼裏有滄桑閃過。


    見楚曉寒吃的差不多了,傅沛然突然問了一句。


    “青青,宋家那丫頭疾安跟你說過嗎?”


    楚曉寒搖頭,傅疾安從來沒在她跟前說過任何女人的事情,就連傅沛然也是迴莊園的前一天才跟她提了兩句,說是兩句,真的是兩句,再多的就沒說過了,第一句是他母親真的很和善,第二句是她母親會喜歡她。


    傅沛然又問:“疾安他跟你提過我嗎?”


    楚曉寒愣了一下,她該實話實說嗎?


    見她這樣子,傅沛然就清楚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看把你這丫頭嚇的,我自己的兒子我清楚,沒提過就沒提過,我又不會吃了你。”


    楚曉寒還是很尷尬。


    “宋家那丫頭你不用擔心,她跟在疾安屁股後麵跑了十幾年了,疾安那小子估計到現在都不清楚那丫頭的名字,他的心裏隻有你。”


    “我知道。”


    “你知道嗎?”傅沛然將手中的茶杯放在茶幾上,看著楚曉寒認真的道:“我不是第一次見你。”


    楚曉寒點點頭,傅疾安應該給傅沛然看過她的照片之類的。


    一看楚曉寒的狀態傅沛然就知道楚曉寒想歪了也不解釋,隻是帶著楚曉寒去了一個地方。


    傅沛然在二樓盡頭的一間房間門口停下腳步,側頭看著楚曉寒,遞給了她一把鑰匙。


    “前段時間,疾安突然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把這間房子裏的東西處理掉,我沒捨得,你進去看看吧,我就是在這間房子裏第一次見到你的。”


    楚曉寒站在門口遲遲不敢用手中的鑰匙開門。


    傅沛然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孩子,既然你來了好歹也看一眼再處理。”


    作為一個母親她真的捨不得兒子那麽多年的心血,當事人還沒看一眼就被處理掉。


    “是跟我有關嗎?”她問。


    “打開這間房間的門就知道了。”


    將鑰匙插入鎖芯,按下門把手打開門,看到裏麵場景的那一刻楚曉寒不經睜大了雙眼。


    整整一間屋子,四麵牆全都貼滿了肖像畫。


    她情不自禁的走到一張小姑娘的油畫下麵,那個小姑娘看起來七八歲的樣子,梳著兩股麻花辮,向著右上方伸著一隻手,像是要把什麽東西給人。


    “這個……”楚曉寒看著那令人無比熟悉的肖像畫,聲音有些顫抖“這個不是我嗎?這張也是,還有這張這張,這整間屋子都是我的肖像。”


    “疾安十七歲那年得了抑鬱症,你們外公怕他在法國出什麽意外就把他送迴了國內修養。病好之後,疾安就開始畫肖像畫,幾乎每個月都要畫十好幾張,一開始是素描後來是色彩然後是油畫,”傅沛然指著角落一堆蒙了塵的紙堆,道:“那裏,一整垛全都是你的素描。”


    楚曉寒依言上前,果然那一摞全都是她的素描,從七歲到如今的模樣都有,紙張也從一開始的簇新變得陳舊發黃起來。


    “他對你用情至深。”


    傅沛然退後一步關上門,留楚曉寒一個人獨處,她知道這一刻那個姑娘應該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


    許久之後,楚曉寒從房間裏出來,看著靠在牆上的傅沛然問:“那個國內的城市是安江嗎?”


    傅沛然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點了點頭。


    果然是在安江,怪不得傅疾安當初對安江那樣熟撚,她還以為是因為他是建築設計師的緣故,原來他竟然在安江住過,在十多年前。


    楚曉寒整個人還處在驚訝中反應不過來,那間屋子裏的肖像畫實在是太讓她震驚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個人會那麽多年如一日的畫著她的肖像,怨不得傅沛然捨不得處理掉那間屋子裏的東西,換做她她也捨不得處理,那不是一間普通的畫室,那是傅疾安的時光,那是那個男人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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