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妖這時候都到了山窮水盡之時,但也真到了生死之際,力氣都陡然大增,互不相讓。


    ?忽然,他們的身子同時往外傾斜,跟著便翻滾起來,原來他們拚鬥中不知不覺上一個高坡,如今卻沿坡下滾。


    ?坡麵甚緩,一人一妖搏命中,你上我下,緩緩滾落。許久之後,才滾至坡底。桃仙大聖下滾之際,束發金冠掉落,一頭花白頭發披散下來,身上金色道袍鬆垮歪斜,臉麵汙髒,渾然沒了初見時的倨傲神態。


    ?不過他雖然狼狽,卻仍壓在郭裕飛身上,口中血木枝死死抵住郭裕飛喉嚨,郭裕飛雙手也是一瞬都不肯不鬆勁,他知道稍一鬆勁,喉嚨便抵受不住血木枝下壓之力,立馬就要斷氣。


    ?僵持片刻,郭裕飛麵色赤紅,雙目努出,唿吸困難。見桃仙大聖舌頭長長伸出,不住幹嘔,但麵色卻隻是微現紅色。心說:“啊呦,不好這樣下去,我倒要先被他‘掐’死了!”欲要掙紮,但桃仙大聖身子似乎有千斤之中,根本掙脫不得。


    ?危急關頭,郭裕飛忽地瞥見桃仙大聖領口裏有一圓珠發出盈盈亮光,顯然,圓珠他一直藏在懷中,兩人從山坡滾落下來已至道袍不整,露了出來。


    ?郭裕飛在一瞥之間便知蹊蹺,心說:“那圓珠或許就是他身子變硬的靈寶,此時必須放手一搏!”打定主意,倏地騰出右手,急朝桃仙大聖懷中抓去。陡然少了一隻手臂支撐,桃仙大聖口中的血桃木登時抵得他提不上一絲起來。


    ?下一瞬,郭裕飛右手抓住那發光圓珠,愣也不愣,立馬扯斷繩子擲出。桃仙大聖喉嚨裏發出“啊”的一聲,一對眼睛直勾勾地盯住那圓球,身子扭動,想要朝圓球方向撲出,但他沒有雙臂支撐,卻撲不出去。


    ?郭裕飛右手複掐住桃仙大聖脖子,桃仙大聖不住掙紮要起,口中血木枝離了郭裕飛喉嚨。郭裕飛大口唿吸幾下,聚起平生之力,隻管掐脖子,少了那珠子,他手中的脖子果然軟了一些。


    ?桃仙大聖奮力掙紮,卻掙不脫,索性也不掙了,又用血木枝去插郭裕飛,郭裕飛側頭躲過,手上催力不斷,感覺桃仙大聖脖子越來越軟,身子也輕了許多;再看他臉麵,也變得赤紅起來,額頭青筋暴起。


    ?又過一彈指的功夫,桃仙大聖脖子已然與尋常老人無二,綿軟枯朽,郭裕飛十根手指都扣入肉中去了。再過片刻,桃仙大聖奮力掙了一下,身子一挺,不再動了。


    ?郭裕飛將他身子掀到地上,站了起來,怕他死的不透,結印使一招“天魔掌”,紛飛掌印疊在一處,朝他胸口擊去。“砰”的一聲,桃仙大聖胸口凹下去一大塊,卻再也挺不起來了。


    ?郭裕飛忍著喉嚨疼痛,托著疲憊的身子,翻過高坡,撲倒在沈墨硯身旁,將她攬入懷中,隻見她閉著雙目麵容煞白,嘴唇烏紫,忙伸手探鼻息,十分微弱。唿喚兩人:“墨硯?墨硯?”


    ?沈墨硯緩緩睜開眼睛,望了望郭裕飛說:“桃仙大聖死了?”


    ?“嗯,死了!”


    ?“相公……我中毒了,才沒能幫你。”


    “我知道,我知道……”


    “這毒好厲害,我感覺我提不上來氣了……”聲音越來弱,戛然而止。


    “墨硯?墨硯?”郭裕飛大聲唿喊,刹那間心如刀絞,猶如一把尖刀插入胸口,比剛剛頸部受扼還要難受。猛地把沈墨硯攬入懷中,眼眶裏淚水已在打轉,但忽然想到:“不對!我也給了她一張替死符,她肯定也貼了!”


