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鴉順著姐姐的手指方向看去。


    裴黎的精神狀態的數據列表比之身體狀況而言確實相當穩定。


    此刻有些許上漲,但離超出閾值還有相當大一段距離。


    “所謂相由心生。魔陰之禍向來由精神崩潰作為引線,牽動全身係統的紊亂,致使身體的變異。”


    寒鴉仔細看著裴黎的報告,接過話茬。


    “但是裴黎卻僅僅隻有身體的異變,精神卻是相當穩定。”


    雪衣轉頭看向滿頭問號一臉不解的小妹。


    “或許確實如他所說,此身並非魔陰之軀。”


    寒鴉抬起手穩住了亂成一團的人群。


    隨後,她將屏幕上裴黎的精神項目放大展示給眾人。


    “諸位,暫且先不用過於著急,聯係雲騎做好裴黎歸來後的防範即可。剩下的,便待十王審判過後再做安排。”


    “是!”


    眾人一齊喊道。


    做好了安排,寒鴉正想再研究一下裴黎的資料。


    雪衣放下了心,轉身離去。


    見雪衣要走, 寒鴉忙追了兩步。


    “姐姐,你不已經攢夠還陽的假期了吧。我這裏很快處理完,我們一起去逛街吧。”


    雪衣搖了搖頭。


    “不了小妹。最近有數起案子十分詭異,十王敕令吾前去查辦。”


    “查辦案件不是地衡司的工作嗎?再不濟也是雲騎軍的職責,何需勞煩姐姐你?”


    雪衣頓了頓,走到寒鴉麵前,將手上的卷軸交給她。


    “這起案子有些特殊。小妹,你也可以看看。”


    說罷,雪衣便不再迴頭,隻留一臉震驚的寒鴉。


    身旁的同僚見寒鴉半晌沒迴過神來,湊過來喚了喚她。


    卻發現,寒鴉的身體竟然都在顫抖。


    “寒鴉大人,您怎麽了?您別嚇我啊!”


    寒鴉定了定神,擺擺手示意他不要驚慌。


    “我無妨。隻是姐姐,她素來不願意麻煩別人,這次的案子卻不僅驚動十王司,還讓她如此忌憚。”


    察覺不對的寒鴉立刻打開手中的卷軸。


    卷軸驟然升起一片熒光,顯示著一起起驚悚的案件。


    上麵的死者一個個皆都臉色慘白,身軀枯瘦。


    如同一截腐敗的朽木。


    無一例外,全都是血液幹涸而亡。


    按理來說,這些案子並沒有必要驚動十王司。


    但有一個疑點。


    所有的屍體脖頸上全都有一道牙印。


    除了這道牙印,大部分受害者身上都沒有其他傷勢。


    偶有幾個稍有些實力的似乎與犯人有過短暫交手,身上也多了一些傷勢。


    但經過地衡司仵作勘查。


    最終致命的原因卻都是血液被抽幹。


    活著的時候被吸幹血液而亡!


    這算得上是相當惡劣的刑事案件了。


    雲騎軍早已介入。


    但犯人雖然行徑囂張,如此正大光明地亮出自己的殺人手法。


    可偏偏雲騎軍卻找不到任何有關他的線索。


    甚至於作案現場都被監控完整拍攝下來了,都被一團黑霧給籠罩。


    仙舟民大多都是長生種。


    犯人如此行徑,不難懷疑他的目標。


    也因此,才觸動了十王司。


    可即使雪衣“夢迴”尋找,窺視百餘潛藏罪犯的夢境記憶,都未能找到那個吸血鬼。


    看完這些報告,寒鴉心中駭然。


    有人能在仙舟之上屏蔽十王司的眼睛!


    這絕非高端的科技所能做到的事,那必然隻能是種族的特殊性。


    “事不宜遲,我先將此事上報將軍府。你將這份卷宗交給值得信任的人傳閱一番,集思廣益,總歸能有所收獲。”


    “是,寒鴉大人。”


    那人領了卷軸便離去了。


    寒鴉掏出手機看了看將軍那直接用威武的神君作為頭像的將軍好友,再看了看懸掛天上的裴黎身體情況,歎了口氣。


    “十王司的官差,真不是給人做的。”


    荒星,扶桑樹。


    裴黎打開大門,瞳孔驟縮。


    映入眼簾的便是幾乎擠滿了整個房間的蟲巢。


    大小均勻的六邊形一個接一個拚接成一片,托眼睛的“福”,裴黎甚至能清晰地看清每個洞中的小蟲在微微震動。


    裴黎立在大門口,外麵刺目的光照了進來。


    強烈的光芒讓室內明亮了幾分。


    下一刻,一道接一道振翅的嗡鳴聲驟然響起。


    數以百計的嗡鳴聲交織在一起,化作蟲群的交響樂。


    蘊藏無法忽視的殺機。


    裴黎連忙關上大門,不敢再放一絲光明進去。


    房內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最終才重歸寂靜。


    裴黎後退兩步,看了看這座房子的全景。


    房子算不上大,真蟄蟲的體型也都不小,因此這裏才隻有百餘口蟲窩。


    但是……


    他看向一旁,放眼望去一排排整整齊齊的樓宇高房,還有不少幾十層的大樓。


    思忖片刻,裴黎又找了座房子。


    之前他以為這裏都是豐饒民,並沒有多在意。


    此刻再度細細感受,才發現這裏的生命體確實不太一樣。


    但除了真蟄蟲,還有其他的生命體。


    迴想一番剛才的鬥蛐蛐大戰,毫無疑問另外一類生命是何方神聖了。


    找到那最為高大的房子,抬頭望去幾乎看不到頭。


    房子足有近百層,但那門的大小倒是正常的小氣。


    這次可不能再踹門了,剛剛為了不讓一點光透進去可是費了好半天勁。


    裴黎手腕伸出極細的藤條,伸入鎖孔之中。


    不消片刻,便聽“哢”的一聲,門便被打開了。


    僅僅是打開一條縫,有如實質的熱浪便泄了出來。


    與之一起出來的,還有一股惡臭。


    裴黎捏著鼻子進入房內。


    他的眼睛在黑暗之中依然亮得異常。


    看到麵前的東西,裴黎差點沒憋住倒吸一口氣。


    消失已久的兇獸出現在這扶桑樹上也就算了,那終究隻是還無法造成災禍的小獸。


    可他麵前的這隻,被掏空了整座房子僅僅為了容納它。


    一隻成年的兇獸!


    足有腰粗的鐵鏈在每一層都縱橫交錯地纏著它的身軀。


    不知道造翼者用了什麽方法,隻要沒有光明,這些兇獸與蟲豸全都不會有動靜。


    這隻成年兇獸也不例外。


    【貪饕】的兇獸,活到成年,足以稱之為“災厄”。


    裴黎靜靜地看著這頭災厄,伸手摸向了它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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