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


    很輕的一聲,但在這種安靜到連唿吸聲都聽不見的時候就顯得特別突兀了,突兀的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聲源處。


    “……”喬晨楠此刻很有挖坑把自己埋了的衝動,他真的沒想過會有一天,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己的肚子會向自己發出抗議,這就好比和樂融融的聯誼中有人放屁一般,令人尷尬非常。


    僵硬的扯著臉皮假笑著,喬晨楠木木的做著不算解釋的解釋,“我餓了。”昨晚整夜沒睡,早上就喝了一碗粥,之後又和陸小鳳花滿樓一起走了很長一段路,幾乎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會餓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吧?


    少女總是會對英雄充滿著憧憬,相對的,對於無名之輩就會徹底的忽視掉,所以,哪怕有了昨晚的尷尬,峨眉四秀對喬晨楠都沒有太大的印象,此刻自然也就不會針對喬晨楠的話說什麽,隻是心裏潛意識中對他有了些許的輕視,畢竟他和其他三人相比,太弱了。


    甚至她們從來就沒有把喬晨楠和陸小鳳他們放在同等位置上,這不是她們有心為之,隻是所有人心中英雄情結的通病,她們總是會滿腔歡喜的認定,她們的英雄身邊不會出現任何“瑕疵”。


    西門吹雪麵色沉了下來,似乎比之前更加冷峻,看向峨眉四秀的眼就如同他的劍一般,鋒利而冰冷。


    “我殺了蘇少英、嚴人英。”


    峨眉四秀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些,蘇少英一事她們已經知道,但因為來到山西和獨孤一鶴分開後還沒迴去,是以她們還沒有收到嚴人英的死訊,更不知道嚴人英是死在西門吹雪的手中,甚至連這兩天很忙的陸小鳳和花滿樓都還不知道,西門吹雪竟在殺了蘇少英之後又殺了嚴人英。


    對於少女來說,很多時候愛情總比仇恨來的更加重要更加深刻,但沒人知道,當仇恨變成雙份時,愛情又該怎樣去維持?


    仿若完全不懂得少女們的悲憤和彷徨,西門吹雪的聲音冷冰冰的,毫不留情的說出更大的打擊,“我還殺了獨孤一鶴。”


    若說之前的話對峨眉四秀來說是悲傷,那麽現在這句話就等於是一個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她們的臉上,嘲笑著她們之前的情懷。尤其是孫秀清,自己愛上的人竟然殺了她的師父,這讓她情何以堪?


    雙目含淚,滿臉悲憤的孫秀清手持雙劍刺向了西門吹雪,一向悅耳的聲音顯出幾分悽厲,“你殺了我師父,我和你拚了!”


    孫秀清的劍很快,變招也快,短短一瞬就刺出了七招,隻可惜,在第八招時就被夾住了,雙劍的劍尖被合併在一起,而陸小鳳的兩根手指就那麽輕輕一夾,孫秀清就怎麽也抽不出劍了。


    “陸小鳳,這是我峨眉和他之間的恩怨!”孫秀清滿臉怒容,一雙大大的眼睛充斥著各種情緒,委屈、悲傷、哀愁……襯著那張美麗的臉龐多出了幾分楚楚之姿,惹人憐愛。


    陸小鳳輕搖著頭嘆息,“你還年輕,何必急著找死?”說著,陸小鳳手指輕輕一震,孫秀清就覺得雙手虎口發麻,一個無力,雙劍就脫手而出,人也往後踉蹌了幾步,被其他三秀扶住。


    陸小鳳不喜殺人,花滿樓更是熱愛每一條生命,他知道師父師兄被殺,峨眉四秀悲憤報仇在情理之中,隻是,他不能就這麽任由四條鮮活的生命在自己麵前消失,所以,在西門吹雪出手前,他必須和陸小鳳一起阻止峨眉四秀。


    “不知四秀可知,獨孤一鶴乃青衣樓總瓢把子?”


    峨眉四秀一愣,隨之,孫秀清滿眼不敢置信的怒聲開口,“怎麽可能?師父會來珠光寶氣閣就是因為探聽消息得知青衣第一樓就在……”


    秘密總是會在緊要關頭被打斷才會稱得上秘密二字。孫秀清的話沒有說完,幾絲幽光從窗口飛入,孫秀清已經滿臉發清的倒下,靠的比較近的陸小鳳連忙扶住她,卻在下一刻,前身探往窗口找兇手的石秀雪也中了暗器,倒在了花滿樓身上,場麵頓時緊張起來。


    一直合格的做著圍觀眾的喬晨楠倒是沒覺得什麽,這倒不是他真的已經冷血到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兩條生命因為意外消亡而無動於衷,隻是,在隱約的記憶之中,他確定西門吹雪就是在這一次救了孫秀清後兩人在一起的。


    但喬晨楠忘記了,當自成一個世界時,世間萬物又豈會真的隨著一本書的軌跡行走?若如此,早在一開始他就不會存在了。


    直到西門吹雪看也不看氣息微弱的孫秀清直接拎劍就要追出門外時,喬晨楠才大感不妙,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西門吹雪。


    “莊主不救她嗎?”


