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提到慕辭,周睿安下意識地維護:“你別想離間我們,我才不會信你的。陸雲錚,你知道他的遺產,又跟顧含彰熟識……”他低喃著,腦筋突然像是轉通了,指著他道出那個驚人真相:“你們是一夥的!你們想害少——”


    “爺”字沒出口,陸雲錚一個橫砍,直接敲在了男人的後頸上。他已經忍不下去了,現在就要切斷他的依仗,無論是人,還是遺產。這個傻叉既然不合作,管他是誰的人,那都必須收拾了。


    陸雲崢輕鬆把周睿安打暈,看他軟倒在座位上,眼眸裏陰雲密布。他雙手交叉,活動了手部筋骨,然後掏出給顧含彰打了電話,語氣冷冰冰的:“你在哪裏?給你送個禮物去。”


    顧含彰估摸心情不錯,沒在意他語氣的冷淡,笑著問:“哦?什麽禮物?”


    “暫時保密。”


    “那好,你來我家裏等我。”


    “嗯。”


    兩人正說話間,一道手機鈴聲響起。


    “冷漠的人啊,謝謝你們曾經看輕我,讓我不低頭,更勇敢地活——”


    這是慕辭最喜歡的歌曲——《海闊天空》。


    不用想,就知道是慕辭的專屬來電。


    陸雲錚俯身,瞥了眼身邊的人,皺了下眉頭,從他身上翻找手機。


    手機就在周睿安的口袋裏,很好找。而就在他俯身找到手機,按滅鈴聲的那一刻,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走進地下停車場,從他的車旁經過。


    慕辭身著黑色呢子大衣、下穿黑色休閑長褲,一步步走向自己的蘭博基尼。他拿著手機,聽到裏麵傳出的“嘟嘟”聲,然後,一條簡訊竄入眼簾。


    【少爺,我在忙,你有什麽事嗎?】


    【你在哪裏?】


    那邊遲遲沒有迴。


    慕辭皺起眉,捂著胃部,撐了一會,慢慢打開了車門。他坐到駕駛位上,腦袋裏被一陣噪音塞滿。那是先前他跟陳娥在病房裏的爭吵。


    昔日的白天鵝化身蛇蠍毒婦,指著他罵:“慕辭,你就是個沒用的東西!整天隻會躺在病床上苟延殘喘!我告訴你,如果你沒錢,安安你也別留了。她那嬌貴身體,你一個窮鬼可養不起!”


    是啊!養不起!


    可是,必須養。


    他是萬不能失去慕安琪的。她是上帝賜予的天使,是他一生的幸運。


    慕辭自己揉了揉胃部,發動引擎,駛向一個地方。他要去見程信,無論付出什麽代價,他都必須要把遺產拿到手!


    天通南苑


    程信的公寓位於16樓1606號房,步入其中,三室一廳,100多平,家具擺設皆是小康水平,足可見這個人並不是喜好享受的庸人。


    顧含彰坐在沙發上,一邊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一邊環視著客廳的裝飾。大到房間布局,精巧嚴謹,小到地板地毯,幹淨不染塵,他都沒有放過。而他看得越多,笑容越深,那狹長的眼眸在冶艷的光澤中顯得愈發魅惑撩人。


    程信怕是他們三人中最狡猾的人!


    偏林湛小瞧了他,隻當他是個投機取巧的三流律師,該說的不該說的全往外扔,竟然還提到了慕老的死亡。


    “他死得真突然,不過,也是必然。他這樣的人不知背後被多少人捅刀子。你說呢?程律師?”


    程信抿了口手中的紅酒,點頭笑笑,迴答:“慕老為人嚴厲,偶爾會顯得冷酷刻薄些。”


    “何止是刻薄?簡直是不近人情!我不過是隨口說了他和慕辭之間見不得人的關係,他倒好,硬是派人打斷了我的腿。虎毒尚且不食子呢,他就是個人渣!”


    “好在他死前是想著林少爺你的。這不,大筆遺產都留給了您,想來也是想彌補一二。”


    “誰稀罕他的彌補?不過,也沒辦法,誰讓這老傢夥窮得隻剩下錢了!”


    說是這樣說,語氣裏全然是喜悅和自得。


    顧含彰聽著二人對話,不發一語,全程維持著優雅得體的笑。他這樣的人難得安靜起來,竟還真有些紳士的氣質。


    程信餘光掃了他一眼,微微有些出神,顧含彰是個笑麵虎,比頭腦簡單的林湛高出幾個段位。若說他最有嫌疑,倒有幾分可信性。可這人坦坦蕩蕩、不卑不亢、舉止得體,也不像那般心狠手辣的弒父之人。那麽,他們這兩個養子間,到底是誰在慕老的整容手術中動了手腳?


    叮鈴叮鈴——


    程信正揣摩著兩人的弒父嫌疑,就聽到一陣門鈴聲。他一人住在這間公寓,平時沒什麽人來訪,這個時候會是誰?他想著,站起身,走過去,從貓眼往外看。


    是慕辭!


    他來幹什麽?質問遺產的事?


    程信皺起眉,陷入沉思中。慕辭那天馬場受了傷,醫囑上要他住院一周。現在時間沒到,他就拖著傷體到這裏來,是想做什麽?


    沉思間,又是一陣猛按門鈴聲。


    程信沒辦法,隻得開了門,聲音有些冷淡:“慕少?有何貴幹?”


    慕辭沒什麽貴幹,一把推開他,邁了進來。他冷著臉,掃了客廳一圈,看到沙發上端坐著的兩個私生子,然後,視線一轉,落到茶幾上的紅酒瓶上。


    這是在慶祝嗎?


    滾他媽的,當他是死人不成?


    慕辭疾走幾步,拿起紅酒瓶,狠狠摔在了地上。


    砰——


    酒瓶發出脆響,艷紅的酒漬四濺,有兩滴濺到了慕辭的額頭上,順著他蒼白的臉流下來,襯得他一張臉慘白如鬼。


    “還真是悠閑!慕坤還沒過三七呢,一個個就在這裏舉杯慶賀,是不是太早了?”他喘著粗氣罵:“滾!都滾出去!”


    “你當這是你的慕氏別墅?”林湛不滿慕辭久矣,因此,率先開戰,破口大罵:“慕辭,你狐假虎威的風光日子已經過去,別他媽拎不清!這裏是程律師的地盤!”


    “滾!”慕辭抬腳踹倒了茶幾,指著他吼:“林湛,你特麽滾!立刻滾!”


    他吼得嗓子都破了,吼得身體都站不穩了。如果不是程信及時扶住他,準得摔個狗吃屎。可他不為所動,抓著程信的肩膀,眼眸急得通紅:“程哥,把這些人趕出去,我有話跟你說!”


    他從沒有喊過別人哥。


    盡管慕坤在世時,經常讓他喊程信一聲“哥”,但他一直不屑為之。


    可此刻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倘若哄得程信站在他這邊,他就是喊他爸也沒關係。


    程信怎會不知他在利用他,不過,心還是有片刻的柔軟。而也就是這片刻的柔軟讓他開了口趕人:“林少爺,顧少爺,眼下有些事要忙,我們改日再聊吧。”


    顧含彰不置可否地點頭微笑。


    林湛就不服了,不可置信地看他:“程律師,他如今一個空殼子,你何必怕他?”


    作者有話要說:


    ps:猜猜慕辭來見程信奪遺產,會付出什麽代價?麽麽噠!


    第22章 你愚蠢自私又兼自以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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