    趕忙伸手從沈墨硯後衣領處摸進去,在她後背上來迴一掃,除過摸到了係肚兜的繩結外,光潔的皮膚上並沒有什麽符籙。


    ?到底是符籙已經生效了,還是她根本沒有貼?


    ?郭裕飛的心怦怦直跳。


    ?不會的,她沒有不貼的理由,一定貼了,一定貼了。


    ?放下懷中屍首,郭裕飛縱生大唿:“墨硯!你在哪兒?”沒有迴應,郭裕飛提起一口氣又喊:“墨硯!你在哪兒?”仍是沒有迴應。郭裕飛不死心,挪動腳步再喊,喊了數十遍,忽而聽到一聲低低的迴音:“相公,我在這裏……”


    ?郭裕飛支棱起的耳朵聞聲一動,趕忙扭過身,真的瞧見沈墨硯從兩塊岩石劍走了出來,不住喘息,顯得十分虛弱。


    ?“墨硯!”郭裕飛歡喜榆橫,飛跑上去,一把將沈墨硯摟在懷裏,湊上去吻她。沈墨硯嚇了一跳,不由得往後縮了一下,但郭裕飛步步緊逼,不給她退路。


    ?許久之後,兩人分開,沈墨硯初吻,蒼白的臉頰微微泛紅。


    ?“相公,你好厲害,雖然修為上不算太高,但你會的法術實在強橫,比如那青龍法術,又比如這個替死符。就算是紫金境高手,也難會這些。”沈墨硯許久之後才開了口,她從小就跟著郭夫人,郭裕飛也是她主子,她對郭裕飛一直是仰視,拜服,崇敬的。


    ?所以,郭裕飛會這麽多她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法術,也隻是驚歎,卻從未有過疑惑。她覺得郭裕飛就是這麽厲害,會什麽樣的法術也不足為奇。


    ?郭裕飛撓了撓頭,說:“我也是機緣巧合。”盤算著將體內有外掛殿說給沈墨硯聽,剛要開口忽聽她又說:“啊呀!你拿著肉桃木了沒有?”


    ?“啊!是了。還沒有呢!”郭裕飛連忙起身,朝桃仙大聖屍首尋去,沈墨硯緊緊跟在後頭。


    ?重迴桃仙大聖身邊,見他屍首仍跟剛剛一樣仰麵躺著,胸口凹陷,但頭發已經脫了殆盡,臉上五官也正自消退。


    ?顯然,妖魂已經離體,妖身失了魂魄,便會很快變迴原物。且這原物已失精氣,不會再吸引其他妖魂。


    ?對於人類來說,肉身一死,魂魄離體跟著消散於無形,這一生便即告終。但妖類死後,魂魄離體並不會消散,而會世上晃蕩,尋找下一個宿體。


    ?一旦尋得,附體後,會成為一隻新妖,雖然沒有前世的修為,但卻擁有前世所有的記憶,如何修習自然了如指掌,若不加限製,很快便能成長為跟前世一樣的修為境界的妖類。


    ?可是,在這囚妖穀中,妖魂卻無能為力了,穀內是另一方世界,妖類喜好精氣,但卻消耗精氣,在滿是妖類的地方精氣最為匱乏,難以找到新的宿體,另外,由於吸靈鐵礦的阻擋,也無法逃出。


    ?就隻能一直晃蕩下去,直至壽元耗盡。


    ?郭裕飛將“桃仙大聖”從寬大的道袍裏提了出來。沒曾想帶出一個簿子,沈墨硯撿起來看,見簿子封皮上寫著《殺花陣全釋》,顯然這是一本術典。


    ?沈墨硯翻看幾頁,說:“這殺花陣便是剛剛那一招以樹根將咱們綁縛的法術,那可甚是厲害。”


    說話聲目不轉睛,翻過數頁,她就知道這殺花陣是一招陰陽兩屬的融合型法術,陰主陽輔,去看了靈環構築,很是複雜,但細細揣摩倒也能看懂。


    ?她越看越入神,最後抬頭問郭裕飛:“相公,這術典我拿著了,行嗎?”


