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羽之鳥,不能振翅。”劉老爺子作勢出拳,“長拳襲玉堂,一命嗚唿去。”


    老爺子拳勢駭人,凜然殺意四散而出。劉成年身體一抖,心底有些寒意,他連忙換了話題道:“老爺子,我要是真去了丘英派,我修了十多年的乾坤正氣決,不是浪費了?”


    燭光太暗,他看不到劉老爺子的表情,隻聽到一聲輕笑。“無事,若真有人有本事廢了你的武功,那便叫他試試。”


    劉成年擺擺手,道:“老爺子快和我講講怎麽就無事了,我可不想被廢經脈什麽的,難不成我們這家傳功法有什麽不同嗎?”


    劉老爺子沉默片刻後,道:“告訴你倒是無妨,但你要切記,萬不可說出功法的秘密。”劉成年最喜歡這種神神秘秘的東西,他剛想湊近去聽,就被老爺子的煙杆擋住了。


    “坐迴去。”


    老爺子的反常態度讓劉成年有些不自在,不過他還是乖乖地坐在了椅子上。


    “乾坤正氣決與新派武功不同,它不是武道毀滅後的產物。”


    劉成年有些發蒙。一千年前,是武道最為鼎盛時期,各派高手層出不窮,各方勢力也爭鬥不休。爭鬥與廝殺,造就了一眾不可一世的高手。可混戰也讓無數本有著美好未來的年輕一代,完全斷送。武道漸漸勢微。


    百年前流星撞月,天上產生了巨大的光環,光環籠罩了整個世界。說來也巧,本來就日漸沒落的武修們,受到光照之後,曾經的功力被盡數化解。甚至不能再次修行以往的武學,不但如此,他們的子嗣也似乎受到了影響,完全不能修武!而後武道經過鑽研,形成了新派武學,才逐漸又恢複了一些。但新派功法因為修行線路不同,在人體運行的方式差異,這使得新派功法無論是強度還是威力都弱了不知道多少。


    千年前的老古董修行線路與如今新派功法線路完全不同,這意思......


    劉成年道:“難道兩派功法可以同修?”


    劉老爺子敲了敲煙杆,像是默認了。他站起身,道:“我出去轉轉。”劉成年還想再問,卻隻能望著老頭的背影。這夥人著實奇怪,而且周書齊會有這麽大能量嗎?他拿出手機,手機上隻有剛剛與琳琳的通話記錄。


    ‘我白天也真是糊塗,本以為給琳琳發短信能留條後路。忘了琳琳還在上課,她那麽乖,手機應該是上交了。’


    他的興奮勁過了,實在頂不住頭痛,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等他再醒來,已經是白天。老爺子不在房間,隻在桌子上留了一張紙。


    安心上學,修習武功。


    紙上的八個字讓劉成年有些摸不著頭腦。時間已經過了七點,再不走趕不上二路汽車了。


    不敢折騰,劉成年連忙去上學。


    校門口的大石上刻著‘有誌者事竟成’。前路在即,劉成年再看這一行字,心中竟有一絲感慨。還不等他發表什麽言論,一輛俊俏的轎車停在了他的旁邊。車上下來的是周家父子。周父身材高大,長得文質彬彬,金邊眼鏡顯得他很有修養。周書齊見了劉成年,身體一抖,躲在了他父親後麵。


    ‘奇怪,奇怪,這姓周的就這麽服軟了?’


    周書齊對著他父親指了指劉成年這邊,周父點點頭,快步的走到了劉成年跟前。他鞠了一躬,道:“犬子頑劣,全是我教育失誤,給你造成了麻煩,實在抱歉。”說罷,周父也拉著周書齊道歉。


    劉成年心中更加疑惑,他沒作聲,走到周書齊麵前道:“昨天是不是你叫人堵我?”


    周書齊連忙用手擋住腦袋,道:“有,不,沒有,沒有。”


    “沒有?”


    周書齊點點頭,又搖搖頭。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周父道:“這位同學先不要急,先聽書齊講完。”


    周書齊點點頭,道:“我確實有叫人,不過那就是幾個平常的混混。這是想教訓......切磋,切磋一下。我不知道為什麽後來會發生那種事......不過早在一開始我就有些害怕,就走掉了。”


    劉成年見著周書齊毫發無損,他當時應該不在現場。如果他在,這會兒應該還在醫院裏躺著。狼頭幫是地方的一個幫派,平常做些偷雞摸狗的事,但主要營收都是販賣情報來的。這種地方小派,隻在當地有些名氣,但被稱為地頭蛇的也就是這種幫派。聽老爺子描述,他雖然勝得輕鬆,但那夥人,尤其那名黑袍卻不像那麽簡單。


    劉成年心道:‘周書齊雖然學校裏囂張跋扈,但是確實沒有那種號召江湖門派的本事。可是這件事......’


