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拒絕,“有點女人的樣子,隨便讓男人脫衣服像話不像話?”


    安安才懶得和他磨嘴皮子,“你不脫我自己動手了。”


    唐黎眼神一縮,他的這個閨蜜絕對敢說到做到。


    “好了好了,脫就脫。”唐黎妥協。


    結果,手指剛觸到紐扣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了,進來的是看不出喜怒的顧越。


    他穿著正裝,手裏拿著一本厚厚的教材,應該是剛從學校迴來。


    安安看到顧越開心的跑過去抱住他的胳膊,“顧醫生,你迴來了?”


    “嗯。”顧越點頭,視線落在坐在沙發上眼神帶著挑釁的唐黎身上。


    上次在警局匆匆一遇,他竟然沒注意到這個少年長的這麽好看。


    不過,長的再好有什麽用,年紀決定他這輩子隻能喊安安一句姐,喊他一句姐夫。


    而且,明明是他這個姐夫被安安無情的撇下,他都沒生氣,唐黎這個‘外人’怎麽好意思給他甩臉子?


    “怎麽迴事?”顧越看向安安,話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安安臉上的笑變成生氣,“還不是小唐,英雄救美把自己肩膀搭進去了,我剛才帶他看完醫生。醫生說沒什麽大問題,揉些跌打損傷的藥,過幾天就好了,但是我不放心,正要看看情況。”


    “你懂?”顧越平靜的問。


    安安搖頭。


    顧越翻開書,從裏麵拿出一份選修課課程表遞給安安,“你幫我把這個拿給成主任,問下他對課程有沒有什麽意見,小唐這邊我來。”


    安安喜上眉梢,有專業人士替她閨蜜看再好不過了,“好的,藥酒在桌上,你順便替他揉一揉,我擔心拖的久了他疼。”


    顧越笑容柔和的應下,“好。”


    安安走後,屋子裏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顧越走到桌後坐下,轉過椅子正對著唐黎似笑非笑的說:“你對我的態度好像和上次差了很多?”


    唐黎動動嘴,對自己懷有的敵意不加掩飾,“有眼睛的都能看到。”


    “理由?”


    “男人對男人不爽無非就是為了女人,這麽直白的問題還需要問?”


    顧越靜如止水的眼睛出現了一絲波瀾,他靠在椅背上,雙腿交疊,十指交握,淡淡的說:“如果我沒記錯,我們五年前見過,於同一時間相遇的還有安安。”


    唐黎從容的表情僵住,“你記得?”


    顧越笑的更深了,“我救迴來的人怎麽捨得忘。”


    唐黎小了顧越整整十歲,無論是閱曆還是城府都是他不能比擬的,即使他再刻意的表現出成熟,淡定的一麵,到了顧越這裏還是會變得不堪一擊。


    唐黎坐起來,放低姿態,“你不要告訴她。”


    顧越交握的十指放開,改為一手撐住側臉,懶懶的說:“這就要看你表現了。”


    “你威脅我!”唐黎氣急,年少的輪廓還沒完全褪去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看的顧越倒是有點兒心疼了。


    但是,小孩子不趁著年輕整治,難道還要等到他有能力在自己背後捅刀子了在出手?


    但凡有個智商的人都不會這麽做。


    顧越若無其事的打開抽屜,從盒子裏撚起一片棗扔進嘴裏,等到棗的香甜之氣在唇齒間蔓延開來時才給了唐黎一個正眼。


    “正解。”


    唐黎氣的額頭青筋滾動,瞪著顧越的眼睛恨不得穿透他。


    “你要我怎麽做?”唐黎壓著怒氣,咬牙切齒的問。


    顧越想了下,笑意滿滿的問,“你哪所學校的?”


    學校?


    顧越不著調的問話讓唐黎腦子當機片刻後迴答,“理工。”


    “專業?”


    “光學工程。”


    “方向?”


    “軍工。”


    “軍工,好專業。”顧越的笑深了幾層,看的唐黎心裏發毛,還沒來得及細思就聽見顧越再次開口,問了一句讓唐黎想剖心證清白的事。


    “你喜歡安安?”


    唐黎白皙的臉爆紅,“我沒有!”


    呦,還是個純情少年,顧越興趣來了。


    “那你為什麽對我有敵意?我們之間往日無冤近日無讎,我還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實在想不出來什麽合適的理由說服我自己相信這個世上有無緣無故的恨。”


    唐黎惱的胸口劇烈起伏,沉默了很久才低下頭幹巴巴的開口,“我家沒人了,你們走後的第二年就沒人了。”


    “……!”


    急速扭轉的話題讓顧越臉上的笑全然收斂。


    “我那時候很無助,失去親人的痛苦,還有……還有……”唐黎緊攥著拳頭,極力克製,饒是如此還是沒能說出‘還有’後麵的話,“我對生活和未來沒什麽期待,本打算輟學去南方打工,行李都已經收拾好了就差一張車票。”


    唐黎的表情變的苦澀,“可就在出發的前一晚,村長來了。他給了我一封信,地址是理工大新校區,來信人是安安姐。她在信裏麵說了很多,大多都是心靈雞湯,但是我看得……”


    唐黎頓了下,尷尬的抓抓頭發,“看哭了。”


    顧越眉梢揚起,安安好像還沒給他寫過信。


    顧越動動身體,換了個適合交談的姿勢,“男人哭不丟人。”


    唐黎有一瞬間頓住,又馬上恢複正常,“反正我沒有家,沒有家人,在哪裏都一樣,所以,四年後我來了信封上的那個地址,找到了安安姐。”


    “那麽,我可以把你對安安的感情理解為感激,或者更接近於親人?”


    “本來就是。”唐黎小聲嘟囔。


    顧越驚訝,“所以,你是在吃你姐夫的醋?讓你姐姐撇下我,撇下店去哄你?”


    唐黎還沒捂住的尷尬再次席捲而來,尤其是在看到顧越驚訝背後的笑話之後……


    “我沒有!”


    顧越不予置否的態度讓唐黎理智漸失。


    “安安姐不讓我去花店,那我就沒有理由再去找她,我是害怕以後又隻剩下一個人,才沒有吃什麽鬼醋。你是我姐夫,我就會和對安安姐一樣對你,我承認剛才對你有敵意,但那還不是因為你闖進來的時間太不合適!”


    “嗯?”顧越迴憶,“首先,這是我的辦公室,說起來‘闖’那個人應該是你;第二,你希望我什麽時候‘闖’進來,等安安給你揉完肩膀?”


    “白日做夢也沒有這麽無厘頭。”


    “你……”


    “我要娶迴家的人給你揉肩膀,你真當我是死的?”


    “我……”


    “以後識相點,不然我讓你好好看看男人吃起醋來是什麽樣子。”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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