    “好啊,這有什麽,你拿著就是了。”郭裕飛不假思索地答應了。


    沒了魂魄的桃仙大聖變成了個長約四尺的生著些許旁支的小小桃樹,但通身粉紅,確實稀奇。沈墨硯找迴龍吟劍劍,將這棵肉桃木樹旁支切下,主幹也分成三段,用早就準備好的包袱包裹,未遺漏半點。


    ?這時候有聽到了唿喊聲,一老邁,一洪亮,均包含驚喜。


    ?老邁的聲音喊道:“郭大爺!”


    ?洪亮的聲音喊道:“郭恩公!”


    ?郭裕飛尋聲望去,見來者正是鼠寶仙跟紅魔仙,二妖均喜上眉梢,笑容洋溢。跑到跟前,紅魔仙當即跪倒,重重磕頭:“多謝郭恩公為我洗刷屈辱,還讓我從此之後重獲自由,不再受人擺布。”


    ?鼠寶仙雙手連拱:“恭喜郭大爺,賀喜郭大爺,喜得肉桃木樹一棵!”低頭看了看丟在地上的袍子,趕忙撿起來,殷勤地說:“郭大爺這袍子可也是一件寶物!”


    ?郭裕飛點頭:“是啊,沒想到這個桃木大仙渾身都是寶物,卻不知道他是如何帶進來的?為何入他之前未被繳了?”


    “啊呦!郭大爺,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桃仙大聖從蒼菱山出走後,極為喜歡收集各種稀世珍寶,可不光是靈寶,一些人類喜歡的古董字畫他也好收集。幾十年間他做下不少壞事,也真搶了不少寶貝。


    或許他因為靈寶太多了,就有些不知東南西北了,居然狂傲地想去搗毀囚妖穀,他計劃一番,網羅一群腦子缺斤短兩的莽撞妖精,去攻打囚妖穀。但有蒼綾宗駐守的囚妖穀豈能是如此容易失手的?


    ?一番激鬥,妖類傷者無數,桃仙大聖也被逼得走投無路,眼看就要被擒獲,他心一橫,帶著一身靈寶跳入法陣之中,當時為了已經有許多妖類重傷瀕死,蒼綾宗便開啟了法陣,往裏投送妖類。他一跳便也被吸了進去。如此以來倒是保全了一身靈寶,讓他在塔內所向披靡,當了大王。”


    “原來如此。”郭裕飛說。


    鼠寶仙又將袍子往郭裕飛麵前舉了舉:“寶劍配英雄,寶衣配郭爺!”


    郭裕飛猶豫了一下,拿過來說:“我先收著,出去之後轉交給蒼綾宗。”他嘴上說蒼綾宗,實際上是想給李青凡,人家放自己入穀,自己必須有所報答。


    “對了,他身上還有一個能變大變小的四方大印,還有一顆能夠讓身子硬化的珠子,現在都找不見了……”


    “鎮天印和石磯珠!”鼠寶仙說。


    “我來找,我來找!”紅魔仙大聲說,環視四周,又說,“這兒實在太黑!我來給弄亮堂些!”說著起手掐印,數印掐畢,雙掌猛地一合,砰的一聲,萬丈金光從他掌間滿溢出來。


    他緩緩拉開雙掌,一顆徑逾一尺的金色小球懸浮在空,並緩緩上升,上升之際小球不住膨大,大到原本的一倍時便即一分為二,朝遠處飄去,兩顆新球仍往上升,不住膨大。


    ?如此,不多時已分出數十個光球,整整齊齊的排列在大洞窟頂部,將整個洞窟照得滿是金光,地麵就算凹凸不平,坑窪不斷,但卻無一塊陰影。


    ?紅魔仙再掐幾印,身上溢出濃濃黑煙,黑煙匯聚在他後背肩胛骨處,凝成兩隻翅膀形狀,他猛然扇動,身子立刻騰起數丈。身在空中遊目四顧,片刻後伸手一指:“在那兒!”


