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她一路吻到屋裏,長腳將門帶上,來不及看清屋裏的陳設,便把她直接推到了床上。汪白妙此時仿佛才有些害怕,她伸手去推拒,換來的卻是更加猛烈的對待。陸一鳴用力絞住她,把她狠狠地嵌進自己的身體。他壓住她的身體,一隻手順著她白藕般的手臂一直向下摸到她手背上微微凸起的紅痣,到此時才伏在汪白妙耳邊,嘆息的喚道:“白妙~白妙!”


    陸一鳴大汗淋漓的癱倒在汪白妙的身上。汪白妙用力把他推開,睡衣堆在自己的脖子上,她想拉下來遮擋自己的脖子,一扯才發現,睡衣已經爛成兩片。這迴換她臉色鐵青,抬手就在陸一鳴的胸口捶了一拳。“你是禽獸嗎?”


    陸一鳴握住她的手,拉著她躺迴枕上。他細細打量自己朝思暮想的姑娘,覺得她仿佛沒變,又仿佛變了。少年時代的影子和成年後的模樣交疊,卻又一點也不違和。就連性格也發生了變化,從前她總是一本正經好學生的樣子,除了安靜還是安靜。而今天晚上短短的幾個小時,她已經呈現了這麽多豐富的表情,嬌嗔、痛苦、憤懣、懊惱、欣喜和動情。是她從前就這樣,還是在他缺失的歲月裏她得到了成長。一想到她一言不發打包逃了這許多年,陸一鳴的臉色又不大好了。


    他一言不發翻身起來,這才環視了屋裏的陳設。白色的牆壁,碎花的窗簾,古色古香的木製家具,幹淨整潔,氣味芬芳。他光著腳全身□□的跳下床,迴頭斜視汪白妙一眼。汪白妙‘呀’的一聲拿撕壞的睡衣擋住臉,想起自己還全身□□又慌忙扯過毛巾被蓋住自己。等手忙腳亂的弄好,發現陸一鳴已經在屋裏搞破壞。他翻箱倒櫃,拉開抽屜,拉開衣櫃。最後在床頭櫃裏找到了戶口本。汪白妙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甚至忘記的阻止。陸一鳴拿出戶口本,翻看了一下,鐵青的臉色稍有緩和。他抓起汪白妙丟在床頭櫃上的衣物,丟給她,簡潔的說:“穿上!”


    轉身的時候,他的腿不小心撞到了床頭櫃開著的抽屜上。陸一鳴疼的‘哼’了一聲,俯身去關抽屜的時候,看到抽屜裏有一本厚厚的相冊。他伸手拿出相冊,原本坐著沒動的汪白妙傾身上來搶奪,“喂,你別亂翻我東西!”


    陸一鳴把相簿舉得高高的,汪白妙沒穿衣服,並不方便與他搶奪,眼睜睜看著他後退兩步打開了相簿。翻開一頁,再翻開一頁,陸一鳴驚訝了。整整一大本竟然全部都跟自己相關。有從c城報紙上剪下來的黑白照片,也有從醫院宣傳資料上減下來的圖像。整整一大本,他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麽多公開的信息。最後是一張照片,自己碩士畢業站在講台上,校長給他撥完帽穗他一臉嚴肅的樣子。他臉色略有緩和,痛心疾首的問:“你寧願守著這些也不肯來找我!”


    汪白妙嬉皮笑臉的說:“你不是找我來了嗎?”


    她這種不嚴肅的樣子又讓陸一鳴火氣上湧,“這次是碰巧,萬一我找不到怎麽辦?”


    汪白妙這次沒有說話。


    陸一鳴握緊相簿,“穿上衣服,我們走!”


    “去哪裏?現在是半夜!”


    陸一鳴不迴答,他把相簿和戶口本夾在腋下,欺身上來要動手給汪白妙穿衣服。汪白妙連忙後退,“我穿,我自己穿!你轉過身去!”


    等她穿好衣服,陸一鳴看她身上的t恤樣式簡單,不甚滿意的說:“還有別的衣服嗎?正式一點的!”


