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是周睿安。少爺想您和小姐了,要您收拾收拾東西,住進慕家別墅來。”


    陳娥收到這通電話時,正和小姐妹們做spa。她長得並不是很美,頂多算是個高挑清麗。天知道她是哪裏入了慕辭的眼,就被娶迴家當了富太太。她曾一度誠惶誠恐,對慕辭各種體貼關愛,不過時間長了,也就沒了心。尤其是現在掌握著慕辭的秘密,就更加有恃無恐了。


    “想我們了,怎麽不歸家?哦,又病了?唉,我這心疼啊。這樣吧,你讓他好生休養,等身體好了,我再帶安安過去。你也知道,安安身體也不好,現在他病著,萬一傳給了安安,怎麽辦?”


    慕家小姐慕安琪也隨慕辭,身嬌體貴,容易生病。


    這藉口給的好,慕辭聽著周睿安手機裏傳來的熟悉聲音,心裏雖難受,但也沒說什麽。


    陳娥說的對,安安身體不好,不能帶她過來。


    慕辭心裏難受了幾分鍾,也來了動力好好養身體。他讓周睿安扶著他到遊泳池邊的躺椅上曬太陽,一連三天都是如此。


    等他身體好了些,陳娥也沒有帶著女兒過來。


    慕辭沒有等來想見的人,卻是等來了一些狐朋狗友。一群人聽說他病了,紛紛過來探望,圍著他喝酒、唱歌、跳舞、玩紙牌,搓麻將,熱熱鬧鬧的像在舉辦露天派對。


    第4章 你真真傷了我的心


    陸雲錚也來探望慕辭的病情。他在僕人的帶領下,繞過了兩條長廊,來到了露天遊泳池。


    這裏很熱鬧,遠遠地看到一群人打牌、喝酒、吹牛皮。其中,竟然還有慕辭。


    慕辭喜好安靜,不過,在他生病的這幾天,實在安靜地快發瘋了。這些人的出現,稍稍排解了他的無聊。所以,對於硬把他扯入牌局的程澤,也變得包容了些。不過,也僅僅包容一些,在男人第二次握住他的指尖、第三次撓他的掌心,他終於冷了臉,低喝道:“程少,你這是做什麽?”


    程澤自然沒做什麽,隻是看人在身邊心饞、眼饞、手饞了。


    嗯。程澤喜歡慕辭,圈裏人都知道。所以,也都識趣地當沒看見。不過,沒看見不能當做沒發生。


    慕辭板起臉,猛拍了下牌桌,神情憤憤:“我好心陪著程少玩幾把,沒想到你這麽不給麵子。動手動腳的,把我當什麽了?你玩的兔兒爺了?”


    熟識慕辭的人都知道,他這人極是要麵子的。像他跟慕坤背地裏各種廝混,但麵子上他就是個養子。任何人見到他都得規規矩矩喊一聲:“慕少。”


    而現在程澤想要破例,想要把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擺到檯麵上來。


    他也配?當初跟他玩兒曖昧,也不過是刺激刺激慕坤。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慕辭麵色冷冽,心情不慡。可惜,他的不慡像程澤這種紈絝少爺是看不出來的。當然,即使看出來,他也不會放心上。


    此刻,程澤見他麵色冷淡、薄唇緊抿,一副清冷矜貴的模樣,心裏跟貓爪了似的,別提多難受了。他也不是個善忍耐的,色意湧上心頭,一衝動就摸著慕辭的手嬉皮笑臉地告白了。


    “慕哥這是什麽意思?我跟你親近親近,怎麽還生氣了?可是怪我前幾天沒來看你?這不是慕老去世,我擔心你忙,沒捨得來擾你嗎?”


    他這沒臉沒皮的話一出口,周邊人就傻了,慕辭也火了。他猛地站起,一腳揣倒了牌桌,那麻將咕嚕嚕摔下來,有幾個滾到了泳池裏,濺起一層水花。


    “夠了!程澤!”


