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開始,你還有六十分鍾的自由選擇期限。額外提醒,決定之後你還需和目標之一結識。”


    “靠靠靠!”連續靠了三聲來表達自己抓狂的情緒,喬晨楠抓了把來這裏後自動長長了的發暴躁的想要掀桌,現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有選擇嗎?除了西門吹雪他根本沒得選擇了吧?


    “友情提醒,西門吹雪已經轉身。”


    再次靠了一聲,喬晨楠急急忙忙的抬起頭,果然看見西門吹雪已經轉身準備離開,也不待他細想了,喬晨楠腦子一熱,大喊一聲,“恩人留步——”


    喬晨楠想要追上去的,但是他忘記了他那兩條腿在雪地裏蹲了那麽久的時間早就麻痹了,所以,在上半身前傾雙腿卻定在原地的狀況下摔倒那也是可以理解的不是?


    隻是,禍不單行就是指喬晨楠的情況,太過急促而忘記把手中的天機收起來,在摔下去之時天機也摔落雪地,還偏巧的,他整張臉都撞上了天機,別看天機隻是一麵小小的鏡子,但那硬度卻讓喬晨楠體驗了一把撞上水泥牆的悲劇。下鼻子、額頭,都撞的疼痛難當,一直都暈暈乎乎的腦子也終於不堪重荷,一黑,暈了過去,最後的念頭隻有一個,雙手緊緊掰住天機內心詛咒。——天機你個混蛋,勞資死都不會放過你的!


    西門吹雪不是一個別人叫聲恩人就會停下腳步的人,莫說叫他的隻是一個陌生人了,就算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叫他,隻要不是他自己想要停就絕對不會停頓半步,所以,在喬晨楠叫了一聲後停住腳步,就是西門吹雪自己想停下而已。


    其實一開始西門吹雪沒想過要停,隻是那聲音讓他記憶猶新。麵無表情的轉頭看著撞暈在雪地裏的喬晨楠,須臾,轉身拎起喬晨楠消失在了風雪之中,很快的,偏僻的茶寮前隻剩下一具冰冷的屍體,逐漸的被風雪掩埋,平靜依舊。


    ☆、陸小鳳卷


    喬晨楠此刻坐在客棧舒適的上房內,喝著茶香四溢的清茶,手指無意識的婆娑著茶杯那白嫩的瓷沿,視線朦朧之中泛濫出濃濃的茫然之色。


    說實話,在今天醒來之後見到了西門吹雪時他驚詫多於驚恐,在他昏倒之時他是絕望的,他從來沒奢求過天機會看在意外的份上寬限時期,更沒奢求西門吹雪那樣一看就知道冷冰冰的男人會真的因為一句恩人就把自己帶著,當然,他現在也很確定西門吹雪會帶著他不會是因為一句恩人,那麽會是因為什麽呢?


    想來想去都理不出個頭緒,喬晨楠哀嚎一聲最終放棄,罷了,反正他也不怕西門吹雪有陰謀,至於原因就不必太深究了,現在這樣不是也算圓滿完成任務了嗎?……“喂,天機,算是完成任務的吧?”


    雖然那時沒有自我介紹但怎麽說他也開口說了那麽一句話的不是?而且如果認識的定義為朋友什麽的,別說是一個月,就是給他一年都完成不了,唔……或許一輩子才行?


    心中惴惴的猜測著,幸好天機在這方麵還算純良,認同了喬晨楠的問題,當然,瞧著喬晨楠小心翼翼的屏息等待自己的迴答,天機明智的決定永遠都不會讓未來式主人知道,其實那個時限隻是他搞出來鞭策喬晨楠的動力,超出一點兩點也並無大礙。


    得到了確定,喬晨楠一顆心才算是放下來,仔細的詢問了一下之後發現,除了“選擇”“認識”兩項之外,那個百分之九十九是天機惱羞成怒後的故意為難任務“接觸”也完成了,這讓喬晨楠非常驚喜,瞧,其實生活還是沒有拋棄他的不是?所以迴家什麽的他也應該樂觀看待,保持苦逼的目光看世界,那整個世界都會苦逼化。


    振奮起來的喬晨楠啪的一聲把茶杯一放就猛的站了起來,雙眼燃燒著火焰,卻在下一刻就叮的一下子熄滅了,後頸那裏毫毛直豎,喬晨楠毫無徵兆的覺得危險。


    僵硬著身體,喬晨楠放緩了唿吸,猛的迴頭看向了自己的身後那個窗戶的方向,卻見原本緊閉的窗戶已經打開了一條小fèng隙,冷風吹進來刮著窗戶邊沿發出小小的唿嘯聲,偶爾飄進來幾瓣雪花,染濕了絳紅色的木框。


    緊張的掃視了一圈,發現房間內根本沒有別人,剛剛那股危險的感覺也已經消失了,喬晨楠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四處查看著來到窗戶邊,往旁邊的牆壁邊靠近之後才拎著燭台把窗戶戳開,發現窗外除了被雪覆蓋住的庭院景致外什麽都沒有。喬晨楠半眯起眼,是他太敏感了嗎?


    “天機,剛剛窗戶外有人窺視嗎?”


