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男人的大手立刻握著她的手,長腿邁下轎。


    是荊追。


    葉曉曼完成任務,又跑去右邊,如法炮製,將築吹燈請下來。


    嘉應和月慕山看得清清楚楚,喉嚨一陣陣發甜幾乎要吐血,終於確定了拐著葉曉曼成親的男人是何許人也。


    兩個野男人,一個是葉曉曼的雇主,一個是鬼主。


    葉曉曼臉上毫無笑意,嘉應與月慕山立刻堅信她是被逼的,他們有義務將她從不幸福的姻緣中解救出來。


    他們永遠不怪她,隻恨著外來的野男人。


    月慕山最後的一絲理智隨著怒火焚燒殆盡:“我早該知道,他們從一開始看著姐姐的眼神就不對勁了。”


    尤其是荊追這個老男人,以雇傭的名義蓄意接近葉曉曼,葉曉曼在礦場當公務員的時候,荊追就邀請她搬出去與他同居,有點廉恥的男人都提不出這種要求。


    原來荊追一大早就在布局了。


    虧他還幫荊追做飯、洗衣服,雖然是抱著幫忙服務好姐姐的雇主、雇主也能對姐姐好一點的想法,但現在看來,他真的是個可笑的傻子。


    嘉應不語,隻是一味蓄力,準備一擊打塌禮台。


    荊追他懶得罵,帶著一張破麵具從來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的醜男,他一眼辨忠奸,從一開始就聞到了他的不正常,以為是哪家老鼠死了三天沒人收屍,後來發現是荊追身上的燒味。


    他感到意外的是築吹燈,不敢相信世間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他還記得他曾經在築吹燈的記憶幻境之中吻了葉曉曼,當時被築吹燈撞見,築吹燈一副大破防的模樣,葉曉曼幫築吹燈找補,說築吹燈是千年雛男,單身久了看到別人秀恩愛受不了刺激,他當時就將信將疑了。


    但想著築吹燈畢竟是半條腿踏進棺材的老男人了,連戀老癖看了也要連退三步,作案工具早就不行了,不應該有世俗意義上的玉望了,這才對築吹燈稍微放鬆了戒備心。


    沒想到築吹燈是雞穿大褂狗戴帽——真正的衣冠禽獸,孤寡了一輩子,臨斷氣前老樹開花,非要禍害一個好女孩給他養老送終。


    嘉應在神域時,權貴高層之中這類老男人不少,臉上的褶子多得可以夾死蒼蠅,身上的皮肉下垂得可以當掛毯,為了證明自身尚且有些魅力,專門挑年輕的姑娘下手。


    老男人們那麽想要一個大家庭,為什麽不去住福田院(養老院)呢。


    嘉應恨不得將築吹燈臉上靦腆的笑容撕下來。


    哈?築吹燈該不會是幻想著今晚的洞房花燭夜才笑得這麽惡心的吧?一副高興得快要直接暴斃的樣子,他該不會還覺得他老當益壯吧?


    嘉應慈悲為懷,並不覺得所有的老年人都適合進行激烈的運動,因為馬上風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就得不償失了。


    嘉應斷斷不願看到老男人自我為難,如同沒殼的王八墊桌角——硬撐,他很想對其進行物理超度。


    嘉應將潔白的袖子抬到鼻子前,揮了揮。


    月慕山一直在等待嘉應一聲令下的攻擊信號,留意到他的動作,用力咬住後槽牙,“嘉應上師,空氣中有毒氣嗎?”


    荊追和築吹燈還打算毒死他這位葉曉曼真正的心上人嗎?!


    “非也。”嘉應麵無表情地道:“老人味熏鼻。”


    嘉應與月慕山利益一致,空前團結,抱著要讓老男人暴斃的決心,互望一眼,準備發動攻擊。


    葉曉曼的生死存亡隻在今晚,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來到婚禮現場後,趁著將築吹燈和荊追牽下轎子的空隙,偷偷往台下看。


    場下人頭洶湧,來了好多人,饕餮獸幾乎將她收攬到的手下全請來了。


    台下有兩處風景最特殊。


    一處是有幾十張桌子坐滿了稻草人,這是饕餮獸捏的幻象,落在築吹燈和荊追眼中,就是他們的親朋好友都來參加婚禮了,好一番其樂融融的景象。


    另一處就是月慕山和嘉應的主桌了。


    他們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簡直要把她身上燒出個洞。


    她第一次覺得翻車是多麽美好的事。


    他們能來真是太好了。


    看嘉應嫉妒得陰暗爬行,好哇。


    瞧月慕山委屈得快小貓落淚,妙啊。


    她趕緊用悲涼的眼神瞅著他們,表明她的無辜。


    用全身的細胞慫恿他們:快來搶親!


    饕餮獸的一個化身幻變成婚禮司儀,跑上台,催促著葉曉曼、荊追、築吹燈三人走進喜堂。


    “吉時到了,夫妻拜堂——”


    嘭!


    一條雪白的蛇尾帶著強勁的朔風從天而降,破開屋頂,拍碎地麵,將禮堂撕開成兩半,打斷了饕餮獸的主持。


    葉曉曼頓覺得腳下站著的地磚化為齏粉,無數的碎石像天女撒花一般飛散開去。


    築吹燈和荊追在嘉應動手之時,已心有預感,一道魔氣一道鬼息同時匯集在葉曉曼的下方,將三人牢牢托舉起來,不會因為踏空而摔落。


    築吹燈愛護地牽起葉曉曼的手,低聲哄她:“莫怕。”


    荊追踏前半步,擋在葉曉曼麵前,他不悅,正要發難,饕餮獸化身轉向蛇尾打來的方向,森然地咆哮:“誰敢壞老子的好事?”


    塵埃落定,賓客們議論紛紛退至一旁,白衣的嘉應如一朵清冷孤絕的高嶺之花,從白光之中緩緩走來……


    如果讓葉曉曼描述,眼前的情景好比一出古早的偶像劇,女主角正要和未婚夫宣誓,教堂的大門忽然自動打開,千瓦柔光燈之中,男主角踩點登場,將手伸過來,“言暇,跟我走。”


    唯一不同的是,葉曉曼身邊有兩個未婚夫,過來攪局的男主角有兩位。


    月慕山化為方便逃跑的獸形,兩米高的白貓橫衝直撞跑進來,把饕餮獸的化身踩在腳下,濕漉漉的貓眼殷切地看著葉曉曼,在她麵前俯下身。


    “姐姐,我們走。”


    築吹燈認出這是糾纏著葉曉曼的兩個妖族,將葉曉曼的手又握緊了些,“嬸嬸還沒跟他們斷了?”


    荊追則偏頭問葉曉曼:“新人?”


    四個男人的目光集中到葉曉曼身上。


    五個人的情感舞台,是有點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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