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白一鳴縱身而起,跳下擂台,衝著貴賓席上的慕容裕淮略一拱手:“慕容宗主,宗務繁忙,咱們就此別過!”


    “這……”慕容裕淮站了起來,“白先生留步,後頭還有比試啊!”


    “不比了!”白一鳴快步離去,但漸覺雙腿發飄,幸好霜雪會弟子這時候已經趕來,將他攙住了。又走兩步,忽覺身前多了一個身影,仰頭一瞧,卻是諸葛風雲攔住去路。


    諸葛風雲拱手一揖:“白先生,勝敗乃兵家常事,何須掛懷?”他早已拿定主意,如果誰要離開,他便出手阻攔,當然先是客氣勸說,不到萬不得已,可不能以武力恫嚇。


    “哼!”白一鳴無話可說,別開臉去。


    “白先生,如今天色以晚,今夜雲厚,無星無月,夜間行船容易失了方向。”


    “可是鄙宗宗內卻有急事……”


    “白先生,由此處至貴宗寒州總部,就算是腳力極強的靈獸,也要十天功夫,且如今白先生身子有損,不宜趕路,何不等休息好了,再上路?”


    “這……”白一鳴煩透了摩訶,此時甚至連頭也不願迴,但諸葛鳳雲攔路留他,他可不敢拂袖而去。


    “白先生留下來吧,大會沒有幾日便要結束,在此期間若缺了白先生,大會則黯然失色了。”慕容裕淮也快步走來,留他。


    諸葛風雲拱手一揖:“白先生留下來吧。”


    “啊呦,諸葛先生這可折煞我了。”白一鳴趕忙扶住諸葛風雲,不想讓他施禮,可雙手剛一沾諸葛風雲手臂,對覺一股勁力傳來,自己根本無法抗拒,隻得由對方揖了下來。


    這是諸葛風雲在暗中顯示了手段,讓他不得不留下來。


    白一鳴別無發他,隻得說:“二位宗主盛情挽留,我……我留下便是。”


    隨著這一場比試結束,決賽圈第一輪比賽也宣告結束。晉級四人分是蒼綾宗李青凡,絳珠島慕容裕淮,虎燕門李兆峰,聖領宗摩訶。


    第二日休息一天。


    大會第十八日,進行五到八名的排位賽。由於澤休跟趙默已然離去,所以兩人隻得算作並列第七名,已有匠人將刻有兩人宗派、名諱的金玉珠加刻“第七名”三字,但二珠主人已經遠去,也隻能暫由絳珠島保存了。


    留下趙俏寧跟白一鳴來爭奪第五名。


    雖然第五名對白一鳴來說沒什麽榮譽,但他若是輸給了趙俏寧可就有損顏麵,所以這一場比試他是勢在必得。


    趙俏寧也是存了向高手討教的心上的台,恭恭敬敬地施禮問候,白一鳴雖然迴禮,但神情甚為倨傲。


    銅鑼敲響,趙俏寧一縱而上,舉劍直刺,白一鳴也橫劍抵擋,但卻未催起雕龍金珠,使劍神情帶著幾分慵懶。


    趙俏寧在劍術上很有造詣,且一上來就拚勁全力,一時間倒跟白一鳴鬥了個旗鼓相當。


    但如今形勢卻跟前幾日趙俏寧鬥沈墨硯時如出一轍。沈墨硯拚勁全力,倒也能跟趙俏寧鬥個旗鼓相當,但隻是曇花一現,而此時趙俏寧卻變成了那時候的沈墨硯。


    麵對趙俏寧一波接一波的強勁攻勢,白一鳴應對得當,且有餘力,幾十個迴合一過他陡然催力運劍,劍勢轉盛,趙俏寧便即不支,屢屢後退。她知道對手若這時候後撤使法術相攻,自己更難抵擋,但顯然對手自恃身份,並不會率先施法。


    趙俏寧凝神拆招,且鬥且退。忽地聽到對方說了一句:“趙宗主真有福氣,能娶到你這樣的美人,換做是我,這個上門女婿也做了。”


    此話一出,趙俏寧萬分錯愕,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個白一鳴看上去也有五十歲多了,加之修士不易顯老,那實際年齡應該六十朝上。趙俏寧未到四十,做對方閨女也行了。且白一鳴可是當世名宿,怎麽會對自己說出如此輕佻齷齪話語?


