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追找到了一項新武器來拿捏葉曉曼,且堅信一定會起效,今早被葉曉曼忽然拋棄的茫然不安一掃而空,他又自信起來了。


    築吹燈就在樓下的院子等他們兩人,荊追率先走下來,荊追不再咄咄逼人地與他對視,而是將目光往他胯下轉悠一圈,接著輕蔑地嘴角上揚,無聲地“嘖”了一聲,很看不起的樣子。


    築吹燈是不清楚荊追突然的在膨脹什麽,但荊追這種好像菜鳥去哪裏學到一招半式就妄圖挑釁大佬的自以為是,讓他額角青筋直跳,差點沒控製住又想出手“教導”荊追一頓。


    “兩位……三位師妹師弟已經辦理好入門手續了嗎?”


    一位穿著朝蝣宗粉白弟子服的美人師姐,帶著溫婉的笑容靠近葉曉曼,“我是文雯,負責為新弟子安排住宿的,你們叫我文師姐就可以。”


    葉曉曼將荊追和築吹燈劍拔弩張的氣氛盡收眼底,明明不是她的任務,因為隊友們忙著坑殺對方,最後隻有她一個人在認真走劇情線。


    她和文師姐見過禮,“以後的日子請師姐多加關照。”


    文師姐挽著葉曉曼的手臂跨進內宅的門檻,“你們跟著我,宅子已經交代人幫你們收拾出來了。”


    她捂著嘴衝葉曉曼笑:“我特地找的床,你放心,睡三個人綽綽有餘。”


    葉曉曼:“……師姐真貼心。”


    文師姐待人很友好,溫聲細語地跟葉曉曼交代了一些新弟子容易觸犯的門規,又讓葉曉曼加她的聯係法寶,說遇到事就找她幫忙。


    葉曉曼對溫柔姐姐的印象不要太好。


    她閑著也是閑著,幫荊追打探暗殺對象的情報。


    “文師姐,我是因為仰慕華嬋長老才加入宗門的,不知我們新弟子什麽時候才有那個榮幸,能夠麵見長老?”


    “華師叔啊……”文師姐似乎不太喜歡宗門的實際掌舵者,麵容的笑意有些淡了,“他最近三年在閉關,除了貴客和竇獻先生之外,不再見外人。”


    身後又傳來被踹出去掉到屋簷上的聲響,文師姐吃驚地迴頭,葉曉曼淡定自若。


    “我的夫郎就愛打打鬧鬧,這是他們增進後宅兄弟感情的方式,師姐不必在意。”


    文師姐驚慌:“可是都打吐血了喂。”


    “沒事,死不了的。”葉曉曼冷漠的口吻一秒切換為乖巧小師妹,“師姐,修士閉關一般會遠離世俗,尋找一片洞天福地專注修煉,那華嬋長老他還住在這裏嗎?”


    “在的,宗門的事務也常常需要文師叔拿主意,他走不開的。”文師姐站定,指了遠方一處最高最華麗的屋頂給她看,“喏,那兒就是華師叔的傾心小築。”


    葉曉曼留意到文師姐的話語間,提及到一個魔族情報裏不曾出現的名字,“竇獻先生,也是我們門派的嗎?”


    “竇獻先生是咱們門派的智囊,寄養在宗門裏頭,不算是宗門中人。他可是咱們宗門上下最受尊敬的人哦。”


    文師姐提及竇獻先生時滿臉崇拜,似乎這位名不見經傳的門客,比正兒八經的代理長老地位還高。


    葉曉曼感到不太對勁,在心裏打了個問號,不動聲色地詢問了更多關於竇獻先生的情報。


    文師姐沒什麽心機,葉曉曼用技巧稍一套話,她就絡繹不絕地跟葉曉曼科普了很多竇獻的事跡。


    根據文師姐的描述,竇獻是在十年前,被雲遊四方的宗主帶迴宗門裏的,那時朝蝣宗又窮又弱,但竇獻沒有嫌棄條件不好,在門派裏紮了根。


    十年間嘔心瀝血,輔佐華嬋長老將宗門做大做強。


    葉曉曼笑著問:“聽師姐的意思,似乎朝蝣宗能走到今日,不是華嬋長老的功勞,而是全仰仗竇獻先生的運籌帷幄?”


    文師姐不好直說頂頭人物的不是,她撇撇嘴,隱晦給出答案:“華師叔很聰明,但不是頂頂聰明的人,然後他又喜歡搶功勞,有些事明明就不是他做的……”


    葉曉曼問:“華師叔原本就人品不好?還是竇獻讓你們以為華師叔是這種人?”


    文師姐被問懵了,“師妹什麽意思?”


