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裏家很遠,每天上學要走好幾個小時,可我樂此不疲。


    因為,每過一天,我離姐姐信上留下的那個地址就近一點。


    我要考上那所他們說我是在做夢的理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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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學手續結束,我第一時間去學校打聽姐姐的消息。


    他們說她畢業了,說她開了一家花店。


    於是,我去了。


    我站在那個漂亮姑娘麵前說:“老闆,我什麽都能幹,對工資沒有要求,我隻是想找一份工作。”


    她說:“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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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找她之前,我的決定是,一見麵就告訴她我是誰,謝謝她曾經對我的照顧。


    可是,一看到她的笑,我就什麽都說不出口。


    她那麽幹淨,而我曾經那麽骯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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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會給我買衣服,會惦記我換季會不會冷,會不會熱,還會擔心我有沒有吃飽,學業是不是很重。


    很多時候,我都想說:“老闆,你給的工資和我的獎學金加起來可能比你一個的收入還多,你的擔心完全多餘。”


    但是,潛意識裏,我享受她對我的好。


    那種好沒有摻雜雜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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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接觸以後,我慢慢發現她是一個很單純的姑娘。


    該怎麽形容呢,就是有點生活不能自理的簡單。


    她喜歡吃拇指餅幹,喜歡做數學題,喜歡看無厘頭的電視。


    對了,她沒有男朋友。


    而我,還不知道怎麽照顧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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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決定等一等,等我有能力了,有錢了,學會怎麽照顧人了就去跟她表白。


    我的成績那麽好,長的又不差,她應該不會拒絕。


    可是,我還沒學會那些東西,她就喜歡上別人了。


    他是位醫生,斯斯文文又不拘泥刻板,而且,他還是我的另一位救命恩人。


    他們在一起,我打心眼裏替她高興。


    ------


    為了她,我答應姐夫為獵妖局工作。


    隻是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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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黎的日記到此為止。


    那些被他從別的地方減下來,黏在筆記本裏的紙張已經泛黃了,可安安不知道或者沒有注意的往事卻開始慢慢清晰。


    安安攥著很多年寄出去的,已經被自己的遺忘的那封信走到唐黎身邊,看著他沒有生氣的臉說:“小唐,你好笨啊。”


    唐黎不能迴應她的取笑。


    安安低頭,把自己的耳朵靠近唐黎的耳朵。


    細微一聲碰撞後,兩枚通訊器從耳朵裏掉了出來。


    安安撿起那枚已經沒有溫度的放在掌心,然後把另一枚重新放進耳朵。


    安安用指尖在通訊器中間的凹槽裏按了下。


    嘀聲過後,唐黎的聲音傳了出來。


    他說過,這個除了是通訊器,還可以當錄音機。


    因為安安總喜歡忘東忘西。


    ------


    喜歡安安?


    嗯,是真的很喜歡。


    以前是她說的閨蜜,朋友,姐弟的喜歡。


    她九死一生迴來以後,我突然驚覺,我的喜歡好像早就變質了,隻是我從來不敢承認罷了。


    ------


    知道她真正的身份,我驚喜的一夜未眠。


    我離她太近了,近的不真實。


    ------


    我做了一枚入耳式微型通訊器。


    很普通的用法。


    但我因為私心作祟,把取出它的方法改成了與磁鐵類似的‘異性相吸’。


    她要拿出通訊器就要和我耳朵貼耳朵。


    ------


    我主動找到牧野要迴了屬於我的東西。


    一輛車,一套房,一張卡。


    我要有屬於自己的地方,在未來某一天帶她去那裏吃一頓我親手做的飯。


    因為,她做的飯人不能吃,她喜歡的人不會做飯。


    ------


    她的處境越來越難了。


    其實我心裏清楚,人不會一直信妖,而她也絕對不會迴到妖的世界。


    所以,我主動和杜恆學他會的東西。


    我要為她打造一個最完美的盔甲。


    不眠不休的高強度工作讓我覺得疲憊,有時候,甚至有種活不過明天的錯覺。


    但隻要還能醒來,我還是會繼續實驗。


    ------


    離開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我分不清這是夢,還是對現實的敏感。


    ------


    我的預感成真了。


    安安受傷了,熬不過去的那種傷。


    我想,我大概能在她離開之前為她做最後一件事。


    殺死崇霧。


    ------


    我好像失算了。


    顧成知道了我的身份,他讓雷婷折磨我又不殺死我。


    雷婷沒有枉費我對她的厭惡。


    她的醜惡嘴臉和陰險手段快要將我逼瘋。


    ------


    安安打電話了。


    我騙她說,我在國外。


    她信了,還讓我每天給她來個信兒。


    可我連自己能不能撐得過雷婷的下一次折磨都不知道。


    ------


    唐黎的心事不斷循環往複,安安的心緒卻已經定格在了某個瞬間一動不動。


    雷婷……讓你怎麽死才能化解我心頭的仇恨?


    她坐迴懸崖邊,放空心事,放空悲喜,放空一切。


    安安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兩天,第三天的時候,柳莫辭和綠蔭出現了。


    一個靜如止水,一個弱如遊絲。


    柳莫辭把綠蔭抱到安安身邊。


    她抬手把安安被風吹亂的發絲夾到耳後,笑著說:“幾天不見,怎麽又瘦了。”


    安安機械的轉頭,波瀾不驚的眼底沒有一絲悲傷。


    “蔭蔭姐,我不是都說我喜歡上殺人的感覺了嗎?你怎麽不討厭我,還救我?”


    綠蔭失笑,“你後來不是死乞白賴的撒嬌要跟我和好嗎?我也答應了啊,既然都和好了,幹嘛不救你。”


    “我以為你不會相信的,這比狼來的故事可怕多了,我以為說一次你就不會信了。”


    “換做別人肯定不信,我啊,太了解你,成瑞說你什麽來著,哦,又軟又慫,就你這膽子還愛上殺人的感覺?你逗我也得找個可信度高點的理由,況且,我們家還有個大教授,他不用動腦子都知道你是故意這麽說想和我撇清關係的。


    你真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


    你那個傷口我雖然沒見過,但多少能看出來端倪,我不戳破不過是不想讓你難做,有句話不是叫該配合你的演出,我視而不見。


    怎麽樣?姐的演技能拿奧斯卡吧?”


    安安重重的點頭,“小金人非你莫屬。”


    “哈哈哈!”綠蔭大笑,“你還是太嫩了。”


    “嗯。”


    笑聲消失的時候,綠蔭輕輕說:“安安,我要走了。”


    安安投降遠方的視線閃爍了下,“我會想你,一直想,一直想。”


    “傻孩子,想我幹什麽,我有阿莫惦記,你呢,管好你自己就行。”綠蔭說:“阿莫我留給你,你如果不想繼續現在的生活,他會帶你去我的家鄉,其實我也不確定它還在不在,即使不在,你們也能在離這裏很遠的地方安營紮寨,過簡單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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