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她可以得到你的關注,我隻是想用最簡單的方法證明給她看誰才是你最關心的人。她中三槍而我才是一槍可是現在你在我身邊所以我才是你最重要的人,不是嗎?不需……不需太多的話,我不想要在這件無謂的事情上浪費過多的事情糾纏……”葉壹的體力太弱,一句話說到後麵斷斷續續,臉色也越來越差。


    “真是太荒唐了!葉壹,你到底要做多少驚世駭俗的事才是個終點呢……我真的有點無法理解你了,真的!”葉貳想要更直接地表達自己的憤怒和無奈,可是話說到後麵,麵對葉壹越發孱弱和無辜的眼神她的心又軟了下去,話也無法強硬了,“你……你根本就沒必要這樣傷害自己,我的心……我,我心裏隻有你一個人,我隻會看向你一個人,難道這麽多年你還不明白嗎?看到你倒在那裏渾身是血,我怎麽叫你都叫不醒……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我都快要崩潰了!我不想這樣,我心裏所期待的感情不是這樣的。為什麽我們不能像小時候那樣開開心心地在一起?為什麽現在我們之間總是會有這麽多事情,而你,我是越來越看不清你了。或許我從來就沒有看清過吧……”


    葉貳一屁股坐倒在沙發上,雙眼紅紅的,用手背遮住下半臉,側過臉去不去看葉壹,她害怕多看那個女人一眼她就真的會哭出來。


    葉壹穿著鬆鬆垮垮的純白睡衣,從床上下來,葉貳急了:“你別亂動了!你的傷!”


    葉壹卻固執地下地,葉貳幹脆捂住眼睛——沒法管,管不了她!她這個人又有誰能左右的了她呢?


    心力交瘁的感情蔓延到葉貳的四肢百骸。


    葉壹走到葉貳的身前,蹲下,握住她的手。葉貳的眼淚滴在葉壹的手背上,睫毛上沾滿了淚,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你別再這樣了行嗎……算我求你……”


    葉壹笑,笑得蒼白無力,卻是那麽發自內心地笑:“貳,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夏日的晚上,你生我的氣了,你要走,我拉住你,你卻還在生氣。我放開你的手你卻不跑了,我什麽都沒來得及多想,一下子就從身後抱住你了……你問過我,我是從什麽時候喜歡上你的,恐怕就是那時吧……”


    那年,葉壹十四歲,葉貳十歲。


    “如果我沒去美國,是不是我們能更早地麵對自己,更好地在一起呢?我這個人會不會也不會變得這般奇怪?我思考過這個問題,可是到最後我發現去美國並不是一件壞事。貳,你知道我當時為什麽去美國嗎?留學隻是藉口,因為我,殺了人。”


    葉貳僵住。


    “我殺了人,我同學的爸爸,那個男人半夜跑進我寢室,想要對我無禮。我對他一直有所防備,所以偷偷在身邊藏了槍,沒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場。我殺了他之後把屍體拋下樓,然後脫到了學校後山去,帶上了一個工具箱,用裏麵的刀、鑿子和錘子把那人肢解了。”


    葉貳的眼睛就沒有眨過。


    “不瞞你說,我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心裏一點內疚或者害怕的感覺都沒有,隻是覺得興奮,甚至覺得那男人死得其所。我平時的力氣並不是很大,可是在肢解他的時候不知為何渾身迸發出了陌生的能量,那種能量來自於我對於屍體和血腥的興奮感。媽媽在知道這件事後連夜把我帶去了越南的外公家裏,她也在怕我。貳,我是一個怪人,不用說你,有些時候我都太了解我自己為什麽這樣。我的想法我的身體都在一個奇怪的範疇裏,我的想法沒法像一個單純正常的人一樣去看待這個世界看待周圍的人。你也覺得我有心計難以理解是吧?可是我沒法改變,不扭曲不陰謀我沒法有安全感,我喜歡去征服,喜歡控製,也喜歡被人重視。


    我的確是在利用生病這件事把你困在身邊。一開始是單純的想讓你多一些在乎我,可是看你為我那麽擔心,又漸漸不忍了,不想再去說更多的謊言,因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從小時候開始就是,隻要看到你就想要親近你,可是事實上……”葉壹握著葉貳的手越發的收緊,不想要有一絲的放鬆,好像一鬆懈她的愛人就會離她而去,“可是事實上卻一直讓你不開心,對不起妹妹,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我內心深處真的是想要和你好好生活下去,想要和你過最最平凡的生活,我做的一切事情不過就是不想要失去你而已……”