    她的目光落在前方,忽然興奮地搖搖葉曉曼的手臂,“說曹操曹操到,師妹瞧,那位便是竇獻先生了。”


    葉曉曼隨著文師姐的提醒,看到不遠處的小拱橋上,站著一個身穿圓領袍文人服的年青男人,察覺到文師姐和葉曉曼在看他,笑著朝他們點點頭,態度沒有上位者的自視甚高,顯得非常親民。


    若讓葉曉曼形容這位竇獻先生的特點,那就是毫無特點。


    從長相到身材,泯然眾人矣。屬於他在街上捅了路人一刀,路人去報官後,愣是想不出行兇者長什麽樣子的平凡無奇。


    眼下竇獻正被一群管事的長老圍著,每人都急著反應他們手頭上的急事,七嘴八舌互不相讓,竇獻能將所有人的話同時接收,再飛快做出八麵玲瓏的決策,讓所有人滿意離去。


    竇獻解決完事情,主動朝文師姐和葉曉曼走來。


    “文雯。”竇獻不假思索,就能準確從上千名弟子中喊出文師姐的名字。


    文師姐激動:“竇先生,您知道我?”


    “哦,記得的,”竇獻說話的聲音猶如豺狼,嘶啞難聽,“你半年前以優惠價格幫宗門搶購了一批靈珠草,我還給你記了一功。”


    “沒想到這種小事您都記得。”文師姐倍感光榮,臉上有光。


    竇獻關懷地道:“我聽你師尊提及,說你大哥生病了,如今可大好?”


    文師姐低落了下去,“癆病,怕是好不了的。”


    竇獻說:“我新學了一門起死迴生術,或許能幫你兄長治療,改日帶來我看看。”


    文師姐捂著嘴,含著淚花點頭,感動得說不出話了,竇獻將眼睛轉到葉曉曼身上,文師姐趕緊介紹新人。


    “很好,是我宗未來天驕。”竇獻對葉曉曼說了幾句鼓勵的話,他走開後,葉曉曼看向她手中的錦囊,她這種剛入門的小人物他也不忘拉攏,送了一份見麵禮。


    她掂了掂重量,有幾十個下品靈石。


    過分了,比她這個做海王的還人情練達。


    竇獻走後,築吹燈和荊追打架打累了,又跟了上來。


    三人跟著文師姐,終於走到了宿舍區。


    葉曉曼剛從師姐手裏接過宅子的鑰匙,忽有吵鬧聲由遠及近,站在附近聊天的弟子紛紛避讓,一個容貌秀美男修帶著幾個幫手,風風火火地跑到文師姐麵前。


    “文雯,華師叔要的血奴呢?”


    華師姐眼底閃過厭惡,“我今早已經把買來的人交給你了。”


    “不夠!”男修梗著脖子說,他腦子不是很好的樣子,顯得非常固執,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差好幾個人,竇先生說找你要。”


    他指著葉曉曼,“是不是他們?”


    “不是!”華師姐連忙把葉曉曼三人擋在身後,“他們今天新入門的弟子。”


    “我不信。”男修不由分說要拉人,“把他們帶走,華師叔和竇先生說不是了,我再把人還你。”


    文師姐急得口不擇言,“你帶到華師叔跟前去了,他們還有活路?”她也激動了,與男修帶來的人推搡起來。


    葉曉曼退後,退到荊追身邊,她招招手,荊追俯下頭來。


    他們兩人耳語。


    築吹燈不請自來,也將耳朵湊過來聽。


    於是變成了三人小分隊孤立全世界、在一旁說悄悄話的情景。


    葉曉曼小聲:“陸棲的情報不太詳細,朝蝣宗的主事人是竇獻先生,不是魔窟要暗殺的華嬋公子。”


    “而華嬋公子按照眼下的鬧劇,好像是個變肽,有喝人血的愛好。”


    “我們要借著文師姐的幫助,趕緊躲到屋裏;還是將錯就錯被那男修抓走,以此得到麵見華嬋長老的機會,趁機暗殺他?”


    她將難題拋給荊追:“你的任務,你自己看著辦。”


    荊追原本的記憶,他沒有參加朝蝣宗的弟子甄選,而是潛伏在華嬋公子房門口的樹上四天五夜,在魔窟夥伴集體失手的情況下,最後一天晚上華嬋公子從窗戶探出頭,“嗖”地黑光掠過,荊追拔劍砍下,華嬋人頭落地。


    獵豹一般的忍耐力,僅此一招幹完收工的絕佳爆發力,把暗殺的活兒完成得相當完美。


    男修的手下將文師姐推倒在地,衝過來要擒拿葉曉曼的手臂,他們還沒碰到葉曉曼,以葉曉曼為中心黑色的光球炸開,現場大半的人都被掀趴在地上,七竅流血。


    “啊!秦三師兄死了,抓住他們!”


    荊追抽出他的重劍。


    “速戰速決。”


    “我要迴家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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