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你們……”房間裏,留下那個麵生的柔美女子,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似乎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秦抒跑下樓,感覺自己雖然一直往前跑,可是卻一直是漫無目的的,仿佛跑在一個沒有頂也沒有底的封閉的空間裏,不知疲累的跑著,但是看不到終點,也始終不敢迴頭。


    她義正辭嚴的告訴自己,這一次,真的真的要對沈淵敬而遠之了。


    然而沈淵的腳步更快。就在秦抒剛剛決絕地下了決心的瞬間,她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等迴過神來,她看見的卻是沈淵憤怒的眼神。


    “秦抒,原來你會做的事情隻有逃避嗎?”秦抒不敢猜測他如此鮮明的憤怒來自何處,她隻能像往常一樣做她的縮頭烏龜:“你放開我,我沒事了,你迴去吧。”


    “秦抒!”秦抒不抬頭也能猜到,男人的眸光一定都能冒火了。腰間的手臂如同鋼鐵一般,箍得她有些發痛,她連掙紮都做不到,如果他再不放開她,她就隻能任君宰割了。


    “沈淵,放開我吧。”秦抒說出來才發覺,自己的聲音居然如此疲憊無力,像是被風刀霜刃摧殘過了一樣,讓別人聽著一定是極為疲軟失落的吧。


    這似乎不是她能控製的,因為她真的不想這樣啊……


    沈淵卻突然不說話了。他依然沒有鬆開她,隻是眸光在她試圖深埋的臉龐上逡巡,這個動作似乎維持了很久,久到秦抒不得不窘迫地躲開他灼灼的眼光。


    這樣,真的太尷尬了……


    他再開口的時候,語氣變得篤定,甚至秦抒能聽到這篤定中隱藏著的欣喜和滿足。這樣的語氣,比此前的步步緊逼更讓她忐忑不安“秦抒,別再躲著我了。”他的另一隻手為她拂去額前的碎發,聲音壓得很低很輕,如同耳語,“你動心了。”


    ……


    秦抒活了二十多年,頭一次感到這樣的不知所措。沈淵的話仿若驚雷,轟隆一聲,劈碎了她僅剩的偽裝。她在心裏極力自己跟自己辯解,可是她明白,如果自己都不能說服自己,那她就是真的徹底栽了。


    “不,我沒有……”她此刻已經不是往日那個泰山崩於前而形不動麋鹿交於睫而目不瞬的秦抒了。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變化,沈淵隻需要四個字,她就被這四個字的溫度蠻橫地熔化,自己都沒辦法把自己完整地撈起來。


    壞了……


    “嘴硬。”沈淵手臂用力,秦抒被迫埋首在他胸膛,感受到他的下頜輕輕抵在她的頭頂,他說話的時候,能體會到震動:“來找我,有什麽事?”


    秦抒在此刻平靜了下來。也許是不得不承認,也許是躲避已經失去了最大的效用,她掙也掙脫不開,逃離也逃離不了,索性孤注一擲。


    “淵。”


    秦抒聽到這個聲音,第三個人的聲音,甚至不用分辨也知道這是誰。


    這是剛剛那間房裏,她電光石火之間沒能看得清五官的潘多拉小姐。她稱其為潘多拉,或許是那一眼之中的驚艷太過,就像宙斯和眾神製造出來的邪惡的潘多拉,擁有一切引人犯罪的特質。


    女人的第六感讓秦抒猜到,這個人或許就是商雪茹嘴裏那個,可以替代她,把她“趕出別墅”的那個妹妹吧。事實也確實證明了,她對沈淵的影響,當是非同一般。


    她一個勁的胡思亂想,沈淵沒有迴頭看那個女人,隻是注視著秦抒的神情變化。見狀,他驀然笑了。


    第六十九章 一往情深


    沈淵這一笑,把秦抒笑懵了。她怔怔的看向他,他的眼神出乎意料的溫柔,他俯下身,親吻她的耳廓:“你吃醋了,對不對?”