    “有。”


    “還真有?!誰?”


    “你以為我是百科全書還是維基百科?”


    “你直接說你不知道不就得了?”


    “任務……”


    “停停停,是我錯了我道歉我叫你大爺了行不?你不要再來一些亂七八糟的任務了。”


    天機的聲音消失了,就在喬晨楠以為這次談話結束時又突兀的響起,“大爺不好聽。”


    正探出身子關窗戶的喬晨楠聞言身子一抖差點沒給摔出窗戶去,敢情這位大爺沉默了那麽點時間就是在思考這個問題嗎?田雞你個大爺的,你敢再無厘頭一點嗎?!


    翻了個白眼,喬晨楠決定暫時不去理會那麵難伺候的鏡子。關好窗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表後往門外走去,來到隔壁,也就是西門吹雪的房間敲了敲門。


    “莊主,我可以進來嗎?”


    一般,在江湖上眾人都叫西門吹雪的全名,這不是不尊敬,隻是西門吹雪這個名字就像是一個整體讓他們無法去拆分。若是對西門吹雪這個名字比較淡然一些的就會客氣的稱為西門莊主,因為萬梅山莊的存在,而隻叫莊主的,隻有萬梅山莊的僕人。


    沒錯,在喬晨楠醒來見到了西門吹雪之後就扒拉了好長一段大意就是王莽本想殺他卻被西門吹雪所殺也就是西門吹雪救了他成為了他救命恩人請求西門吹雪給他一個報恩的機會的話語之後,西門吹雪竟出乎意料的答應了,當然,當時的西門吹雪隻是淡淡的掃視了他一眼後點了一下頭,完全沒有任何情緒,就好像答應了一小貓小狗入住一般。


    不過既然他請求了西門吹雪也答應了,那麽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他這個僕人理所當然的應該伺候主子,唔,不知道在西門吹雪沐浴時進去伺候在不在他的工作範圍之內?


    “進來。”


    平靜的兩個字從房間內甩出,也讓喬晨楠可以放膽的推門進去了。進入之後,喬晨楠也不忘輕手輕腳的把門關好,不知道為何,有西門吹雪在的地方他總覺得很安靜,安靜的稍微吵鬧一點都是罪過。


    喬晨楠不懂現在這個時代客棧的級別,但隻要看上房那客廳臥室分開的格局就知道這客棧絕對屬於頂級,拐過了客廳,喬晨楠在裏間看見了西門吹雪,正用白色絲絹擦拭著那把長劍的西門吹雪。


    此時此刻,西門吹雪凝視著長劍的目光很專注,還有絲絲的炙熱,就如同凝視著情人一般除了對方再也看不見外物,手中的動作也細緻而認真,沒有放過分毫之地。這讓喬晨楠有一種其實西門吹雪的真愛是劍的錯覺,當然,也許不是錯覺。


    喬晨楠沒有說話,他不知道別人在西門吹雪拭劍時會不會開口,他隻是覺得在別人用如此認真而神聖的態度做著一件事情時去打斷總是不好的,所以,他垂首靜立,直到西門吹雪把長劍送入刀鞘,喬晨楠才開口詢問是否要用膳,得到了西門吹雪肯定的迴答後就出去讓店小二準備去了,他則等著飯菜做好後端進去就好,當然,順便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飽了。


    從來沒有做過僕人工作的喬晨楠其實不知道他應該做些什麽,他隻是憑著猜測去做而已,不過他覺得自己做的挺不錯的,最起碼他在肚子餓了之後還會記得先去關心一下西門吹雪這個臨時主子的口腹之慾。


    當然,對自己的做法滿意的喬晨楠自然是不知道,在他轉身出門時西門吹雪的目光曾掃過他的背影,深沉的辨不出什麽情緒來的雙眼之中浮現過淺淺的疑惑,那是對喬晨楠本身的疑惑,隻是這股疑惑很快就石沉大海,再也無法在西門吹雪的眼睛中尋找到絲毫痕跡。


    應該是西門吹雪在一開始就已經吩咐過店家,店家為西門吹雪準備的食物可以說清淡無比,西門吹雪吃的也不多,用餐動作優雅的讓喬晨楠瞧著都自行慚愧了三秒鍾,隨即就開始觀察起自己這個久聞大名的新主子起來。


    西門吹雪這個人其實挺容易懂的,一心追求某樣東西心無旁騖的人其實都挺容易懂的,他們執著於他們的執著,其他的都不屑一顧。但偏偏,太多人都不相信這份純粹了,硬是把自己的想法套上去,把本來簡單的事情弄的複雜了,最終自己也被這份複雜消耗光了。


    西門吹雪的執著是他的劍道,他一生都在悟著這道,把全部的精力放進去了就分不出太多的心思去想其他,他記得曾經聽過一句話,“西門吹雪吹的不是血,是寂寞。”,很多人都心疼這份寂寞,覺得這份寂寞需要有人來陪,但他卻覺得這份寂寞對西門吹雪來說並不是痛苦,隻是沒有對手的惆悵罷了,所以,能夠解決這種寂寞的絕對不是溫情陪伴,而是一個能夠匹敵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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