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垣殘壁,飛沙走石,樹木被攔腰折斷,地麵裂開數道裂縫,不遠處,隱約可見的白色牆壁上殘留著的血跡還在緩緩留下,也不知道是誰的。


    顧越拔出槍,壓低身體順著已經不能稱之為路的小道往裏搜尋。


    突然,一聲巨大的轟隆出現在了前方,隨之而來的還有牧野被擊飛的身體。


    眥烏用冰牆接住牧野,又立刻擋在他身前抵禦接二連三的攻擊,因為躲避不及,眥烏被一小塊兒碎磚打中,當即嘶鳴一聲從空中掉落,牧野急忙接住它用身體緊緊護住,自己完全暴露在外麵的背部瞬間成了靶子,不斷承受來自厚重的塵土之後的攻擊。


    顧越見此情況也顧不得自己有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貼著牆根快速朝塵土中心移動,就在他馬上要靠近目標的時候,巨大的黑色獨翅猛然自塵土之後揚起,帶起一陣狂風,隨之而來的就是四處亂飛的鋼筋砂石。


    與牧野比起來,顧越是半個‘文弱書生’,雖然有比常人出彩的身體素質,但麵對這樣的生物他還是顯得力不從心,唯有緊抓著殘壁才能勉強穩住身體。


    “吼……!”


    妖物的吼聲近在咫尺,顧越迎著風抬頭,就見兩點妖冶的紅色在塵土之後時隱時現,他沒有做任何思量,一手穩住身體,一手撐在斷壁上開槍。


    一槍接著一槍,迅速而堅定。


    柳莫辭最先發現顧越,彼時,他剛和劉飛從廢墟裏爬出來,渾身脫力,見到顧越頓時一愣,隨即馬上站起來往他的方向跑。


    “阿越!不要逞強!”柳莫辭大喊,奈何環境太亂,顧越根本聽不見,依舊固執的參戰。


    他堅信自己可以!


    揚起的塵土漸漸變稀薄的時候,顧越看到了朝這邊飛奔的柳莫辭,急忙一槍打在他腳下,示意他不要過來。


    柳莫辭會意,快速改變方向躲到安全位置,然後扯下衣袖包住備用通訊器綁在縛形鎖一頭,趁著間隙送到了顧越手中。


    顧越戴上後沒有任何解釋,直截了當的說:“困住他的雙手!”


    由於是公共頻道,牧野和劉飛把顧越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劉飛立刻照著顧越說的做,和柳莫辭配合默契。


    牧野則又急又氣,恨不得按原勝天說的把顧越二十四小時關起來。


    “顧越,你給我長點腦子!”顧越氣急敗壞的說:“你他媽一個搞研究的大學教授瞎摻和什麽!”


    “死不了!”顧越自動無視牧野的話,緊盯著柳莫辭和劉飛的動作,力求在最佳時刻給予致命一擊。


    牧野一分神,再次被狂風捲起的樹幹擊中,整個人被強大的攻擊力帶著後退,狠狠撞在眥烏製造的冰牆上,冰牆隨之破裂,沒了支撐的牧野混著冰塊和樹幹一起跌倒,砸的他登時咒罵出聲,“媽的!”


    說完不顧身體的疼痛,拍了一把扒在肩頭眥烏,“抓好了,我還不想在這裏就給你收屍!”


    眥烏鳴叫一聲表示明白,同一時間,牧野雙手撐在樹幹上淩空一翻躲過一擊,然後,將縛形鎖打向空中,眥烏以冰柱為支撐將其固定,牧野就著縛形鎖加速跑了幾步後順勢一登,身體整個飛了出去。


    落地時,牧野雙手護住頭部翻滾,剛停住就看到一根鋼筋刺進了顧越左腹。


    “阿越!”牧野大喊。


    顧越沒有半分退縮,拉開一個圓形物體的引信朝著妖物正麵扔去。


    此時,他的雙手已經被劉飛和柳莫辭纏住,隻能用嘴巴接住,顧越沒給他吐出來的機會,連續兩槍準確無誤的將它打進了妖物喉間。


    “跑!”顧越大喊。


    四人疾如雷電的朝著不同方向飛奔,幾秒後,響徹天際的爆炸聲響起,妖物頃刻間便被炸的粉碎碎骨,連一聲嘶吼都能留下。


    月光下,鮮血像霧水一樣在空氣中遊蕩,帶著突然安靜後的孤寂,又染上硝煙下的荒涼,在靜靜流淌的時間裏,擁著夜晚獨有的嘆息久久不肯消散。


    九死一生的四個人或靠或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肉眼難以捕捉到的血霧。


    這是年輕一輩的他們第一次屠殺高級妖,但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或者更甚。


    “嗚……”眥烏示弱的低鳴讓牧野如夢初醒,他急忙越過廢墟跑向倚在牆根的顧越。


    由於速度太快,牧野控製不住身體,一下子滑倒在了顧越身邊。


    “阿越,你怎麽樣?!”牧野滿眼焦急。


    他想伸手捂住顧越腹部不斷滲出血跡的傷口,但一想到可能會引發感染,一雙手愣是停在半空不知道做什麽好。


    隨後而來的柳莫辭和劉飛本打算感謝顧越及時相助,一看到他的傷,和不知道所措的牧野頓時變了臉色。


    “快送醫院。”柳莫辭說。


    牧野找迴理智,架住顧越就準備走,誰知道顧越拍拍牧野肩頭,閉著眼睛沖他點頭。


    牧野隻得放下顧越,眼睜睜的看著他攤開掌心,將‘往生’耀眼的光芒鋪灑在他們周圍。


    劇烈的疼痛在綠色光芒的包圍下慢慢消失,他們甚至可以聽見到傷口癒合的聲音。


    恍如新生。


    半響後,光芒消失,幾人裸露在外的皮膚再也看不到一道傷口,就連翻江倒海的五髒也歸了原位,還帶著隱隱約約的舒爽。


    一向耐不住性子的劉飛大喜過望,“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往生’?”


    牧野也有些為‘往生’的治療效果激動,一時忘了關注‘往生’的操縱者顧越,還是遇事沉著的柳莫辭提醒了他。


    “阿野,阿越的情況似乎更糟糕了。”


    牧野急忙迴頭,就見顧越靠在牆上麵色慘白,緊咬著的嘴唇好像在極力克製什麽。


    “阿越,你怎麽了?”


    顧越說不出話,隻能勉強擺擺手表示自己還撐得住,一旁不知道該怎麽幫他的牧野急的一拳打在地上,已經裂開的地麵登時被砸的四分五裂。


    緊張的氣氛持續了很久,顧越才勉強緩過勁兒來擠出一個笑,“沒事了,小傢夥在跟我鬧矛盾。”


    三人一腦門茫然,完全沒聽懂顧越話裏的意思。


    顧越勉強坐起來一點,伸出剛才放著‘往生’的手掌,現在的它空無一物。


    “戒指呢?”牧野抓著顧越的手問。


    ‘往生’對他們來說意義非同一般,絕對不能出現意外。


    顧越輕笑,看著掌心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淡淡的綠色光芒自手腕浮現,一圈一圈纏繞著顧越骨節修長的手掌,最後凝聚於他的中指上變成戒指的形態。


    牧野看著‘往生’的變化大喜過望,“阿越,這就是‘往生’和主人合二為一?”


    顧越摸著‘往生’笑的柔和,“嗯,‘往生’是奶奶親手雕刻,用心血澆灌而成的靈物,即使我是直係親屬想要將它用於戰場還是要接受它的考驗。”


    “可是上次幫杜恆治傷不是沒反應嗎?”牧野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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