    真的很少看葉壹哭,可是在她內心剖白之後的眼淚卻是滾滾而下。


    葉貳心裏被揪得難受,示軟的葉壹真的很少見,這樣真誠的話真的是第一次呢……


    “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我的生存意義何在。所以,不要討厭我好不好?我以後爭取多聽聽你的話,行不行?真的不要離開我……看一直都順從我的你對我發脾氣,我覺得很害怕。”


    原來這個高傲的女人,這個在別人眼裏絕對不可一世的女人有一個唯一的死穴,那就是她的親妹妹,就是她葉貳。


    葉貳從不知道,原來自己對於葉壹的意義是如此的重要,從來都不知道,她的姐姐可以為她流這麽多的眼淚。


    是不是從這一刻開始,才是真正兩情相悅的序曲呢?


    葉貳幾乎被葉壹心無城府的告白感動到心裏天翻地覆,難以平靜。


    這兩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抱在一起,安靜地把綿延不斷的眼淚統統流到了對方的胸懷裏去了……


    其實葉壹早就不太記得管家的囑咐,她對葉貳的訴說不過就是那一刻真心的衝動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這一章字數有點少。周末玩得太high,迴到家好累,好不容易寫了2000字,介於明早還要去買菜,這次更新就這樣吧……


    我爭取買完菜下午迴來更多點哦!!我爭取!


    60


    60、第五十九夜 …


    葉壹赤著腳在走廊上疾走,心裏帶著雀躍之情。她長長的裙子時不時被踢起,幹脆用手把裙角拎起來,加快腳步。


    她想要快一點,再快一點到達妹妹的身邊。


    “是的,我是一個局外人,你也從未把我看做是這個局裏麵的人,可是葉貳,我還是想對你說,我覺得你和你大姐並不合適。不,這不是因為你們都是女生而且有血緣關係的原因,從你剛才告訴我的事情的始末看來,至少有一點我是無法認同的,那就是把你當成誘敵出洞的誘餌。”


    問了好些人才知道葉貳在哪間房,當葉壹走到葉貳房門口的時候卻聽見一個並不熟悉的聲音從裏麵飄出來。本想叩門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


    葉壹冷笑——這門的隔音效果也太不好了吧。


    “她有派人在後麵保護我。”葉貳這般迴應。


    “這不是保護不保護的問題……這麽說吧,嗯,我也沒有冒犯的意思,我就是打個比方,如果你是我的戀人,我絕對不會把你置於風頭浪尖,絕對不會讓你去做任何有可能受傷的事情,就算是為了能把內jian抓出來那樣的代價也是太大。如果她無法第一時間趕到怎麽辦呢?難道真的就要讓你喪命於別人之手?恕我無法理解。”


    “她是為了柏木組著想。”葉貳的反駁聽上去並沒有多少信心,“她是一個顧全大局的人,如果不除內患不止是我,就連整個柏木組都會處於危險的境地,我相信她也是以此為考量。”


    妹妹,你會不會和一個外人,一個警察說得太多了一些?!


    “是嗎?看來她在你心裏還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啊……”屋裏沉默了一會,危令桐說,“那我就不打擾了,傷也不會致命,我看我還是走了。”


    “你這樣真的能走?”


    危令桐笑說:“你會關心我了,看來是件好事。”


    葉貳冷冷地迴了一句:“不送。”


    葉貳讓一個下屬送危令桐迴去,危令桐走到避暑山莊大門口正要上車的時候突然感覺一股寒氣從她後衣領中鑽了進來。她打了一個激靈迴頭,見葉壹正站在她身後。陽光之下葉壹上身裹著黑色的毯子,□是紅色的長裙,赤著腳,臉上掛著的是不明所以的笑容。她長長的黑發搭在肩上,要不是輕輕的微風時不時把她的發梢帶起一點,真的都全數隱沒在了她黑色的毯子裏了。


    “危警官是嗎?真是很強悍的體格呢,中了兩槍還能這樣生龍活虎地走路。”葉壹帶著貌似禮貌的表情和緩慢沉穩的步伐慢慢走向危令桐,危令桐被她身後的陽光晃了一下眼睛差點就此昏過去。危令桐身子一晃差點摔倒,急忙扒住車門。


    “葉壹。”沒有意義地喚了葉壹一聲,麵對這個女人危令桐也沒什麽底。她當警察有八年了,見過的黑社會大人物也有許多,那些看似兇悍的男人沒有一個能進的了她的眼,可是黑道上的女人往往比男人更加讓人難以猜透,也生了一份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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