    慕辭氣紅了臉,身體因為劇烈運動,吃不消,晃了幾晃,險些載下去。


    “小心!”


    陸雲錚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比周睿安快了兩秒鍾。後者被他擠到一邊,想說什麽,又被對方凜冽的眼神喝住。


    陸雲錚轉過身,扶住慕辭的腰,低聲關切:“雲辭,沒事吧?”


    情急之下,他喊出了埋藏在心底深處的名字。


    不過,慕辭沒聽見。他現在被氣壞了,隻看了眼扶住他的人,就轉過臉指著程澤喝道:“程少,做人可不能過分了。”


    做人當然不能過分,但程澤是有過分資本的。他父親是程明,商場上敢與慕坤齊名的梟雄。他二叔是程信,慕氏首席律師,現在更兼任慕氏代行董事長。在慕辭沒有拿到遺產的這段時間,他就隻是個慕少爺。


    慕辭顯然明白這些,也因為這些,一味捧著程澤。可現在,捧不下去了。他現在若不給點厲害瞧瞧,程澤早晚壓他身上。想著,他擺出痛心疾首的樣子,聲音失望又傷心:“我慕辭是真心歡迎朋友的,好吃好喝伺候著,就是想要美人,我也雙手奉上。但是,如果不把我當朋友,反而存些亂七八糟的心思,那就好走不送。”


    這話赤果果打臉啊!


    程澤沒想到慕辭這麽翻臉不認人,隻是幾句笑語,就啪啪打他的臉。想他從小到大到哪裏不是眾星拱月、唿風喚雨,幾時被個小玩意如此戲弄?對,他是對他存了心思,可這心思,一晃十年,他也忍了。如果不是前段時間,他來勾他,他會越陷越深?


    “慕辭,你敢說這話。你這是過河拆橋、狼心狗肺、假仁假義!”程澤罵罵咧咧了幾句,抬腳也踹了下牌桌,又罵道:“你特麽的當初可不是這樣說的!”


    他這算是氣急敗壞了。


    慕辭見他神色狼狽,心裏舒服了些。他靠著陸雲錚的肩膀,喘了兩口氣,恢複了溫和紳士的派頭:“葬禮的時候,程伯父也過來了。他誇我是個好孩子,要我以後多帶帶你。當然,他這話是多餘的。我們程慕兩家,交情深矣,他不說,我心裏也是拿你當兄弟的。隻是我沒想到,我對你一腔兄弟情誼,你卻說出這種話來。程少啊,你真真傷了我的心!”


    這話說的那個顛倒黑白啊!


    程澤漲紅了一張臉,不可置信地瞪他:“慕辭,你這是在玩我?”


    可不是玩他!


    說著情人的甜言蜜語蠱惑他,現在一句兄弟情誼打發了他。搞半天,還是他自作多情、自取其辱。


    程澤越想越氣,眼神憤恨:“慕辭,你敢玩我!”


    慕辭是打死不承認的。他搖搖頭,語氣相當無辜:“阿澤弟弟,別鬧了,大家都看著呢。”


    是,都看著呢。


    所以,他這次丟臉丟大發了。


    程澤恨極反笑:“好,好,好,慕辭,你能耐!”


    他一連三個“好”字出了口,就轉了身,甩袖而去。


    空氣中迴蕩他的冷笑,慕辭暗暗翻個白眼,沒放在心上。他轉過身時,又是一副紳士先生模樣,說話溫聲細語:“不好意思,讓各位看笑話了。”


    還是難得一遇的程少的笑話。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尷尬地賠笑。笑完之後,也就散了。


    慕辭目送他們離開,依然麵露微笑。


    陸雲錚沒笑,他看了這場笑話,心裏憋足了悶氣。這男人太不安分了,惹了一場場情債,結果一句笑話打發了。就像當年的他,一句玩笑似的“苟富貴,勿相戀”打發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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