    “淵,她是誰?”雖然長相不同聲音質感不同,可是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兩個女人的神態如出一轍。在這一刻,秦抒覺得她可以肯定,商雪茹和眼前這個女人,的確是姐妹兩人了。沈淵背對著她,她看不見沈淵剛剛那一瞬間靡麗的曖昧,隻是發現秦抒躲在沈淵的懷裏,於是妒火熊熊燃起,以為這個女人又是恬不知恥來纏著沈淵的角色。


    秦抒費力地動了動,警告沈淵:“快點,鬆開。”這迴沈淵居然乖乖聽話了,他鬆開手臂上的力氣,秦抒迴歸自由。可是他的手依然攥著秦抒的腕子,力度不大,但是就像一個血肉製成的手銬。


    對麵的女人在上上下下的打量她。


    秦抒的麵容清麗白淨,眉色濃鬱,是那種調色盤上最純粹的黑色,襯得她眉眼分明,精緻如畫。睫毛長長的,像兩把小扇子,垂下眸子的時候,兩道淺淺的陰影映在眼下,惹人憐惜。今天出門很急,薄施粉黛,淡淡的一層褐色眼影,粉嫩的雲鸞薄唇形狀優美。她不是在人群中極顯眼的一類,卻是在注目之後就不容易轉開眼睛的那一類。


    這種像是原始叢林裏狹路相逢的兩個母獸,以看競爭對手的眼神互相打量的局麵,真的讓秦抒尷尬無比。


    “你好,我是商雪萍。”那女人停止了肆意的打量,輕佻地伸出手來,這種神態,截然不同於一般的大家閨秀。秦抒沒迴應,她站得筆直。“秦抒。幸會幸會!”


    沈淵淡淡的對商雪萍說:“其他事等我迴來再說。”他側臉喚一聲:“徐宴。”徐宴神不知鬼不覺的走出來,秦抒都被嚇了一跳。這人是練過什麽隱身神功嗎?還是走路從來不出聲的?


    “照顧好商小姐。”


    ……


    商雪萍眯著眼睛,唇畔的笑半真半假。


    此前說自己要迴來,因為某些事耽擱了,才讓堂姐替自己出了麵,連生日會也替了。誰知道堂姐也是個圖謀不軌的主。既然這樣,隻好她親自迴來料理這些事情,順便料理了這個一無是處的秦抒。


    “我,我今天來找你沒有別的事。”秦抒現在對著沈淵連說話都沒有底氣了,她甚至想要算了罷了,她的理智告訴她不能再輕易和眼前人有更多更深的接觸了解。


    “沒有事,你秦抒隻會對我避之不及。”沈淵的聲音柔和平穩,秦抒不用看也知道,他一定在認真的看著她,一如往日。他的神態,她一閉眼就能想像得出來。


    這句話,真的說到點子上了。這麽久的冤家路窄,這麽久的互相折磨,秦抒自己往他這裏跑,簡直是個奇蹟。


    “我……”秦抒閉閉眼睛,算了,送佛送到西,求人求到底,方以均已經麵臨破產的風險了,這個人情不管怎麽樣都要幫一幫的吧。


    “……是這樣。”秦抒拿出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勢來,“你能不能,暫緩對方家的……嗯,製裁?”


    沈淵眸色一深:“方家?”


    “你不答應的話,算了。”秦抒像是觸電似的,沈淵僅僅隻是迴了兩個字,她就又想做鴕鳥了。她心裏打譜,他不會答應的。


    “你和方以均,關係很好?”


    秦抒愣了一下,實話實說:“大學同學,很好的朋友。”“朋友”兩個字,她還特地強調了一強調。其實話說到這,她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商場上的事她也不懂,如果方以均真的動了沈氏的奶酪,沒有理由讓沈淵一定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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