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曼以為她的耳朵出了問題,她拉下嘉應捂住她眼睛的手掌,在他膝上扭頭,呆若木雞地與他對視。


    他說她可以隨意對待他,是她想象的內種對待嗎。


    “嘉應,你也被鬼氣燒壞腦袋啦?”


    她句子使用的“燒”一語雙關,希望他體會她背後的深意,說話的時候謹言慎行一點,她現在真的經不起刺激。


    嘉應淡淡地道:“你幫了我,我應該報恩。如果我能緩解你的不適,我願意配合。”


    葉曉曼第一反應是白送上門的飯不吃白不吃:“你能有如此覺悟,可真的太好了。”


    但她還殘留著一絲理智。


    她現在已經光明正大和月慕山在一起了。


    她找月慕山的途中,留下來照顧嘉應,雖然已經提前跟月慕山交代了她的行蹤,讓他在原地繼續等她得空了過去,但是月慕山似乎很不放心她和嘉應獨處,執意自行找尋過來。


    他在中途被一些兇險絆住了,無法第一時間過來,但保不定什麽時候就會闖進來。


    綜上分析,她一定要拒絕嘉應。


    原因有二。


    第一,直接答應嘉應,顯得她太渣,會崩她老實人的人設;第二,為了不在月慕山麵前翻車,她絕對要控製住自己。


    就算前半生沒好好做人,今天也要做個好人。


    “不行的,”葉曉曼的目光逐漸變得堅毅起來,“我已經和阿慕在一起了。”


    嘉應攬著她的手臂輕顫,他俯下頭,像她之前暴走時欺負他那樣,依樣畫葫蘆地,輕咬她的耳垂。


    “我不在乎,我願意做壞男人。”


    他頓了頓,“你放心,我不會讓他發現的。”


    他語氣依舊冷清,就用冰清玉潔的臉,說出勇敢當三的台詞,瑟得過分。


    葉曉曼被狠狠地衝擊到了。


    就算失憶了,人生再來一遍,嘉應還是偷感十足啊。


    他就那麽喜歡背德嗎?!


    是被管束了太久,唯有放飛才能讓他快樂嗎!


    “嘉應你……”葉曉曼推開他放肆的薄唇,“你、你冷靜點!你念念清心咒,或者吃吃靜心丸,你應該有很多手段讓靈台恢複清明的,你千萬別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嘉應很清楚,他確實是因為了塵的詛咒,被怨氣侵襲了。


    他瘋了,被一些如線條般狂亂飛舞的感性裹挾,腦袋變成了混沌的擺設,但他就想隨心而動。


    特別在他忽然意識到,他對葉曉曼產生了一些不該有的情感後……


    這情感是新生的,第一次與她見麵時那股莫名的悸動已被他動用修為深深地封印了,他現在對她的情感,是他與她接觸後,重新萌發出來的情感。


    他覺得她很動人。


    裝比成功後偷偷得意的笑容很可愛。


    專門為他而做的糖葫蘆很甜蜜,彌補了他童年的缺憾。


    她掉落到鬼牢永不放棄的抗爭讓他覺得她生機勃勃。


    尤其她那麽弱小,卻還想著保護他。


    她說他是最貴重的。


    他喜歡她的自由,沒有被規矩規訓過的野草般的生命力,所有他不敢的,她都敢,她會砸爛一切阻擋在她麵前的障礙,而不管別人怎麽說她。


    她有一切他渴望的東西……


    怪她,怪她對所有人都那麽溫柔。


    嘉應與葉曉曼手指交叉,他把她的手按在他跳動的心口,他輕輕地問她:“你明明很喜歡我,不是嗎。”


    葉曉曼虛弱狡辯,“沒、沒有吧。”


    嘉應:“你總是在偷偷地看我,你用眼神親我。”


    “我的眼睛還能非禮人?”葉曉曼驚了,“我的好色表現得那麽明顯嗎?”


    嘉應繼續說:“每天夜裏,你和你的阿慕在一起的時候,會將他想象成我嗎。”


    葉曉曼誠實,“這倒不會。”


    月慕山年輕貌美,還是很有聚攏她全部專注的吸引力的。


    她才不會將眼前人想象成另一個人。


    都開始做夢了,幹脆放開手腳嘛,她隻會想著左擁右抱,一同擁有。


    葉曉曼油鹽不進,嘉應開始翻舊賬,“如果你不喜歡我,為什麽在那一次……借著發瘋,親我?”


    他意有所指:“你還碰我。”


    葉曉曼迴憶起不堪迴首的往事,“你公正點,那是你自己碰你自己,我可不背鍋。”


    嘉應:“你那次對我……很迫不及待。”


    葉曉曼聲明:“有沒有可能,咱就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單純是因為我好色呢。”


    你、


    葉曉曼口口聲聲的拒絕,嘉應自有他的解讀:“老實人,總是敢想不敢做。”


    葉曉曼:“你都知道我是老實人了,還來禍害我。”


    她義正言辭,“把你的手起開。”


    嘉應說:“我們今天還是跟上次那樣……”


    葉曉曼也不知道嘉應的能耐哪裏來的,用最高山流水的臉,說下裏巴人也害羞說的話語。


    “我先將我,用漫天的紅線……”


    葉曉曼冷酷地打斷他:“人性如同深淵不可直視。”


    “請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我們老實人的底線。”


    嘉應倔強地微微昂起下巴,眼下的淚痣像抹了胭脂,“如果我非要呢。”


    葉曉曼的表情更冷酷了,“你非要那麽主動,那我也沒辦法,我隻能勉為其難地承受一切了。”


    嘉應那一線眼尾上挑的弧線垂下來,拉著葉曉曼的手。


    一點點地爬。


    去解他的衣帶。


    葉曉曼差點爆出笑聲,她果然還是喜歡倒貼的,有一種走在路上忽然撿錢的感覺。


    【姐姐,我在附近了。】


    嘉應的臉離她越來越近,月慕山的傳訊忽然打過來。


    “咳咳咳……”葉曉曼猛地聽到月慕山的聲音,差點被口水嗆死。


    家人們誰懂啊,和前男友正準備在酒店對準顆粒度,男朋友打電話來查崗了。


    葉曉曼再次用手捂住嘉應的嘴。


    【哪家破廟?我找過來了哦。】


    葉曉曼骨碌碌地一個驢打滾,立刻從嘉應的膝蓋上翻下來,鬼鬼祟祟地張望破廟門口,豎起耳朵聽外麵的動靜。


    嘉應:“怎麽了?”


    葉曉曼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阿慕要來了。”


    嘉應:“哦。”


    嘉應閉目,感應了一下月慕山的距離,很快張開眼,“他距離我們還有一段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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