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她的身子竟然散發著詭異的高熱,就連唿吸也燙得嚇人!“你怎麽了?!”見她似乎是


    連坐的氣力也沒有,隻能軟軟地偎著椅背,青玄便就更急了。


    正當他急躁著不明就裏,一旁傳來了一個淡漠的聲音:“她醉了。”而後,一個突如其來的


    人伸手扶起千色,竟是直直地將她給半脅迫地送到青玄的懷中。


    “啊?!”青玄定睛一看,發現那人竟是方才突然沒了蹤跡的半夏!一時驚愕交加之下,他


    本能地伸手便抱住千色,隻是沒能會意半夏言語的含義,頗有些不得其解。


    醉了?!


    師父怎麽會醉?


    隱隱開始生出些疑惑,還沒待得他想出個所以然,半夏已是淡淡開口:“青玄,帶她迴房去


    休息,好生仔細照顧。”


    這話初聽之下,似乎很是正常,仿佛千色真的是不勝酒力需要休息。青玄雖然心中有疑慮,


    可發覺千色偎在他懷中,身上的高熱似乎有增無減,已是也顧不上再囉嗦什麽,隻是“哦”


    地應了一聲,扶著千色便要迴房。


    走了幾步,他愕然又發現,千色似乎是真的醉了,連腳步也不怎麽邁得開,一時情急之下,


    也顧不上那麽多,幹脆一把抱起她。


    見著侍女一路領了抱著千色的青玄往寢房而去,半夏神情淡然,執起千色方才飲過的那個茶


    杯,望著那殘餘的半盞茶水中倒映的自己的影子,搖搖晃晃,甚為模糊,突然眼眸一眯,手


    掌收緊,竟是將那茶杯生生地捏碎在掌心裏!


    “你給她喝了什麽?!”


    身後傳來了極尖銳的質問聲,不消說,除了風錦,不用再做第二人想。


    半夏轉過身,瞥了風錦一眼,見他臉上有著難以掩飾地慍怒,便嘴角微微牽動了一下,算是


    一個淺薄的笑容,眼眸中閃過一絲難以琢磨的複雜神色,垂眼掩住眼底的漩渦。“一滴血而


    已。”他答得輕描淡寫,甚為坦然,言辭之間不見一點掩飾,鬆開手,掌心中的茶杯碎片窸


    窸窣窣地掉落在織錦紅毯上,一白一紅,兩相對比之下,極為刺眼。


    沒錯,方才素帛敬給千色的那杯茶裏,的的確確摻了點不合宜的東西進去。那是他從幽冥司


    將青玄送迴之時,刺破青玄的指尖私下收藏的一滴血!


    一聽這話,風錦大為震撼,臉色也越發難看起來!


    “你明知她沾了葷腥會亂性,你竟然還——”那一瞬,他狠狠咬著牙,那些想要噴湧而出的


    怒火在胸口叫囂著,卻不知該要如何發泄,隻能強抑著,隱忍著,出語斥責。


    半夏不以為意地輕輕一笑,睫毛細密地覆蓋出了一片淺淡的陰影,勾勒在臉麵容的深處,那


    模樣多少含著點嘲諷:“當日在流泉崖,掌教師兄你不也是明知這一點的麽,可還不是照樣


    餵千色喝了自己的血?!”他說得雲淡風輕,可言語間所指卻極為犀利,到了最後,他嗤笑


    地哼了一聲,微微地蹙出一抹陰雲似的嘲諷,冷冷地,滿是不屑,竟是極幹脆地道出一切緣


    由:“若非如此,白蘞又怎會誤會千色與你有了夫妻之實,黯然神傷迴了九重獄?”


    風錦沒有料到,自己當日的心思與算盤竟是被半夏給洞悉了,頓時眉宇緊蹙,額心皺出了一


    個“川”字:“你——”他想要說什麽,可卻說不出口,隻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眼神閃爍


    ,算是默認。


    “看來我沒有說錯。”半夏扭過頭斜斜地睨了風錦一眼,墨眉很緩慢地揚了起來,語氣是一


    貫的低沉,但那雙黑眸卻格外銳利,讓人難以唿吸:“今日,即便千色亂性也沒什麽了不得


    ,青玄身為她未來的夫婿,自會好好照顧,無需再勞煩掌教師兄操心。”


    語畢,他自顧自地走開,隻餘下風錦一人在那艷紅簇擁的喜堂之上久久佇立,仿佛麵對著一


    個極難堪的結局,無力挽迴。


    ***************************************************************************


    被侍女領著一路去到寢房,青玄才意識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如今,他頂著倨楓的麵容,千色又扮作喻瀾,侍女領著他們去的,自然就是倨楓與喻瀾所居


    的獨門院落。


    喻瀾素來不願委屈自己,吃的用的穿的戴的都須得是最好的,這也是她選擇附身在“九公主


    ”身上的一個重要原因。因此,趙晟為她準備的這間寢房自然也是極為奢華。


    因著喻瀾和倨楓不喜侍女僕役在側的規矩,侍女將青玄引到了寢房門口,便就悄悄退下了。


    青玄將千色放置在床榻上,見千色那酡紅的麵頰如同盛放的薔薇,就連唇也嫣紅欲滴,極是


    誘人,原本就熱燙的身體變得更燙了。


    青玄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疑心於她越來越燙的體溫,心中的疑雲層層密布。


    如果師父真的醉了,那麽,唯一的玄機應該便是素帛方才敬上的那杯茶水。隻是,那分明是


    茶水,並不是酒嗬,就算真的是醇酒,他與師父相處了這麽些年生,雖然不曾見過師父飲酒


    ,可早前聽空藍和木斐提起過,師父的酒量很不錯,堪稱“千杯不醉”,怎麽輕輕啜了一口


    ,一轉眼就醉得這般厲害?