    其實,正如諸葛鳳雲所判,這個白一鳴修為、武藝雖強,但品行上卻是不佳,性子倨傲不說,還極喜欺辱人。這也是他為何是霜雪會第一高手,卻並做不了宗主的原因之一。


    加之,他是白寒族人,自詡上古貴族,曾經征服過布農族,完全不想他們白寒族早已被布農族打迴了老家,還執拗地認為布農族遠不如他白寒族。


    所以,他對布農族人更多三分鄙夷,這一次大會,也就對飛仙境的諸葛風雲略微高看了一眼。


    白一鳴與趙俏寧比試時候,見對方容貌端麗,滕跳轉騰躍間盡顯婀娜身段,不由得心生歹念,止不住便出言調戲。


    趙俏寧本就處於劣勢,又被話語一驚,便有些抵擋不住,連連後撤。白一鳴一麵進攻一麵不住說話:“你瞧瞧,比武這種粗活,居然還由你來,是他窩囊不敢,還是蠢得不知憐香惜玉?”


    趙俏寧聽到這裏,怒不可遏,唰唰唰連擊數劍,劍劍行險,強行搶迴上風,跟著後撤挪步,欲結印施法。


    但便在這時候,白一鳴催起雕龍金珠,猛地擊出,打斷了趙俏寧結印。跟著,白一鳴驟然反撲,攻勢極盛,趙俏寧優勢本就不牢靠,搶印失敗後更是如曇花一現,重落下風。再麵對敵人猛烈進攻,更是捉襟見肘,岌岌可危。


    忽然白一鳴白星劍打橫削向趙俏寧頭顱,趙俏寧正是前衝姿態,不及收力,隻得急急仰麵,勉強躲過。白一鳴一劍削過,忽地瞥見趙俏寧高高挺起的胸脯正朝自己衝來。


    他心頭猛地一震,左手不受控製遞了出去,在趙俏寧胸前一拂而過,雖然隻是輕輕沾衣衫,但趙俏寧卻也隱隱感覺到了,另外在場的幾千雙眼睛也都看得清清楚楚。


    這可犯了忌諱。


    大洪自古便有男女授受不親之言,雖然修士性子豪放,並不拘泥於此。但男女過招時,男方決計不可以觸碰女方胸、臀、襠三處。就算是仇家拚殺,男方也是盡量避免。


    麵對白一鳴如此肆無忌憚地輕薄之舉,趙俏寧再也按捺不住,她咬牙切齒,挺直奮進,猛削猛斬,但卻傷不到白一鳴,她幹脆也不攻了,站定身子,戟指白一鳴大罵:“你這廝好不要臉!我敬你是長輩,對你再三容忍,你卻如此恬不知恥!”


    白一鳴陰惻惻一笑:“怎麽?還不許人說話了?”


    做裁判的絳珠島弟子不知如何是好,忙望向貴賓席上的慕容裕淮,慕容裕淮見白一鳴如此齷齪行徑也甚為不滿,沉著臉說:“白先生,趙夫人是女子,你那招式可不夠莊重!”


    “女子又怎樣?擂台競技,難道我還要因她是女子而讓她三分?她剛剛仰麵躲去我一劍,我再擊出一掌,必能建功,為何不出?


    再說了,我出掌之際,已想到了她是女子,也急急收了力道,這還不成?”冷冷瞥趙俏寧一眼,“你何必如此小題大做?”


    這時候,華仙門趙宗主也在貴賓席上就坐,看到自己娘子受到侮辱,如何能忍?當即站了起來,沉聲說:“白先生大名遠播,我趙某久仰了,隻可惜始終沒有機會討教幾招。


    但我看當下倒是個機會,不知趙宗主肯不肯賞臉,跟找某人玩一玩?”他此時挑戰是不得已而為之,但他也不過是紫金二階後期修為,肯定不是白一鳴對手。


    便在這時候,張兆峰哈哈一笑站了起來,拍了拍趙宗主肩頭,說:“趙宗主,你這可就不行了,這是擂台,你們華仙門哪有兩人參賽的道理?”轉向白一鳴,“白先生大名如雷貫耳,我張某人也仰慕得很,一直盼著能跟先生過招,沒想到大會臨近末尾也沒機會,好不失望。不如趁此機會,咱們練比兩手如何?”