    他們願意老實道歉,劉成年也對這對父子沒什麽興趣,他道:“反正學校自然會安排,後麵與我無關。”


    如今劉成年已經成了學校名人,門衛大爺見到他,都帶上了笑臉。劉成年大搖大擺的進了教室,教室裏又是一陣歡唿。班主任問了些關切的話,同學們嘰嘰喳喳。眾人忙活了一會兒,才算要上課。


    還不等安穩,劉成年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示意有事。最近本來就是多事之秋,老師隻好倍感無奈的點點頭。劉成年一路小跑,就跑到了易琳琳的班級。他不顧眾人目光,叫出了琳琳。


    “成年哥。”琳琳微微低下頭,不敢直視劉成年。


    佳人在前,妙目難言。


    劉成年心中有思量,這夥人不可能漫無目的的隨意攻擊別人,周書齊那邊要查。如果不是周書齊的原因,那麽他們的目的,會不會是為了錢,比如眼前這位大小姐。


    “琳琳,你放學迴家時候,有沒有察覺有人跟蹤?”劉成年嚴肅還不到幾秒,就笑了出來,“如果,我說如果。有人把我綁了,你會不會去送贖金救我出來?”


    易琳琳神情緊張,連忙道:“成年哥,我一定會救你的。你不要做危險的事。”她說得又快又急,很是緊張。“我不記得有人跟蹤我。”


    劉成年不敢再開玩笑,他連連揮手,道:“沒事沒事,你父親給你安排的保鏢可有修行什麽武功?”


    易琳琳道:“聽說,會些硬氣功。”


    劉成年點了點頭。


    教室裏的老師早就蹙起了眉頭:“這位同學?有事不能下課再說嗎?”


    “抱歉老師,事出緊急!”劉成年把腦袋伸進教室,一臉認真的道。


    那老師仔細一看,顯然認出了是劉成年,他有些尷尬的道:“不要影響我們上課,你就算再有名,哪怕真進了丘英派,也要知道尊重師長......”


    劉成年見狀連忙縮了迴來,他道:“琳琳你先迴去吧,萬事小心。”他不願再多耽擱,連忙衝向了校長室。


    這一道輕車熟路,甚至不打招唿,推門就進。


    辦公室內,周父和周書齊坐在一旁,王校長則是靠在椅子上。顯然是正在交談。周書齊見到劉成年,整個人都在抖,他低著頭,身體靠向周父。


    “你怎麽來了?”王校長很是驚訝,“怎麽沒去上課?這裏不需要你來處理。”


    劉成年道:“打擾了,王校長。我趕在這時候過來,是想當著大家的麵問周舵主幾個問題。”


    周父摘下眼鏡,眼神冷峻的道:“我在這裏隻是一名父親,孩子的錯誤我已經道歉,不知道你還有什麽問題?”


    劉成年道:“周舵主貴為舵主,常年接手丘英山附近情報。我想請教一下,可知道有什麽江湖門派身著黑袍嗎?”


    周父眼神凝重,神情略帶緊張。周書齊聲音顫抖的道:“是,果真是你!”


    劉成年二丈和尚摸不到頭腦:“什麽果真是我?你說清楚了!”


    “我那幾名好手盡數被屠,u看書w.ukanh黑袍男也命喪昨日。”


    劉成年剛想否認,卻迴憶起老爺子的複述。他點點頭,道:“與我有關。”


    周書齊抖得越發厲害。周父麵露憤怒,眼神中卻也帶著一絲恐懼。周父道:“此間事情,已經不是我所能處理的了,江湖仇殺本是常事。不過江湖中勢力有大小,武者有強弱。我勸閣下好自為之。”


    “黑袍人?”劉成年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我就想知道黑袍人怎麽迴事?”


    周父一愣,道:“你和易家人走得這麽近,會不知道?”


    劉成年忙道:“這和易家什麽關係?”


    王校長擦了擦汗,道:“難不成是航運那事?”


    周父點了點頭,道:“這本也不是什麽秘密,告訴你也無妨。易家本是東邊沿海城市的大戶,專做海運生意。千不該萬不該,他們做了聖門的生意。”


    “聖門?”


    周父神情嚴肅,道:“是,聖門秩序森嚴,行事自有邏輯。他們委托易家海運了一塊海外的隕鐵。這隕鐵在運輸過程中不幸丟失,也有人說是易家有意私吞。但無論過程如何,易家最終準備奉上全部海運航船以及碼頭作為賠償。然後舉家躲在了嶸陽市。”


    劉成年驚訝的張開了嘴巴:“全部?”


    周父道:“不錯,而且毫不猶豫。聖門也因此沒有怪罪。但是好巧不巧,易家私吞隕鐵的消息不脛而走,聖門派了兩位使者進行調查。”


    劉成年感到一絲危險。


    其中一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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