    ?鼠寶仙丟開拐杖,手腳據地,飛跑過去,果然找迴了鎮天印,跟著又找到了石磯珠。


    郭裕飛對石磯珠很感興趣,不過這時候的石磯珠跟剛剛自己所見卻不一樣。剛剛從桃仙大聖領口所見盈盈發光,且似乎是白玉材質,可此時卻就是塊石頭。


    ?不難猜出,石磯珠原本模樣就是這般,但剛剛桃仙大聖用意念催起珠內靈環,靈環出體後化為如玉材質。


    ?鼠寶仙見郭裕飛老是盯著石磯珠看,忙在一旁解說起來:“這石磯珠可是一寶,如能擁有,催動之後,筋肉強化,骨質變密,防禦能力極大增強。”郭裕飛又去看鎮天印,鼠寶仙也忙去介紹鎮天印,他活了八百多歲,所見所聞所知甚廣。


    ?聽鼠寶仙說完,郭裕飛將靈寶全部收好,加上桃仙大聖所穿大袍,這一次入塔攻繳獲四件寶物。然後說:“我們要出去了。”


    ?話音剛落,紅魔噗通跪倒,高聲大唿:“恩公救我!”顯然郭燕二人並非妖類而是人類,且有出穀方法的事鼠寶仙已經跟紅魔仙說了。


    “這……”郭裕飛為難,紅魔仙膝行向前,一把抱住郭裕飛雙腿,聲淚俱下:“嗚嗚……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以前是做過一些錯事,但我已經在這裏關了近兩百年了。請給我一次重新為妖的機會,我一定能夠友善的跟人類相處,絕不再害一條人命……”


    ?郭裕飛覺得在這樣的地方被關上兩百年,卻是算得上是極大的懲罰了,且他並不認為妖類於人類是你死我亡的天敵,且真有和平共處的可能。又聽他如此保證,禁不住動了惻隱之心。


    ?思量半晌,說道:“我可以帶你出去,但是出去之後,蒼綾宗饒不饒你,我可不知道。他們捉你,我也救不了你。”


    ?紅魔仙聽他鬆口,大喜,忙不得地說:“我懂,我懂,我出穀之後能否逃脫全憑自己本事。”


    ?郭裕飛又說:“你出穀之後不許再害一條人命,不許再做一件壞事。你答不答應?”


    ?紅魔仙鄭重說道:“小妖對天起誓,出穀之後,絕不再害一條人命,不許再做一件壞事。如有違背,五雷轟頂,魂飛魄散!”


    “好吧。你們兩個跟我們一起走吧。”


    ?兩人兩妖踏上傳送法陣,郭裕飛從懷裏掏出符籙用意念催動,符籙燃起明亮白光,片刻後燒成灰燼。可是,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二妖大驚失色。


    “怎麽迴事?符籙出錯了?”鼠寶仙慌張地說。


    ?郭裕飛說:“這張符籙隻是向外界發出訊號,要想催動法陣還得從囚妖穀外,駐守的蒼綾弟子也不能時時刻刻守著,從看到,到開啟法陣肯定需要點時間,咱們等等便是。”


    二妖這才放下心來,一動不動地站立著,期待著。


    可許久過去仍未有動靜,沈墨硯說:“現在是什麽時辰,會不會是黑天,他們睡著了?”


    “有可能吧。”郭裕飛說,囚妖穀與世隔絕,不見日月,根本不知道外界是黑夜還是白天。


    而正如沈墨硯所料,外頭的確是黑天。


    但駐守囚妖穀的司大誌並沒有睡著,反而在正在林間狂奔!


    他在追莫小寧,飽含憤怒地追,想著隻要抓著了,必須照著其屁股連扇一百巴掌才解氣。原來,莫小寧又偷喝醉花蜜了,且這一次偷到了自己頭上!這還得了?自己好不容易搜羅一點醉花蜜,一直省著,舍不得喝,卻不曾想被這小子喝了個底朝天,他如何不怒。


    ?莫小寧雙頰通紅,暈暈乎乎,正在沒命價地狂奔,時不時扭頭迴瞧,見司師伯須發戟張,雙目圓睜,一副怒不可模樣,口中不住叫罵:“小王八蛋休走!”