    張兆峰也對白一鳴的行徑嗤之以鼻,巧妙地將切磋一事攬在自己身上,趙宗主也知道自己不是白一鳴對手,見張兆峰肯主持公道,那是最好,便不再說話了。


    張兆峰向慕容裕淮說:“慕容宗主,咱們不如增加一場‘表演賽’如何?就由我來對陣白一鳴白先生,隻是玩一玩,勝負不記。”


    “這……”慕容裕淮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張兆峰又說:“慕容宗主,原本五至八名的排位賽可應該有六場,無奈澤休大師跟趙默將軍有事離開,如今隻剩下區區一場比試,在場的又有誰看過癮了?再加一場表演賽豈不正好?”


    “這個……”慕容裕淮看向擂台上的白一鳴,“白先生,你意下如何?”


    這時候趙俏寧已然下場,白一鳴已十分後悔自己剛剛那一拂,真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子。說些不三不四的話也就罷了,怎麽能就控製不住拂了一下呢?這舉動太過孟浪。


    他可不傻,換位思考,便知道自己已犯了眾怒,四下一瞥,果見三麵看台上觀眾十之有九都在瞪視自己,又去看貴賓席上的諸葛風雲,表情也甚為肅穆。


    張兆峰何許人也?上一屆武宗大會第一,紫金八階修為,擅長正麵近身拚鬥,自己跟他打勝算絕不超過五成,且就算白一鳴贏了那就沒事了嗎?會不會諸葛風雲也要跳出來要跟自己跟來一場表演賽?


    自己輸了表演賽又有什麽後果?


    白一鳴雙目顫動,心生怯意。


    諸葛風雲這時候站了起來,肅穆地說:“白先生,你向趙夫人認錯吧。”這一句話沒有什麽威脅意味,但白一鳴聽了卻是一驚,慌裏慌張地點了點頭說:“好,好……好……”走下擂台,來到趙氏夫婦跟前,拱手一揖:“在下一時失手,有所冒犯,還望趙宗主,趙夫人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趙俏寧別過臉去,並不理睬,趙宗主瞪視這他,也不言語。


    良久,慕容裕淮張口說:“白先生,你昨日說你宗內有事,那麽我也不再強留,請迴吧!來人,送客!”


    “是。”兩個絳珠島弟子躬身領命,來到白一鳴跟前,朝碼頭方向一張手:“請。”


    白一鳴灰溜溜離場。


    慕容裕淮當即又宣布,熔了原本該頒給白一鳴的金玉球,全當這一屆大會沒這號人物參加,並認定趙俏寧為本次武宗大會第五名。


    且還宣布,以後絳珠宗再舉辦天下武宗大會,絕不邀請霜雪會眾人參加。


    當然後一句話是場麵話了,如今武宗大會的舉辦權甚為搶手,有實力的大宗派都掙著想要辦,再次論到絳珠宗可真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第十九日大會休賽一日。


    傍晚十分,李青凡早早吃過晚飯,在賓館臥房內調息吐納,忽有宗內弟子前來拍門,uu看書 .uukah說有肯人造訪。李青凡心說:“誰會來瞧我?啊,是了應該是我拜把子的兄弟郭裕飛來了。”


    他止住調息,趕忙來到會客大堂,卻發現了來的不是郭裕飛,而是絳珠宗的葛長老,心中頗有些失望。


    其實,郭裕飛並不是不想來,而是覺得在比賽的最後關頭自己不能輕易打擾,以免破壞了李青凡的修行計劃,所以便打定主意比賽期間不去打擾,待比賽結束再去問候。


    大堂上諸葛宗主正與葛長老寒暄,李青凡一到場,葛長老便站起身來,衝他一拱手:“李道長,出了些小事,需要你走一遭了。”


    “不知何事?”


    葛長老說:“經過這十幾日的比試,主擂台難免有損,幾經翻修。就在剛剛工人們又對擂台進行了加固,說來慚愧,是我宗準備不充分。這一次所用材料與原先不同,這也就導致了踩踏擂台是的腳感略有差異,我此番前來特邀請李道長前去熟悉熟悉。”


    頓了頓,“我宗慕容宗主本想親自前來,但又考慮到明日就要跟李道長做對手了,此刻貿然造訪,難免會遭非議,所以才遣我前來相請。”


    這時候天色已晚,李青凡原本打算再做一次吐納調息便要睡了,又覺得擂台腳感變化實在微不足道,於是便說:“多謝慕容宗主、葛長老好意的,但是擂台堅固平整就好,至於材質不同,影響腳感,隻是旁枝末節,我並不在意,也就不去看了。”


    “這……”葛長老一臉為難,“可是……可是我家宗主已經去看過了……”


    諸葛風雲這時候說:“青凡,絳珠宗一片好意,你便去看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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