    汪白妙瞥了一眼他丟在床欄杆上的襯衫,癟嘴說:“沒有!哎,你能不能把你的衣服穿上!”


    陸一鳴一邊穿衣服一又問:“你的身份證呢?”


    “幹嘛?”汪白妙莫名其妙的問。


    “找出來!”


    汪白妙瞟一眼自己掛在牆上的手提包,搖頭說:“哎喲,不知道放哪裏了!”


    這小動作卻沒能逃過陸一鳴的眼睛。他兩步過去,從牆上取下手提包,掏出錢包,從裏頭拿出身份證。盯著一看,怒上眉梢,“你把名字都改了,‘汪妙’!為什麽要叫汪妙?好好好,難怪公安係統都找不到你這個人!”


    汪白妙耐心出奇的好,“汪妙好聽些呀,難道要叫汪白!我其實也考慮過叫汪一的!”


    陸一鳴怒極反笑,見汪白妙已經穿戴好,一把把她從床上拉起來說:“跟我走!”


    汪白妙還算配合,甚至出門的時候還躡手躡腳的怕驚擾到汪勝利。等坐上麵包車,她笑著說:“你好歹也是個大醫院的大醫生,就開這車來見我!”車裏黑黢黢的看不清陸一鳴的臉,她厚臉皮的說:“我原來想,等你來找我的時候,至少也會開個奔馳寶馬什麽的吧!”


    陸一鳴‘哼’了一聲,發動了車子。一路上陸一鳴都不肯說話,汪白妙有一搭沒一搭的問這問那,他總是閉口不言。到最後兩個人都住了口,隻有麵包車的車燈在灑滿月光的山路上彎來彎去的移動。兩個人都有點恍惚的感覺,汪白妙甚至喃喃自語的問自己:“是不是做夢啊?”陸一鳴偷偷的看她一眼,隔了這許多年,兩個人仿佛掉了個個,當然那個沉靜穩重的汪白妙變成了自己,而跳脫活躍的陸一鳴則上了汪白妙的身。


    天光微亮的時候,汪白妙看到了窗外的路牌,她疑惑的問陸一鳴:“你帶我到西昌幹什麽?”


    陸一鳴答非所問,“你跟汪勝利什麽關係?他怎麽跟你住一塊?”


    汪白妙見他此時才想起問,不由促狹心起,“我們是一家人啊!一家人肯定住在一起的,這還用問?”


    陸一鳴臉色瞬間鐵青,“你還哄我?我看了你的戶口本,上麵婚姻狀況一欄是空的。”


    汪白妙心中腹誹,我說怎麽看身份證才發現我的名字改了,原來找戶口本是為了看我的婚姻狀況啊!她麵不改色的說:“哦,我們在國外登的記。你知道吧,他是美國人!”


    “哦,你們結婚了哈!那剛才你喊什麽疼,床單上的血漬又是什麽?”陸一鳴無情的戳穿她。


    汪白妙真生氣了。她臉上火燒火燎,氣唿唿的看向窗外。


    晨曦在地平線微現,太陽所在的地方天空是一汪淨透的碧水,格外的藍格外的澄淨。有幾絲漂浮的白雲由淺紅漸漸變成了金色,當那金色熾烈的仿佛要燒起來的時候,太陽終於露出了一線。那一線慢慢擴大成一弦,一弦又變成半圓,當整個太陽越出地坪時大地陡然溫暖起來。汪白妙從來沒有這樣認真的看過日出。當太陽終於全部出現在地坪線時,她忍不住‘啊’的讚嘆了一聲。陸一鳴扭頭看她的側臉,太陽給汪白妙的側顏渡上一層金邊。他滿心都是感動,這是他的白妙,失而複得的白妙!


    麵包車駛入西昌市區已經早上八點多。終於停下的時候,汪白妙看到民政局的大牌子啞然失笑。“你要跟我結婚!”


    陸一鳴從自己的錢夾裏掏出身份證。又仔細的看了看汪白妙的戶口本和身份證,冷冷的說:“迴頭去派出所把名字改迴來!汪妙,一點都不好聽!”說完下車繞道副駕駛,拉開車門讓汪白妙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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