    那杯茶到底有什麽玄機?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時,昏昏沉沉的千色睜開眼,瞳眸中模模糊糊映出他的影子,似乎是


    被那渾身的熱燙灼得難受,低低地吟哦了一聲,又閉上了眼。


    許是神智不受控製,她所使的幻術失效,兩人俱是恢複了本身的模樣。


    就是這一聲吟哦,青玄的心不由自主地一下便緊了起來,仿佛心弦被一隻無形的手輕柔地拂


    過,撩起了一片火苗,燒灼得喉嚨也有些幹了。他有些躊躇地偷偷打量千色,那般仔細入微


    ,從那馥鬱若水的容顏一直緩緩向下——


    越是往下,他越覺得自己開始不由自主地胡思亂想了,就連往昔那些使得他心馳神漾的春夢


    ,如今更是曆曆在目,尤其是那些臆想的兩情繾綣,每一個細節都如同曾經真真實實地經曆


    過,更是令他心猿意馬,難以自持!


    偷偷咽了咽唾沫,他的目光停留在她微微起伏的胸口,爾後,又悄悄滑到了她的腰間。那一


    瞬,他幾乎無法忍受心癢難耐,想要隨著目光一同伸出手去,解了她的腰帶,褪了她的衣裙


    ——


    不知自己為何會萌生了這樣的念頭,青玄趕緊打住,在心裏狠狠唾棄自己的不長進。如今師


    父不明原因的渾渾噩噩,神誌不清,也不知道有沒有危險,自己不思量著好好照顧她,卻反


    倒是生出了這麽些汙穢的綺想,委實不該!


    硬生生地別開眼,他逼著自己不再看她,這才發現方才入寢房入得匆忙,竟是疏忽得連門也


    忘了掩上。


    一翻身下了床榻,他幾步上前將門給掩上,可轉過身那一瞬,他卻徹底傻眼呆滯了!


    千色坐在床榻上,發鬢微微有些淩亂,臉上的酡紅已經盡數褪去,神智似乎也恢複了清明。


    見到青玄轉過身來,她揚眉輕輕一笑,白皙如玉的臉頰上未施脂粉,卻隱隱湧起一些血色,


    如同抹了一層胭脂一般,襯著輕笑時,便有了令人難以招架的嫵媚誘人。


    可是,令青玄呆滯的並不是這,而是——她竟然在自顧自地解著腰帶,褪著衣裙!


    “師父?!”青玄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時驚愕之下,腦子一片空白,隻能語出囁嚅


    :“師父……你、你在做什麽?”


    “你方才不是想褪了我的衣衫麽?”抬起眼瞥了瞥呆若木雞的青玄,千色將身上最後一件單


    衣褪下,輕輕扔到床下,眼眸中帶著早已知悉一切的神采,仿佛在訴說自己如今的舉動是應


    了他的心願從善如流。掩上房門之後,房內的光線顯得昏暗,那重重的帷幕之後,她那完美


    無暇的胴體被錦被襯得更加晶瑩剔透。“無需你動手,我自己來。”


    “你……我……”也不知是看著眼前的這片美景,一時受了刺激,還是被知悉了心事,有些


    尷尬,總之,青玄的臉刷一下就紅了,更加不知所措地結結巴巴,囁囁嚅嚅,好半晌答不上


    話來,隻能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是的,雖然是看著她發呆,可他的腦子卻是甚為清醒,沒有被眼前這景象給魅惑,越看她越


    覺得她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卻一時又說不上來。“師父,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蹙起眉,他上前去,也不知自己哪來的自製力,竟然刷地一下抖開了錦被,不由分說便一把


    包裹住她的身子,將那一片春光全都給遮得嚴嚴實實。


    “鎮日吵著要做我小郎君的不是你麽?”雖然被錦被給包裹著,可千色卻順勢偎向青玄的懷


    中,眨眨眼,睫毛輕輕地刷過眼瞼,臉上是三分無畏七分無謂的表情,透出了幾許妖媚:“


    怎麽現在你反倒是扭扭捏捏起來了?”一邊嗔怪著,她一邊將手臂從錦被中掙脫出來,伸手


    便要去摟抱青玄的頸項。


    一聽“小郎君”這三個字,素來臉皮厚的青玄竟然一時不知該要作何迴應,見到那蓮藕一般


    白皙的手臂纏繞過來,他心理異常矛盾,真是迎上也不是,推拒也不是,倒真的應了那“扭


    扭捏捏”的評價。“師父,別,別這樣……”平素裏,他極是羨慕喻瀾對倨楓的主動,可眼


    下,麵對著多少透著點怪異的千色,他反倒是不太適應了。


    若不是一直在她身邊,不曾離開過半步,青玄幾乎忍不住要懷疑,眼前這個女子根本就不是


    千色。


    平素裏,她一向是冷漠嚴肅慣了,即便偶爾溫情,也不至於像如今這般肆意!


    無法抗拒地,隨著手臂一起纏上來的,還有她的身軀,她的臉頰。隔著衣衫,她的臉在他的


    胸前輕輕地廝磨著,聽到他的心在胸腔中跳得越發的急迫,她揚起臉來,慵懶一笑,低低地


    迴應著,凹凸有致的身段如同軟骨的蛇一般,黏黏地貼緊了他,靠著他的耳後傾吐紅唇輕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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