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副官帶來的人圍著華嬋的花盆,在華嬋不絕於耳的哀嚎聲中,將他的果子采摘殆盡,各種侮辱踐踏,不一一細述。


    隻能說華嬋身為一宗長老,一名元嬰修士,因識人不明被人欺騙戲耍,淪落到今日下場,尊嚴掃地,真真生不如死。


    等劉副官諸人細細賞玩了人頭花盆之後,竇獻將貴客引去鬥獸場。


    魔族尚武,徒手鬥妖獸被認為最能體驗魔族勇士的英勇無畏,鬥獸作為一項競技活動,風靡全魔域。


    就算是煙花之地,為了招攬生意,也會修建小型的鬥獸場,安排美人與兇猛的妖獸互搏,朝蝣宗作為一個致力於全方位討好權貴的地方,自然不能免俗。


    劉副官在鬥獸場的貴賓席入座,懷裏抱著一個女子花盆,他遞過去一顆下酒的腰果,那人頭就低眉順眼地吃下,劉副官覺得有趣極了。


    宴席擺上,酒肉吃起,鬥獸的鼓點擂響,身邊是臭氣相投的豬朋狗友,別提多愜意。


    劉副官對竇獻的招待滿意極了。


    竇獻站在劉副官的下首,親自端著酒器,他朝心腹頷首,心腹收到指令,手執令旗,站在高處拖長聲音喊:“妖獸進——”


    下方,鬥獸場的鐵閘門升起,本晚被鬥的妖獸被放出來。


    在這個環節,暴躁而兇猛的妖獸會滿場橫衝直撞,大聲咆哮,告訴該死的魔族它有多不可戰勝。


    這是必定的暖場程序,能夠挑起觀眾觀看的熱情。


    劉副官緊緊皺著眉,看著那頭八足章魚拖著六隻繡花鞋優雅地走進內場,揚起腕足上的玫瑰花,朝四方觀眾揮手致意,它還怪有禮貌的。


    無論哪一點都很詭異啊。


    我們魔族地處荒漠,哪裏會有海洋類妖獸啦。


    劉副官不滿地問竇獻:“這……八蛸怪好像不太兇?”


    竇獻咬牙道:“大人稍作等待,接下來會很精彩的。”


    他趕緊揮揮手。


    “勇士進——”


    閘門二度升起,激昂的鼓點之中,荊追和築吹燈一前一後走進鬥獸場。


    荊追已換上魔窟執行任務時統一的作戰服,黑衣貼身,雙腕束著綁臂,凜冽殺意如刀鋒刺骨。


    葉曉曼站在鬥獸場的正中央,築吹燈停在葉曉曼身旁,荊追則是與葉曉曼擦肩而過,步伐不停,麵無表情,徑直往前走,直接走向正前方的觀賞台。


    台上的劉副官等勳貴,看到荊追玄黑的臂甲上篆刻著魔窟的標識,認出這是魔尊直屬暗殺營的刺客,紛紛變了臉色,塌在軟墊上的身軀慢慢地坐直,愜意的表情變得驚懼。


    魔尊要殺人!


    殺誰?


    在場的某一個人。


    會不會是我?


    他們雖然在魔都小有成就,在外能對著普通魔族吆五喝六,但在魔族最高統治力量眼中,他們啥也不是,連取樂的螻蟻也算不上,魔尊要他們生,他們尚能苟延殘喘,魔尊要他們死,他們必定沒有活路。


    竇獻也看清楚了荊追極具記憶點的銀色長發,他“哎”地低喊了聲,把手捧的酒器“哐”地扔迴劉副官的桌案上,驚喜地奔跑到場子邊沿的欄杆上,從袖口掏出了一幅畫像。


    他一邊看畫像,一邊往底下的鬥獸場張望,對照著畫像和荊追的樣貌。


    這是他經營了十數年,費盡無數人脈和資源,終於買來的魔神肖像。


    畫像上的荊追麵具半遮臉,竇獻舉起手掌,對著荊追的臉遙遙一遮,蓋住了荊追半邊臉。


    沒錯,不會有錯的!


    雖然過於英俊好看的樣貌削弱了滅世神的猙獰可怕,但是這鋒利無情的眉眼,這如同輝月一般璀璨的銀白發色,周身令人毛骨悚然的嗜殺冷酷的氣場,無可比擬的王者之氣……


    一定是未來的魔神大人。


    他竇獻,終於得以麵見魔神了!


    負責主持鬥獸的竇獻心腹,還沒有發現上位者們的異樣,朝著場下嗬斥:


    “勇士為何遲遲不與妖獸搏鬥?”


    荊追冷笑,單手從虛無之中抽出了他的重劍。


    “妖獸的一對眼眸,含情脈脈,波光熠熠,長得很像我師娘。”


    主持人覺荊追的借口過於荒謬。


    “胡說八道,獸的眼睛又怎會與人相似。”


    “鬥場神聖莊嚴,你身為勇士,既已上場,就算眼前站著你師尊師娘、父母摯交,隻管拔劍砍了就是。”


    荊追迴頭,見那可笑的粉紅章魚長仰著一張醜臉,眼巴巴地瞅著他,四目相對,荊追皺皺眉,把臉轉迴。


    他迴答:“我做不到。”


    主持人怒其不爭,對場上的年輕人輕視地訓話:“懦夫!你剛說出了魔族的禁語,我們魔族無論麵臨何等艱難險阻,寧願死,也不會認輸!”


    荊追承認了他的無能:“嗯。”


    啟唇的瞬間,他在原地消失了蹤影,暗影如刀光掠過,迅疾,快到無法被感知,眨眼的功夫出現在主持人的麵前。


    主持人脖子噴著血,腦子還沒轉過來的時候已被了斷,睜著眼睛從高處掉落。


    “啊——”


    環形的觀戰台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聲,竇獻今晚除了劉副官,為了熱場子,還請了不少人同來看鬥獸,所有人被突然的殺人嚇到了,現場一片混亂。


    腦子轉得快的已經站起來,要往場外跑。


    可惜,太晚了。


    銅牆鐵壁般的法陣牢牢封禁鬥獸場,禁視禁聽禁言。


    魔窟執行任務,魔族慣例,沒有清場環節,全場封鎖。


    執行任務的魔窟魔族,有的從天而降,有的扯掉在場充當服務員的朝蝣宗弟子服,手持武器,從四麵八方進場,見者必死,斬草除根。


    那些迎麵撞見他們的人,如野草般一個個倒下。


    原本在葉曉曼麵前顯得很是稚氣可愛的魔族少女少男,化身修羅,大開殺戒。


    他們的刀,與他們的心一般,不具備任何感情。


    荊追提著滴血的劍,從通往觀禮台的斜坡,一步步往上走。


    築吹燈的目光從荊追的背影收迴,在這方嘈雜的世界裏,低頭看他身側的章魚曼,笑得很冷。


    “小姑娘,告訴叔叔,是誰欺負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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