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稞!”


    “在。”


    “滾!”


    和葉聲擦肩而過的實驗員被自家老大那聲中氣十足的‘滾’嚇的兩腿發軟,看到笑的和吃了蜜一樣的梁稞後又覺得渾身發燙。


    這對夫妻的相處方式真的好挑戰外人的心理素質啊。


    逗完葉聲,梁稞出了實驗室。


    再次迴來是在晚上,身上充滿了戾氣。


    有些意外總會在不經意間挑戰人的忍耐力。


    --------


    自打顧越的事情結束,他和顧成的關係就跌到了冰點之下,不知道為什麽,連牧野和他說話都閃閃躲躲,含糊其辭。


    顧越直覺牧野心裏有事,所以,他主動約了他幾次。


    最後一次,牧野像是下定決心一樣說:“好,晚上8點,你們小區附近的公園見。”


    七點半,劉飛端著兩箱啤酒提前過來給兩人支場子。


    二十分鍾後,顧越和牧野一前一後趕到約定地點。


    “牧野哥,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顧越開門見山的問。


    牧野蹲在一邊拆箱子,聞言手下的動作亂了一拍,隨即,神色如常的把一瓶啤酒扔給顧越。


    顧越接住酒,攥在手裏,“我不喝酒。”


    牧野不接受這個理由,單手拉開易拉罐拉環,一口氣灌了大半瓶才爺們的說:“是男人就給我喝!”


    顧越,“……”


    誰規定是男人就一定要喝酒。


    猶豫半晌,顧越妥協的拉開拉環喝了一口。


    喝酒這種事一旦開始,再想停下基本上等於天方夜譚。


    於是,顧越和牧野兩人越喝越猛,到最後,顧越儼然比牧野灌的更狠。


    又是一瓶酒下肚,顧越忍不住和牧野說出壓在胸口的心事。


    “牧野哥,你知不知道親眼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一天天變瘦是什麽感覺?”


    顧越酒精上頭,一改往日和顧越說話的斯文,大罵道,“我他媽再過幾年都四十了,還連個女人的手都沒拉過,你問我知不知道?我知道個屁!”


    顧越不厚道的嘲笑,“牧野哥,你是不是不喜歡異性?”


    似乎有人把牧野和男人扯在一起過?


    “操!”牧野火大,“誰告訴你,我不喜歡女人!”


    “那你倒是說說你喜歡過誰?”


    “我喜歡安……”安安兩個字差點脫口而出,還好牧野殘存的理智阻止了他。


    牧野頓了下,在顧越的注視下改口道,“我喜歡安靜,但不死板的女人。”


    “哦。”顧越瞭然的點頭,“怪不得你一直不接受葉聲,她太強勢,也太鬧騰。”


    “屁話!”牧野把空了的易拉罐捏扁丟在一旁,憤憤的說:“我再長幾歲就能當她爸了,跟她在一起除了負罪感不會再有第二種感覺。”


    “葉聲並不在意。”


    “我在意。”


    “……”


    牧野頭有些飄,身體往後一靠,仰躺在地上看著亂做一團的星空。


    “我不能為了一己私慾,毀了一個女孩兒的一輩子,而且……”


    “而且什麽?”


    “我喜歡的人也不是她。”


    事情已經成了定局,顧越突然提及的話題也不好再繼續,兩人一坐一躺,安靜的在穿過公園的湖邊看星星,喝酒。


    躺在地上的牧野思緒在夜風裏漸漸迴籠,他兩手枕在腦後,靠著腰腹的力量坐起來,重新打破沉默。


    “阿越,你不是問我是不是有事瞞著你嗎?”


    “嗯。”


    “我有。”


    顧越停止喝酒,清明的雙眼裏帶著些許醉意。


    “什麽事。”


    牧野難以啟齒,卻不得不給顧越敲響警鍾。


    “你出獄的前一晚,安安和崇霧見麵了。”


    “!”顧越茫然的瞳孔劇烈收縮,“你說什麽?!”


    安安和崇霧見麵?她不是在沉睡嗎?怎麽會,怎麽會和崇霧見麵?


    “安安醒來的很早。”牧野說:“阿莫說安安的意誌很堅定,大概是太久聽不見你的聲音才強迫自己醒來的。”


    聽聽,多好的答案。


    可是,為什麽會和崇霧扯上關係?


    “其實,我手裏的證據早就已經找齊了,但你也知道,最近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公眾對你有權勢撐腰這個看法已經根深蒂固,再加上林永鴻一直在旁邊盯著,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敢把證據拿出來,否則,不僅救不了你,還會讓大家這麽久的辛苦白費。”


    顧越平靜的聽著牧野的陳述,心底翻江倒海。


    “你出獄的前一晚,我想到了一個可靠的方法,想找你商量下,所以,我趕在阿莫過去給你治傷之前去了警局。


    剛出發沒一會兒,我的腕錶就開始有感應,我擔心出事,一路追著指針指的方向追到了警局附近。


    在那裏,我看到了安安和崇霧。”


    說到這裏,牧野明顯感覺到顧越的身體越來越緊繃。


    他應該是在後怕,或者,緊張。


    “一開始,我以為崇霧因為你的關係要對安安下手,已經做好了和他決一死戰的準備,可是,在我動手之前他們說話了。


    他們前麵說了什麽我不知道,但是,後麵的話我聽的一清二楚。


    林琳是崇霧殺的,為了安安。”


    “這不可能!”顧越堅決否定這個說法,“安安和崇霧跟本就沒有過任何交集,他怎麽可能為了安安殺人!”


    “我不知道。”如果可能,牧野寧願從來沒有聽見那些話,“後來,他們說的話我記不清全部,但大體的意識是安安瞞著你幫崇霧做了什麽事,作為交換他答應替你解決麻煩。”


    “所以,所以,那篇報導不是空穴來風?”


    “應該是這樣,知道妖的人絕對不敢寫這種報導,這是把自己的腦袋往槍口上送。”


    “……”顧越不知道說什麽。


    安安和崇霧做交易?


    崇霧殺林琳是為了安安?


    這太匪夷所思了。


    安安就是個普通姑娘,過著普通人的生活,她怎麽會如此靠近充滿死亡氣息的腥風血雨。


    “阿越,你有沒有想過安安在你這裏到底扮演了一個什麽角色?她一邊享受著你的好,一邊和妖私下聯繫,即使,她幫崇霧做事是為了救你,可崇霧為了她殺林琳這又該怎麽解釋?崇霧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會為了人費心的妖,而且,他們選的這個方法是用一整座城市的安寧換一個你。


    你覺得她做的對嗎?


    阿越,這樣的女人還值得你掏心掏肺的對待?”


    如果,她身上烙下了‘背叛’和‘狠心’的烙印,她又哪兒來的資格享受人的感情。


    顧越沉默著喝酒,喝的極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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