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季夏想到了那個畫麵後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氣渾身哆嗦了一下,連忙搖頭將腦子裏殘留的畫麵給打散:不能想了,再想夏池函要親親的畫麵他就真的要不好了。或許,該抽個時間私底下去問一問何伯夏池函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吃飯!”


    略帶不滿的聲音打斷了季夏的沉思,他反射性的抬頭,入目就見夏池函正繃著臉看著他,一雙眼中帶著明晃晃的低氣壓。緩緩低頭,自己麵前的白瓷碗裏裝著一隻蝦,嫩滑可口被剝了殼和摘掉頭還已經幫忙沾好醬料的蝦,是他最愛吃的。


    隻是……第一次有人幫忙剝蝦,為什麽比起感動心中更多的是生無可戀?尤其是看見碗裏被剝的幹幹淨淨的蝦時總會忍不住聯想到自己,是想太多還是……?


    壓下心中無端端升起的惶恐,季夏乖乖的把蝦肉夾起來送進了嘴裏嚼啊嚼,蝦肉有著完全不辜負它可口外表的美味,吃了就讓人不由得心情愉快。


    果然,食用美食是世上最讓人幸福的事情,煩惱一下子就不見啦~\(≧▽≦)/~。


    見季夏眯著眼鼓著腮幫子一嚼一嚼的,沾到了汁水的唇水潤潤粉嫩嫩,唇角微微勾起,配著那彎起的眉眼,看著就讓人覺得……幸福?


    為自己腦子裏冒出來的形容感到莫名,夏池函的思維停頓了一下。隻是下一秒,夏池函就將那些拋開,雙手自主的剝起了第二隻蝦開始投餵。而連他都沒發覺的是,不知道何時起,他臉上的不滿已經被柔和替代,一向沒什麽感情起伏的眼中,隱隱有笑意擴散。


    晚餐結束後,夏池函就什麽時間繼續和季夏交流了。他很忙,是真的很忙,雖然這種忙碌大部分是他自己製定的,但一時半會兒這種忙碌無法由人力改變。就連製定者夏池函也隻能暫時捏著鼻子受著,白天為了擠出更多時間陪伴季夏,晚上自然就必須把時間給補上了。所以這兩天,不到淩晨夏池函的書房裏的燈光是不會熄的。


    這種強度的工作讓何伯很憂心,畢竟函少爺再怎麽厲害他也是個普通人,又不是銅鐵打的感覺不到疲憊。他曾經想讓小夏少爺去勸說一下,但轉而想到函少爺在工作時最討厭有人打擾,就將這個想法給打消掉了,他可不想因為他的自作主張而讓函少爺和小夏少爺鬧出矛盾心存間隙。


    但是……看了一眼時鍾上指針已經指向了淩晨兩點,再看一眼書房門fèng中透出的一絲絲光亮,何伯嘆了口氣:縱使知道無法但還是忍不住心疼函少爺啊,真希望函少爺早日找到一個可以知冷知熱的心上人,到時候就有人能夠勸住函少爺讓他能夠好好休息不那麽每日每夜的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半夜口幹醒來發現房裏沒水而出來找水喝的季夏摸索著想下樓時突然聽見一聲幽幽嘆息時差點嚇的直接從樓梯上滾下去,幸好他及時抓住了樓梯欄杆。等他大著膽子仔細看去時,卻發現夏池函的書房前有個黑影……“何伯?”


    何伯也沒想到半夜三更的季夏會出門,出門了還不開燈,頓時也一驚:“小夏少爺?”


    “真的是何伯啊。”知道黑影是何伯後,季夏那顆瘋狂跳動的心終於漸漸平穩了下來,他無聲的籲了一口氣,詢問道,“何伯,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睡?”深更半夜的杵在那兒唉聲嘆氣的,很恐怖的好麽?


    何伯也知道定然是自己嚇著了季夏,心下愧疚:“是我嚇著小夏少爺了吧?真是對不住。”以後他站遠點,留一盞壁燈。


    “沒事沒事。”雖然他是真的有被嚇到還差點嚇的滾下樓,但何伯又不是故意嚇他的,何伯又那麽大年紀了,他可無法心安理得的接受這個道歉,“何伯怎麽站在這裏?”


    何伯對夏池函的工作強度已經煩心好些年了,但這些煩惱他又找不到人傾訴,這次季夏這麽一問,他突然就有了開口訴說的衝動。何伯深深的看了一眼書房的門,轉身帶著季夏下樓,去給季夏倒了一杯牛奶,然後在季夏身旁坐下。


    “小夏少爺不知道,函少爺……”


    何伯的聲音壓得很低,絮絮叨叨的將這些年的擔心一股腦的都對季夏給說了出來,被當做樹洞的季夏一開始有些無語,但越聽就心情就愈發複雜。


    他在網絡、雜誌、新聞等媒體上看見的有關於夏池函的報導往往都是年少多金側重他的成就和富有,都是光鮮亮麗的一麵。但在何伯嘴裏,他卻切實的感受了一番何為天才背後的努力。


