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看著自己一手帶大的姑娘如此卑微的懇求一個否定,心裏不難受是假的,但葉聲不加掩飾的愛意讓他恐慌。


    他是男人,沒有碰過女人的男人,這樣的他每天和一個身材長相極佳的女人共處一室,尤其對方還是個時刻覬覦他的人,他真的不敢保證不會一個衝動對她做點什麽。


    不要說捅破最後那層關係,就算是一個脫離父女關係的擁抱,他都會覺得自己是在踐踏倫理和道德底線,十五歲的年齡差啊,這是無論如何都逾越不了的鴻溝。


    所以,他必須狠下心在錯誤還沒犯下之前杜絕一切可能!


    牧野深吸一口氣,望進葉聲的眼睛,篤定而決絕的迴答,“不行!”


    葉聲對這種不留餘地的決絕無言以對,她頹然的放開牧野,眼淚一顆接一顆砸在地上後摔的粉碎,“牧野,我以後乖乖叫你爸,這樣……還是不行嗎?我以後把你要娶的女人叫媽還不行嗎?牧野,你說!怎麽才能不趕我走!”


    牧野沉默,這份沉默讓葉聲崩潰,“是你,是你帶我迴來,給了我一個家,為什麽現在又是你讓我的家支離破碎!牧野,你不能這麽狠心的!”


    牧野被葉聲的眼淚刺痛,慌亂從眼裏一閃而過,“怎麽樣都不行!如果你不想搬,我走。”


    “不要!”葉聲一口拒絕,拒絕了所有的後路。


    她才是牧野生活裏的入侵者,要走的隻能是她,而且她清楚的知道,如果牧野選擇搬走,那她恐怕連他住在哪裏都不會再知道。


    “你別走,我走。”葉聲轉身,不讓牧野看到自己的狼狽,“明天行不行?我今晚通宵把實驗做完,明天就搬,或者你看你什麽時候有時間,那裏是你家,我一個外人搬走你得看著,萬一帶走不屬於我的東西,以後會很麻煩。”


    牧野攥緊拳頭,牙根因為過度咬合隱隱發疼,“明天我在,你隨時可以來搬。”


    “好,明天上午十點,我迴……過去。”


    “……嗯。”


    “還有什麽事嗎?”葉聲問,即使緊靠著辦公桌也掩飾不了發抖的身體。


    牧野想了下說:“關於改造妖的實驗……”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葉聲急忙迴答,“快了,我今晚做的就是最後的誘導實驗,顧越哥上次給十隻做過改造手術,成了兩隻,隻要我今晚的誘導實驗能過,他們就會完全成為我們的‘戰利品’。”


    這次,牧野真的沒有再繼續話題的理由了,他吞了口唾沫,低聲說:“我先走了。”


    葉聲忙不迭失的點頭,“嗯!路上小心!”


    牧野看著葉聲被悲傷壓彎的脊背欲言又止,動了動嘴唇,最後還是選擇無聲的離開。


    成人世界的殘酷,葉聲該懂了,實驗室可以護住她的安全,但不能困住她成長的步子。


    牧野離開後,葉聲沒有再哭,而是坐在窗前發呆。


    空氣裏還殘留著淡淡的煙味,像毒一樣順著葉聲的鼻腔進入肺腑,血液,然後紮根,融合,讓她對牧野無力抵抗的心慢慢走向堅硬。


    “梁稞。”葉聲背對著門口說,她知道梁稞就在外麵,時刻關注著她的喜怒哀樂。


    梁稞走進來,手裏拿著文件夾,臉上的表情和平時慣有的軟弱無能沾不上邊,反而有種不可抗拒的霸道和淩厲。


    葉聲就著背對梁稞的姿勢開口,聲音輕到不可察覺,“你是不是想要我?”


    梁稞沒有任何猶豫,“是!”


    “我給你,你娶我。”


    這次梁稞沒有馬上迴答,而是繞到葉聲麵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像帝王在審視卑賤的嬪妃一樣,居高臨下的說:“憑什麽?”


    “憑我知道你進實驗中心別有目的!”


    梁稞笑了,笑容戲謔而陰冷,“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觸覺果然這麽敏銳,好,我答應,但是……”


    梁稞彎下腰,表情玩味,“能不能讓我心甘情願的娶你還得看你今晚的表現,如果我滿意,隨時可以結婚,條件由你開,如果我不滿意……那就做到滿意為止。”


    “好!”葉聲篤定,不給自己後悔的機會。


    梁稞冷笑一聲甩開葉聲,從她桌上抽了張濕巾擦拭著剛才碰過葉聲的手指,“記住,我不喜歡不幹不淨的女人,跟了我,你從頭到腳,從裏到外就都是我的,至於牧野,如果你再為他流一滴眼淚,我就打斷他一條骨頭!”


    “你敢!”


    “你說我敢不敢!”梁稞單手插兜,神情倨傲,“葉聲,從你明知道我別有用心還帶我進實驗室的那天起,你就沒有第二種選擇,你以為牧野知道真相後還能待你如初?別做夢了,他那樣一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對人類有威脅的人,而我,不止與妖對立,也與人為敵!“


    “!”


    葉聲慌了,亂了,後悔了,如果她當時沒有被軟弱打敗,沒有被梁稞假意的善良欺騙,那她怎麽落到任人玩弄的地步?


    她真的後悔了啊……


    第無意迴望,已是情深第71章死亡留給了誰心傷


    時間就像洪流,我們隻能隨著它順流而下,如果想要逆流而上就要做好被它捲入漩渦中心,無力自拔的準備。


    安安不想順流而下,也不想逆流而上,她隻想留住時間,留住顧越。


    ------


    距離安安遇到‘流氓’已經過了五天,這五天‘請話’裏隻有安安一人,唐黎上課,綠蔭請假。


    綠蔭請假的當天,柳莫辭親自去了‘情話’和安安解釋,說綠蔭因為感染了風寒身體欠佳,需要在家休養幾天。


    安安想去看綠蔭,被柳莫辭當場拒絕,他說:“蔭蔭不喜歡別人看到她生病時狼狽的樣子,我們等著她迴來就好。”


    安安不懂這句話裏的深意,也不便強迫柳莫辭帶她過去,隻好當著柳莫辭的麵兒給綠蔭打了個電話,姐妹倆聊了一會兒確定問題不大後就掛了電話。


    安安覺得綠蔭是個難得的好姐姐,她應該長命百歲,綠蔭則認為安安是個難得傻姑娘,她應該無憂無慮。


    事實上,她們都錯了,錯的離譜。


    這一年的元旦綠蔭獨自在死亡線掙紮,安安最喜歡的顧越則在人跡罕至的山裏生死不明。那個舉國同慶的日子成了安安最不願迴憶,又不得不銘記的日子,她的先生,她愛的男人差點死在千裏之外的山區。


    元月一號早上,安安和母親通完電話後跑去日曆上畫了個大大的叉,這個叉離她用螢光筆描出來的紅心還有三天,三天之後她就能見到心心念念的顧醫生。


    安安無疑是興奮的,但當她看到微博裏舖天蓋地的‘泥石流’三個字時,所有興奮都變成了恐懼。


    顧越不會有事,顧醫生一定不會有事!


    安安慌亂的拿出手機,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嚐試了好幾次後終於按下了屬於顧越的快捷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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