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裴黎的入場太過迅捷。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抓走,甚至忽略了他一開始打出了兩個洞來。


    聖澤自己就是造翼者,在一眾同胞的眼皮子底下穿行竟是沒引起任何波瀾。


    雖然依然偶有幾枚子彈打中了他。


    但好在他這點傷勢於他而言可以忽略不計。


    幾乎可以說是一路順暢地找到了赤影發掘的控製所有桑日花的花核。


    也是過於順利,他想過出來裴黎是不是已經解決掉所有人了。


    正當他對自己站隊選擇感慨的時候,萬萬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一幕。


    前路被淩亂的樹枝遮蔽。


    一個接一個的同胞的身體就那麽被掛在上麵。


    痛苦的哀嚎已經漸漸平息,代表著他們大多都已經殞命。


    裴黎轉過頭來看向他。


    那雙眼睛已經被血紅色填滿。


    狠厲駭人,卻又空洞無神。


    這樣的場景讓聖澤感到恐懼。


    他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那個……裴黎先生,你是否清醒?”


    裴黎不發一言,就那麽盯著他。


    同為造翼者,聖澤也能如他的同胞一般清晰地感受到此刻裴黎身上散發濃鬱的死亡氣息。


    “額……你還記得我們的任務嗎?不,不對,你還記得你的目的嗎?”


    聖澤舉起手中的花核,盡可能地想勾起裴黎那不知道還剩多少的責任心。


    畢竟他現在的狀態說下一秒會把自己吃了聖澤都信。


    然而,裴黎的雙眸中的血紅卻很快褪去。


    背後的雙翼也一並收迴體內。


    已然化形的利爪,亦漸漸變迴青蔥如玉的手指。


    意識迴籠,裴黎看了一眼自己的“傑作”。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聖澤第一時間表忠心。


    誰知裴黎卻掏出了手機,給眼前的地獄繪圖拍了張照。


    “哢嚓。”


    閃光燈將甬道照亮了一瞬,聖澤的眸中驚恐更甚。


    這家夥還沒醒,這都開始欣賞起自己的藝術了。


    裴黎打了一個響指,麵前的枯枝盡數崩解斷裂。


    被支撐著的造翼者的屍骸也一個個相繼落在地上。


    卻連些許的血跡都沒能砸出來。


    “不用隱瞞,遲早的事。”


    裴黎將手機收好,直接向著自己砸出的洞口走了過去。


    就在剛才,裴黎確確實實失控了。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等他想起自己的任務清醒過來時,麵前已經是如今的景象了。


    他其實想將這一切推給或許存在的某個意識。


    但不知為何,清醒過後的這段時間,自己做的那些事又極為迅速地侵襲自己的腦海。


    自己說的那些話證明了,做出這些事情的就是他裴黎。


    裴黎自己有限的經曆實在無法找出對應的情況。


    或許類似磕嗨了?


    反正不是正常人該有的精神狀態。


    與其等日後在某一天當著仙舟眾人的麵突然發瘋。


    還是先記錄下來迴去研究研究做好準備來得穩妥。


    甬道被破,裏麵的桑日花霧也溢出許多。


    即使現在聖澤將花核關閉,但也無法將本就存在的花霧收迴。


    於是裴黎幹脆左手一攤,將手掌化成一朵豔麗的小花。


    花蕊扭曲成一道旋渦,將四周的花霧盡數吸收。


    裴黎發現自己對豐饒賜福用得最多的就是吸收、吸收,還是吸收。


    好好的【豐饒】之力整的跟個【貪饕】似的。


    有關桑日花的威脅消失,裴黎便將白珩等人喚了進來。


    大致感受了一陣過後,發覺確實沒問題繼續往前走。


    不過對於此刻的裴黎而言,即使還有問題恐怕也有能力解決。


    白鶴仙尊軍團長真正能信任的人並不算多,甬道也隻有那一支小隊鎮守。


    甬道盡頭,也不至於再來一座“絕對防禦”的大門。


    挑開門上的楔子,原本密不透風的門便生出一條縫來。


    也不知道赤影怎麽做到的,將一片光影效果的屏幕透過那縫隙丟了出去。


    反正都是光幕,他為什麽不直接讓它穿牆呢?


    總之,他們憑借那張光幕上的監控係統觀測到了外麵的情況。


    一共不過六個造翼者。


    按配置來看,三人擅長近戰壓製,三人負責遠程火力協助。


    同時,這六個人身上有著一股……王霸之氣。


    看著各個都是能當軍團長的料。


    顯然比甬道的裏的這幾個都不好對付。


    可偏偏,裴黎的生命攫取能力連對付甬道裏的這一支小隊都相形見絀。


    他確實沒什麽信心在不發瘋的情況下能瞬間解決掉這幾人。


    不過,且不論他得小心再度陷入剛才那種情況,其實他自己也不會啊。


    這一次,無論如何都會鬧出點動靜了。


    但他們的最終目的並不是和這群造翼者打架。


    “赤影,我們會拖住他們六個,你需要多久能解開他們後麵那扇門?”


    赤陽將眼前的屏幕放大放大再放大,仔細研究了一番。


    “五分鍾吧,不會超過七分鍾。”


    “你有這個自信就好。”


    裴黎不知道他這兩分鍾的餘裕能做些什麽給他這般肯定的自信。


    隻不過,既然他如此自信,何不珍惜這點時間?


    “那這樣,簡單點。等會門開之後我就去把對麵那扇門給拆了,你趁我們壓製這幾個家夥的時候直接和那台電腦solo。”


    赤影:?


    “不是,你不怕把上麵的人引來了?而且你真的有那本事直接打碎那扇門嗎?”


    裴黎冷哼一聲,伸手抓向赤影。


    他的速度很快,赤影根本來不及躲閃。


    可裴黎的手卻穿過了他的身體,紊亂了一堆數據。


    “不過是個數據體投影,你早就躲在荒城核心區了吧。”


    “這又是放炸藥又是挑釁敵方老大的,我還能指望什麽隱匿行蹤?能借你僅存的那點好勝心完成任務就阿彌陀佛了。”


    赤影臉上不見絲毫愧色。


    見自己暴露,也就不裝了。


    “所以,即使我現在離開你也奈何不了我。我很好奇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不做這個任務了會怎樣。”


    他的臉上再度浮起了那一角麵具。


    那間酒館裏其他人都是基洛斯的傀儡,但他卻是確確實實的假麵愚者。


    “可惜了,我本想在幫你完成任務的時候再通知那老登的,我這人一向有始有終。你說說你,為啥就要多嘴呢?”


    裴黎看著他,卻是冷嗤一聲。


    “因為多虧了你,我也學會了有所防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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