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安安隻得踮著腳尖,雙腿併攏把盤子放在了腿上。


    本來就跑腿跑的腿軟的安安,現在隻想把它們剁了。


    顧成不再說話,專注的看著手機屏幕上一點一點靠近的小紅點,它每靠近一毫顧成混沌的眼神就亮一分,最後又全然歸於寒霜。


    “咖啡遞給我。”顧成說。


    安安正切到關鍵處,腿抖和篩子一樣,手也跟著不穩,聞言急忙點頭,“好的。”


    切完這塊兒,安安把剩餘的半個蘋果放進盤子,刀還沒想好怎麽放就聽見顧成說:“我來拿。”


    “謝謝爺爺。”


    安安把刀遞給顧成,喜滋滋的跑去端咖啡。


    “爺爺,您小心。”安安一手端著咖啡,一手扶顧成起來。


    眼看著人已經起了大半,顧成突然哎呦一聲跌迴去,麵露痛苦。


    安安趕緊收迴被壓在身下的手,語氣急切,“爺爺,您怎麽了?”


    顧成眼裏閃過一絲精光,快的安安根本來不及思考裏麵的意思就感覺到一股暖流順著胸口流了下來,與此同時還有一道尖銳的刺痛在腹部快速蔓延。


    安安怔怔的看向已經恢複平靜的顧成不明所以,“爺爺?”


    顧成閉上眼睛,冷冷的說:“先去換衣服,換完衣服再迴來換床鋪。”


    換衣服?


    安安低頭,她身上白淨的休閑襯衣已經被咖啡浸染的不成樣子,尤其是腹部刺目的鮮紅讓她不適的身體走向極端。


    在眉間的灼燙感開始浮現的時候,安安趕緊轉身說:“爺爺,我很快迴來。”


    房門被打開後再次關閉的聲音傳來時,顧成睜開了眼睛,奸計得逞的笑意隨著他睜眼的動作一起出現。


    “1,2,3……14,砰!”


    顧成默念到14秒的時候,房門被唐黎從外麵踹開,疲憊的臉色把他那雙漆黑的眼睛襯托的格外淩厲。


    “安安呢?”唐黎問。


    顧成不語,視線無意掃過被子上的血跡。


    唐黎心裏正急,懶得和顧成磨時間,直接走進來追問,“你把她怎麽了?我告訴你……”


    ‘你’字之後的話在唐黎看到被子上的血跡時戛然而止,他快速上前抓住顧成的衣服,把他拎起來咬著牙說:“你把安安怎麽了!?”


    顧成不氣不惱,語氣平和,“隔壁。”


    唐黎立刻丟開顧成去了隔壁,推開門的一瞬間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又期望著時間在這一刻永遠凝固。


    “小,小唐……”上麵隻穿了內衣的安安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腦子裏隻有一句話。


    混蛋啊!她為什麽不去另外一個門鎖沒壞的隔壁換衣服?


    唐黎背身低頭,臉上的紅色蔓延到了耳尖。


    “對不起,我隻是擔心你出事。”


    唐黎的道歉聲響起又突然停止,不確定的目光跟著地上的紅線一直移動到窗邊,等他看清楚窗外的紅色眼睛時根本想不起來‘避嫌’兩個字什麽意思。


    他迅速往窗邊跑邊,經過安安的時候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兩人迎麵的姿勢像極了擁抱。


    窗邊空無一物。


    唐黎將視線投遠,對麵樓頂有一黑衣人一閃而過。


    唐黎想都沒想,直接從窗戶跳了下去。


    安安震驚,顧不得自己是不是衣不蔽體,三兩步衝到窗邊大喊,“唐黎!”


    垂直向下的方向早已經空無一人,而十幾米外連接著對麵門診部大樓的天橋上一人正在急速奔跑。


    十幾秒的時間,從這裏毫發無損的移動到天橋,沒有紮實的功底根本不可能辦到,“小唐啊,在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對麵樓頂,唐黎還是遲了一步,那裏的人早已經沒了蹤跡。


    唐黎當機立斷給杜恆打了個電話,讓他把附近的監控接入自己手機。


    兩分鍾後,唐黎的手機屏幕被分割成六塊兒,他按可能拍到那人的概率高低把監控視頻挨個點開,倒迴幾分鍾查看。


    畫麵裏一片祥和,就好像他剛才看到的人影不過是錯覺。


    唐黎和杜恆交代一聲結果,準備收迴手機,卻在按下電源鍵的一瞬間看到了雷婷的身影。


    “她怎麽會在這裏?”唐黎疑惑,又馬上想到骨折的顧成,嗤一聲繼續按滅屏幕迴去找安安。


    經過三樓的時候,唐黎遇見了顧越,他剛好也要去找安安,兩人就同路去了住院部。


    “姐夫,你放心她一個人照顧顧成?”唐黎冷冷的問。


    顧越坦白,“不放心,但是沒辦法。安安提出這個想法的第二天我就說過不讓她去,結果這姑娘強的要跟我絕交。你說,我除了順著她還能怎麽辦?”


    “我的意思是其他危險?”


    顧越不解,“什麽意思?是不是安安和你說什麽了?”


    “沒有。”唐黎搖頭,“可能是我多心了,外麵最近不太安寧,我擔心安安阿姨的事再次發生。”


    “放心,有我在,有它在。”


    唐黎看著顧越揚起的腕錶突然迴憶起來,剛才看到紅光的時候他的腕錶並沒有反應,這就說明對方肯不定不是妖,以安安的性子又不可能和別人結仇,估計真是他杞人憂天了。


    確定沒事,唐黎終於笑了出來,笑的和以前的陽光少年一模一樣。


    “心情很好?”顧越隨意問到。


    “好的不得了。”


    “嗬……”


    兩人走到顧成病房的時候,安安正在門口來迴踱步,乍一看到唐黎急忙跑過去拉著他問,“你剛才怎麽迴事?!你知不知道這是幾樓,跳下去你會摔死的!”


    安安急切的質問把兩個男人都弄蒙了,顧越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唐黎則暗自後悔自己的衝動。


    “安安,那是什麽?”顧越的視線定格在安安褲腿的血跡上。


    安安則以為顧越是在問她外套的事,尷尬突然而至,她條件發射的把外套藏在身後,掩耳盜鈴的動作和臉上越來越濃重的紅色,讓顧越身上的溫度馬上低了下來。


    “怎麽迴事?”


    “意外。”唐黎替安安說。


    一句‘意外’挑出了更多疑問,“什麽意外?血是誰的?”


    安安,“啊?”


    唐黎,“嗯?”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問,“什麽血?”


    顧越不說話,直接蹲下去拉起安安的裙子查看,女人纖細的雙腿沒有任何傷口,但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樣子也沒有多好看。


    “怎麽弄的?”顧越按著最新一塊淤青問,語氣更差了。


    安安吃痛,嘶一聲說:“撞得。”


    “撞得?”兩個男人同時問。


    直白的語氣和目光讓安安無所遁形,她嗨一聲,破罐子破摔,“就最近跑的地方比較多,這兒嗑一下,那兒嗑一下就成這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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