    夏池函是人,是人就有極限。可自夏池函十九歲被迫接收夏氏開始至今整整十年,他都好像是沒有極限不知疲憊的機器人一樣夜以繼日的工作工作工作。


    別人看夏池函隻看得見他是夏氏集團的總裁、夏氏獨子,不用和兄弟姐妹爭搶夏氏就是他的,風光無限,卻從沒人會去想這風光之下埋藏著夏池函多少汗水和心血。


    季夏又想到了自己,不管是何緣故有何前因,自己總歸是夏池函養著的,該承這個恩,而不應該因為這裏是個二次元世界就不將這些當迴事。


    他先入為主的認為夏池函隻不過是個虛擬出來的人,但這些時間的相處,夏池函有血有肉有自己的脾氣,哪裏和他不一樣?對這個世界來說,夏池函就是真實存在的,他不能因為自己是天外來客就不把夏池函當做真實。


    一瞬間,季夏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麽東西碎了,整個人都心情開闊仿若新生,這個世界在他眼中也不再隻是一堆虛擬的數據,開始變得真實起來。


    [正文第8章我的小舅舅]


    季夏從沙發上站起來,低頭看著何伯,抿唇露出了一個小小的微笑,柔軟蓬鬆的碎發下,大而圓潤的眼睛因為微笑變得彎彎的,看上去又乖巧又惹人憐愛:“何伯,我們去準備點宵夜給小舅舅送去吧。”


    何伯聞言很是心動,但他馬上有想到了夏池函工作上的態度,忍不住有些遲疑:“可函少爺不喜歡有人在他工作時打擾,曾經有不知道的傭人犯了這個禁忌,函少爺當場就辭退了。”


    他不得不為小夏少爺的處境著想,他的確很心疼函少爺,但他也不能因為心疼函少爺就不管不顧的去害小夏少爺。要知道,除了夏家,小夏少爺已經無處可去了。你說季家那些個親戚?嗬,一群勢利眼!怎麽配當小夏少爺的親人?


    “沒事,我不怕。”迴不迴報是他的事,接不接受是夏池函的事。更何況人是鐵飯是鋼,吃完晚飯到現在都七八個小時了,夏池函一直工作,鐵定把胃給餓出毛病來了。既然是他小舅舅,他就決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夏池函這麽不把自己的健康當迴事!


    於是,下定決心的季夏握著小拳頭氣勢洶洶的拉著何伯去廚房煮了……兩碗湯圓——何伯年紀大了胃部消化能力不強,半夜三更吃糯米湯圓的話會不消化。湯圓是冰箱速凍櫃裏麵取出來的,但並不是超市直接買來的成品,而是家裏廚師前兩天擔心他高考太費腦半夜會餓於是以防萬一做好凍上的。


    糯米做的湯圓一顆顆圓溜溜的看著白白胖胖,入鍋時一顆顆的跟下餃子似得下水,還會發出不大的咚咚咚的入水聲。湯圓裏麵的餡兒是紅豆沙和芝麻餡兒,是季夏偏愛的口味也是大眾口味,不怕夏池函不能吃。


    等湯圓一個個都浮上水麵又煮了一小會兒後,何伯和季夏就將湯圓分裝入兩個碗中,大一點的碗是夏池函的,小瓷碗是季夏的。兩個碗都被季夏放在了餐盤上,一路端上了樓。——其實季夏本想在下麵餐廳吃的,但何伯說讓他陪著夏池函吃的話指不定更容易說服夏池函,所以季夏就索性端著碗去了。


    何伯沒有迴去睡覺,而是跟著季夏上了樓,幫端著湯圓的季夏敲門,直等到裏麵的人同意了進入,才站在門邊目送著季夏進去,並體貼的關上了門。


    工作時被打擾一直都是夏池函最討厭的事,所以這次突然響起敲門聲後,夏池函的眉頭就皺了起來,等讓人進來後他就背靠著椅背一臉冷霜想看看究竟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來打擾他。但等門開了,季夏走了進來後,夏池函那頗有霸道總裁範兒的姿勢立馬變了,變得腰板筆直滿臉矜持味兒。但很快的,當夏池函意識到某件事時,他臉色的矜持就再也維持不下去了,隻餘下了一股淡淡的怒氣。


    夏池函從椅子上霍然站起,快步走到季夏麵前,低首,麵色沉沉的盯著季夏怒聲道:“這麽晚了還不睡覺,你以為自己是鐵人嗎?”這麽瘦還敢不好好休息,誰給他的膽兒?!


    因為燈光的關係,季夏的整個人都被夏池函的影子給籠罩住了,他抬起頭剛想邀請夏池函一起吃宵夜就聽到了夏池函的斥責,頓時無語極了。無論怎麽看,夏池函的這句話更應該是他對夏池函說的吧?這人是真當自己是鐵人嗎?淩晨兩點還不睡,早上不到七點就起,想年紀輕輕就過勞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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