    他知道隻要被追上那鐵釘的屁股開花?一想到屁股疼痛,渾身一個哆嗦,什麽也管不上,隻顧狂奔。


    ?司大誌一邊跑,一邊納悶:“這小子怎麽跑這麽快?”如果不是禦劍術的靈環構築時間太長,宗內又規定不得濫用,以備不時之需,他還真想禦劍去追莫小寧。


    ?哨塔內,聯絡符籙忽地燃燒起來,留守的殷秀峰當即看到,可是啟動法陣的符籙並不在他身上,他踏上螺旋樓梯,來到哨塔頂部,對著莫小寧出逃,司大誌追出方向大唿:“司師伯別追啦!聯絡符籙亮了!司師伯別追啦!聯絡符籙亮了!”


    ?寂靜的也中,殷秀峰的唿聲遠遠傳出,但司大誌已追到一裏開外,且正自狂奔耳畔唿唿生風,卻未聽見。


    ?囚妖穀內,底層。


    ?鼠寶仙跟紅魔仙久等之下也無動靜,又焦急起來:“怎麽迴事?”他們被關得太久了,實在是太想出去了。幾百年了終於迎來了希望,如果這次出不去,說不定二妖當場就得瘋!


    ?沈墨硯取出另一張符籙,入穀時,司道長給了他們一人一張,以備不時之需。


    “啊呦!竟然還有一張,快使,快使!”紅魔仙忙說。


    “相公,要用嗎?”沈墨硯詢問郭裕飛。


    郭裕飛沉思著說:“暫且不用,咱們隻有兩張,萬一外頭是被什麽事情絆住了,一時間不再哨塔內,咱們現在就用,他們還不在,那仍是看不見,這可是最後一張,用了之後如果仍不動靜,那不遭了?”


    “對對對!先不用!先不用!”鼠寶仙一臉凝重地說。


    紅魔仙滿麵憂愁地點了點頭,焦心地:“那好吧,咱們再等等。”


    郭裕飛看二妖神情,就跟當年自己查高考成績似的,不,比查高考成績更緊張。忙勸慰說:“你放心,蒼綾宗一想守信,咱們一定能出去。”


    鼠寶仙舒了口氣:“對,一準能,一準能。”


    但紅魔仙顯然是個悲觀主義者,他苦著臉說:“萬一……萬一蒼綾宗遇上了對頭!被……被滅門了怎麽辦?”


    ……


    “我特麽……”鼠寶仙抄起拐杖照著紅魔仙頭一通猛敲,咚咚咚一陣響聲,敲得可真不輕,“你他奶奶的就不能盼點好的?”


    紅魔仙起初隻是抬臂抵擋,嘴上說:“我隻是說有可能!有可能……”


    “可能個毛線!可能個鬼!”鼠寶仙把自己內心的不安和煩躁全都發泄在紅魔仙身上,紅魔仙被打急了,忽然起身,一拳打向鼠寶仙。


    但鼠寶仙立馬使虛化影,紅魔仙出拳頭從他身體中穿過,打了個空。


    ?跟著,鼠寶仙一拐杖落下,又是“咚”的一聲,結結實實搭在了紅魔仙頭上。


    “好了,二位別打了!”郭裕飛趕忙橫在二妖中間,“二位放心,天底下沒有那個宗派能滅得了蒼綾宗的。”


    “是吧?”紅魔仙問,他雖悲觀,但還是想出去的。


    鼠寶仙收了拐杖,盯紅魔仙一眼,鄙夷地說:“我也奇怪了,依你這腦殼,怎麽沒去自盡啊?”


    紅魔仙說:“哼!如果不是為了報奪妻之仇,我早就死了!”


    郭裕飛聽了這話,不由得一個哆嗦。


    這就是仇恨的力量,uu看書 ww.uukanshu 仇恨的反麵是希望,兩者都能讓人憤然前行,無所畏懼。但顯然希望更加美好,希望的終點是歡笑和幸福,但仇恨的終點卻往往是虛無與寂寥。


    ?囚妖穀外,哨塔頂部。


    ?殷秀峰多次唿喊後不聽迴聲,知道司師伯跟莫小寧已經跑遠,又忖聯絡符籙忽地燃燒事關重大,當即奔迴哨塔,取出一把鐵劍,跟著掐捏手印,欲使禦劍術。


    可是,他雖然已完成了靈環構築,卻從未成功地使出來過,且,靈環也是三日之前剛剛構妥的。


    ?他隻有綠芒七階修為,而禦劍術卻需得綠芒九階,想要使出,那可是一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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