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曼搖頭擺腦,語出驚人。


    “我就一直在想,不知叔叔睡起來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


    築吹燈楞怔,看著葉曉曼時會在眼尾笑出細紋的瑞鳳眼,微微睜大。


    就趁著這一瞬間。


    葉曉曼施展法術,一縷磅礴的鬼氣從築吹燈身上被抽出來。


    她飛快結印,將它引氣入體。


    咂巴嘴,意猶未盡地迴味。


    原來詭異吃活人生命力,是這種享受的感覺。


    她好像是酒鬼喝到了世上少有的美酒佳釀 ,暢快得想大笑。


    築吹燈鬼主的陽炁非同小可,葉曉曼大補特補,在她說不清的時候,筋骨經絡又得到了一次養護,於她練氣期升築基時扛雷劫,大有裨益。


    葉曉曼得意地昂頭:“大叔,我成功了。”


    老男人的純情,遠超她預計。


    他們都沒想過築吹燈會輸。


    築吹燈複盤了再複盤,也沒想明白是在哪個環節一敗塗地——似乎從一開始,他就敗了。


    成熟老男人突遭打擊,無奈:“小姑娘你……”


    葉曉曼從他的腿上跳下來,怕他自尊心過不去惱羞成怒報複她,她一溜煙跑到門邊,對他飛了了媚眼。


    “沒錯,我連鬼也騙。”


    築吹燈前陣子還握著她的脖子想殺她,葉曉曼把他列入了不招惹名單,在他麵前是得了便宜不敢賣乖,拍拍屁股跑走了。


    她還是對荊追比較感興趣。


    又一次夜幕落下。


    葉曉曼依舊去找荊追過夜,突破他的屏蔽法陣,占據他的獸皮,與他屈膝談心。


    十九層北室,除了他們談話的聲音外,其他人自從知道了葉曉曼師娘的身份外,連同活潑的陸棲在內,所有人安靜如雞。


    沒想到荊追還敢在師尊的頭上動土。


    他怎麽就迷戀上師娘了呢。


    他不是沒有心的嗎。


    魔族們已經拉小群討論了,葉曉曼和荊追的小空間無比和美。


    荊追隱忍的表情不變,他側躺在獸皮上,忍受著葉曉曼將後背埋在他懷裏。


    他習慣了當孤狼,對於睡覺時懷裏多了一個人的事情,感到非常怪異。


    但葉曉曼說了,道侶的肢體語言就是很親密的,黏黏糊糊地靠在一起是正常不過的,為了以後的臥底成功,他必須克服心理障礙。


    於是荊追隻能咬牙忍下了。


    葉曉曼枕著荊追的手臂,玩著他的手指,給他布置未來一個月的練習任務。


    “為了培養我們的親密度。”


    “每晚,我們會像這樣子一起睡。”


    “每天起床的時候,你要給我一個早安吻。”


    “臨出門前,我們要先擁抱。”


    “擁抱完之後,我們要看著對方的眼睛,含情脈脈地告訴對方,我喜歡你。”


    荊追不滿。


    “有必要這麽麻煩嗎?”


    “有的哦。”葉曉曼將荊追的手指掰成一個狗頭,對著牆壁玩手影,她眼也不抬,隨意忽悠。


    “愛情是什麽?愛情落實到日常,就是這些無聊的親親抱抱。”


    荊追懶得配合,“麻煩,刪去。”


    “刪不了,這些是必不可少的練習。”葉曉曼給他上價值,“你別看都是一些枯燥的練習,其實是培養你的情商。”


    “相愛是一種氛圍,你一個月後就會跟我有道侶氛圍了。”


    荊追聽不懂。


    葉曉曼也沒指望他懂,她就是為了創造相處機會,趁荊追親糊塗的時候,抽取他的精氣而已。


    從沒想過要認真跟他談。


    荊追很沒有耐心,在他看來,時間萬物,應該像修煉一樣有一套公式,他直接往裏頭套就可以了。


    葉曉曼嫌他演戲生硬,直接告訴他如何裝出深情的表情就行。


    “相愛,究竟是何物?為何還需要什麽氛圍?”


    “我又要練到何等程度,才能出師?”


    葉曉曼懶得跟他掰扯,她打馬虎眼,“當你心中對我有愛的時候。”


    荊追:“什麽算有愛?”


    好煩啊,你能不能別問了睡覺。


    葉曉曼疲憊歎氣:“以我自身為例子,每天早晨,當我看著你孤零零一個人走到隊伍的最前麵的時候,我覺得你好孤獨,我心疼了。”


    “那時我就想,至少讓你身邊熱鬧一點吧,我願意與你攜手同行,直到世界毀滅……”


    荊追打斷她,握著她下巴將她的臉扳過來,“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妄想與我並肩而立。”


    他不可思議地睥睨她。


    “你有何資格,敢與我平起平坐?”


    死直男你孤寡去吧。


    葉曉曼:“……我想也許是因為愛吧。”


    荊追:“為了你說的虛無縹緲之愛,我就要將權力平分你一半,匪夷所思。”


    是啊這種戀愛腦我也覺得挺不可思議的。


    能閉嘴給我當火爐了嗎。


    葉曉曼:“我想也許是……老來貪圖陪伴吧。”


    “荊追,你想象一下,當你功成名就,但是身邊沒有一個體己人,你看著無邊江山不會感到寂寞嗎。”


    荊追想了沒想:“不會。”


    葉曉曼耐心盡失,能像荊追一樣把天聊死的人很珍稀了。


    她一巴掌蓋到荊追臉上,“再叭叭叫你師尊揍你。”


    接下來的一個月,葉曉曼就每日孜孜不倦地拉著荊追進行談情說愛的培訓,每日在“被氣到半死”跟“偷取到精氣了美滋滋”的心情中來迴橫跳。


    時間如掌中沙礫飛快流逝,眨眼間三十天之期即將過去。


    淩晨,訓練的鼓聲錘響。


    荊追一生沒有賴過床,毫無怨言地起床。


    葉曉曼像鵪鶉一般縮在他懷抱,他需要先將她的手腳從他身上拆下,將她的腦袋從他的手臂上搬開。


    沙漠的早間酷寒依舊,他覺得不再像過去那麽難熬,也許是葉曉曼暖得像毯子,兩人一整夜挨著分享體溫。


    一開始的幾天晚上,荊追很不習慣抱著人睡,但適應了六天七天也就習慣了,如今甚至感到安逸,欣然接受葉曉曼的蹭睡。


    荊追暗生警惕,貪圖享受是魔劍變鈍的開始。


    下一個夜晚,葉曉曼可以抱他,他不會再主動抱她睡了。


    荊追坐在熟睡的葉曉曼身側,邊思考邊穿上衣。


    一隻暖烘烘的手從獸皮裏伸出來,抓住他的衣襟,把他拉下來親。


    荊追很熟悉了,這是每日早安吻。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適應,他跟每晚抱著她一樣,已無任何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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