    本準備去追暗中之人的西門吹雪停住了腳步,轉眸盯著喬晨楠,雙眼冷凝的看不清情緒,“你想救?”


    “嗯。”不救她的話西門吹雪還怎麽動情?而懂了愛情的西門吹雪,心總是會柔軟一些,攻克好感度也就會容易很多。


    西門吹雪盯著喬晨楠不語,那目光,明明近在咫尺卻讓喬晨楠覺得看不真切,就好似霧裏看花,朦朦朧朧的似已看見了花,卻在下一瞬花已消失,來不及捕捉住真實。


    “抱著她們疾馳到臉色正常。”


    西門吹雪說這話的時候頭都沒迴,但陸小鳳和花滿樓卻在話音才落時就一人抱著一個疾馳而出,馬秀真和葉秀珠見此,竟也二話不說就追了上去,小小的酒家裏,一時間就剩下了臉色發白的躲在布簾後麵瑟瑟發抖的店家,還有相互對視的兩人。


    隻是片刻,西門吹雪就移開了視線,“走吧。”


    望著如往常一般神色的西門吹雪,喬晨楠壓下了心中的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跟著一起離開。


    暮色中,潔白的袖子上那隻手仍舊緊緊的拽著。一個,已然忘記放開,另一個,似根本沒有在意過,隻是在發現對方略顯急促的唿吸後,不著痕跡的放緩了步伐。


    涼風徐徐,吹拂起的長長發絲偶爾糾纏,相觸、相離,最終再一次的相纏。


    作者有話要說:原著一般都隻會提及兩句就過去,在這個金鵬王朝卷之後,應該就真的和原著完全脫離關係了……☆、陸小鳳卷


    陸小鳳請西門吹雪幫的忙已經結束了,但西門吹雪卻並沒有啟程迴萬梅山莊,因為陸小鳳又重新拜託了他一件事——幫孫秀清和石秀雪治療餘毒。


    說實話,陸小鳳在拜託這件事之時心裏是沒底的,西門吹雪這人不比其他人,就算是朋友,隻要他不想就沒人能夠讓他改變主意,甚至,在找西門吹雪之前他都已經想好了無數條能夠讓西門吹雪“動心”的條件,包括了從山西一路裸·奔著去萬梅山莊,或者其間再加幾個筋鬥他也認了。


    但沒想到,這一次西門吹雪竟答應的異常幹脆,讓他直至離開都沒有任何真實感。他不明白箇中原因,但他隱隱約約的知道肯定和喬晨楠有關,他沒有忘記,在酒家裏,也是喬晨楠幫忙請求西門吹雪才能夠救下孫秀清和石秀雪的。


    “怎麽了?”去珠光寶氣閣的路上,花滿樓似察覺到了陸小鳳的疑惑,開口詢問。


    “不,沒什麽。”陸小鳳搖了搖頭說到,停頓了片刻,略顯遲疑,“花滿樓,你覺不覺得西門吹雪對喬晨楠特別縱容?”


    花滿樓凝神細想了一下,“確實。不過,小楠既是西門莊主的朋友,縱容一些並不奇怪吧?”


    花滿樓一直都相信所有的生命都是美好而珍貴的,所以,對於不久前開口挽救了兩條生命的喬晨楠,花滿樓在本就不錯的好感之下產生了一種共鳴,他認為,願意挽救生命的人,獲得他人的包容是一件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足為奇。


    陸小鳳可沒花滿樓那種溫柔到文藝的情懷,他隻是覺得,若西門吹雪對喬晨楠的縱容是基於朋友基礎上的話,那麽他也是西門吹雪的朋友,怎麽不見西門吹雪對他如此好說話?是因為他太混蛋了?亦或是……喬晨楠其實是不同的。


    壓下了紛繁的思緒,陸小鳳決定暫時不去想這些事情了,因為眼前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朋友之間的關係,還是等他有了空閑後邊喝著美酒邊談吧。


    三日後


    喬晨楠盯著麵前白瓷碗裏麵黑漆漆的湯藥滿臉的苦恨深仇,那縈繞在鼻間不肯散去的苦澀氣味讓他恨不得伸手捂鼻退避三舍,瞪的挺圓的桃花眼望著把湯藥端來的某位白衣男人,沒忍住滿腔的疑惑。


    “莊主,這是什麽?”


    冷光一瞥,一貫的言簡意賅,“藥。”


    廢話,他當然知道這是藥,但這是什麽藥?強忍著往後退的欲·望,喬晨楠用餘光瞪著冒著熱氣的藥,“莊主,我身體無恙,無需飲藥。”身體有病的是隔壁蘭閣的兩位好不好?


    “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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