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曼閑得打蚊子,從荊追的法陣出來,跟剛才與她搭話的少年閑聊。


    少年健談,誰跟他聊天都不帶不耐煩的,態度也真的很和藹,除了他手頭正在用人的琵琶骨製造樂器。


    “陸棲,我的名字。”


    葉曉曼把視線從他壘在身後的一堆頭蓋骨上移開,“你在魔窟的代號是六七?”


    “不是,看你還算強大,允許你喊我的真名,”陸棲笑嘻嘻地問,“你會逴鍾時空瞬移大術,你也是荊家人?”


    葉曉曼沒迴答,少年的名字有點熟悉,她下意識在腦海裏搜索,很快她的腦容量炸了。


    陸棲,魔神荊追的左膀右臂,十大魔將之一。


    兇名赫赫,一個身前死後沒有得到過一句好評的男人,嗜血殘殺,是他名字前永遠的修飾定語。


    這位是巨佬。


    葉曉曼默默地跟他拉開些距離。


    就算是記憶幻影,也不想讓他知道她的真名。


    葉曉曼想起了那位在擂台上表現得很亮眼的壹捌叁,忍不住確定:“壹捌叁的真名叫什麽?”


    陸棲欣賞地說:“哦?已經在鎖定未來的對手了嗎。她叫屠六道。”


    屠六道。


    葉曉曼聽到如此霸氣的名字,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


    魔神荊追麾下的頭號猛將,魔界二號人物,陸棲的戰功在她麵前就是個弟弟。


    戰爭結束千年後,六界修士至今還不太敢提她的名號,怕嚇哭小孩。


    葉曉曼記得,當年清正宗因為魔神的鎧甲煞氣太重無法鎮壓,人間修士是聯合起來斬了屠六道和她旗下的屠神營上萬魔兵,以血生祭才能稍稍鎮壓住,有點以毒攻毒的意思在。


    今天何德何能,將曆史上的大人物都見了。


    葉曉曼決定聊點愉快的。


    她問了剛才那個略像司空情的魔族少女的資料。


    “鍾離芷。”


    陸棲用骨刀磨平他手裏的人骨,啥啥都告訴葉曉曼。


    “鍾離家的人嘛,魔界三大世家之一,魔尊專業戶啦他們家,當不了魔尊,就當魔尊的伴侶。”


    葉曉曼麻了。


    這位在曆史上是魔尊大大。


    魔神禍世時,她說傾盡魔族氣運戰到底,魔神被殺後,荊追前天被殺她後一天就突然摔失憶了,說和平也挺好的,我就恨自己沒拉住荊追那瘋子。


    相當能屈能伸,用盡智慧保留了魔族的種子力量,對於魔族來說,也是位明主。


    葉曉曼說:“這位鍾離姑娘好像跟荊追有些過節。”


    陸棲有人聊八卦,人就精神了。


    他噗嗤一笑,“你將來在咱們魔窟呆久了,就能聽到一個名號,南呆北愣。”


    葉曉曼:“?”


    陸棲:“南呆,屠六道;北愣,荊……壹。噓,我就偷偷告訴你,在壹麵前,別說是我說的,他對兄弟沒什麽感情的,真的會打死我。”


    葉曉曼:“別賣關子,趕緊說。”


    陸棲於是爆了荊追的不少隱私。


    鍾離芷這樣的魔尊大大也有黑曆史,她的黑曆史是年少無知,被荊追的天才絕世所迷惑,曾經喜歡過荊追。


    她一開始是暗戀,偷了荊追的一塊手帕。


    她是大後期人才,一開始在家族中不受重視,進了魔窟之後成績中下,雖然不至於像其他底層弱者遭受欺負,但一些挨打也是逃不了的。


    人在這種情況下,就會開始仰望站在最頂尖的強者。


    她把荊追的手帕係在手腕上,就當作是汲取偶像的精神力量,開始沒日沒夜地投入修煉,實力飛快進步,宿舍樓層一層一層地往上升。


    有一次,鍾離芷被點名考核,上了擂台和人生死對決,不幸抽中了實力倍強於她的對手。


    鍾離芷無數次被打倒,卻在每個人覺得她快完了的時候,摸著手腕上荊追的手帕,一次次鼻青眼腫地站起來。


    戰士屢戰屢敗的血氣,令每個圍觀魔族頗為感動。


    鍾離芷手腕上的手帕,荊追的家徽鮮明張揚,於是少女的感情曝光在每個人的眼皮底下,暗戀變成明戀。


    大家都處於最多愁善感的青春,魔族至情至性,不少人當場為如此真摯的感情落淚。


    ——我為你而戰。


    ——我因為你,再絕望,也願意在這樣並不完美的世界苟活下去。


    ——嗚,太感人了。


    荊追也在現場觀戰。


    於是身邊的人開始起哄,有人特地告訴荊追。


    “你看,鍾離芷綁在手上的,是你的帕子。”


    貼身物品是相當曖昧的,大家都以為這麽說,荊追一定會懂得鍾離芷的心意。


    荊追被提醒了之後,看著場中險象環生的鍾離芷,神情凝重了起來。


    大夥把荊追的表情理解成了不忍,是了,隻要是個男人,看到全心全意喜歡自己的女子落入險境,再冷硬的心腸,總該有點惻隱之心。


    身旁人鼓起勇氣勸荊追:“鍾離芷眼看快死了,你……你就最後給她說句話吧。”


    荊追盯著鍾離芷手腕上的帕子看,眼神從懷疑到確定,最後他皺起了眉,神色厭惡。


    他擲地有聲地道:“我就說是她偷的。”


    全場寂靜。


    臉紅紅的鍾離芷踉蹌了下,跌倒了。


    正是如此,在荊追冷酷的心中,絕代佳人癡情心的命,還不如他一塊失竊的手帕。


    ——那手帕可是難得的修煉法寶,荊追親手從敵人手中搶來的。


    ——為了防盜,還烙上了家紋。


    那天鍾離芷沒有死,最後實力大爆發打贏了。


    從此以後,她對荊追由粉轉黑。


    除了這樁,荊追作為鋼鐵直男的光輝事跡不少。


    另有著名的另一起。


    魔窟裏的督教夫人,看上了荊追。


    督教夫人已有家室,夫君還是魔窟裏的教導長老之一,於是偷少年的事,隻能暗地裏偷。


    她托人給荊追傳了信物,約他在月亮升起之時,在鍛心懸崖相會。


    荊追赴約了。


    他赴約的理由,不是像魔窟裏的其他少男迷戀督教夫人的萬種風情,他把督教夫人的相約,當作了約戰,一種對強者的挑釁。


    於是他到了現場後,連越三個大境界戰鬥,出手毫不留情,將督教夫人揍了一頓。


    不愧是被判無妻徒刑的男人,強大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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