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力大聲嗬斥道:“天子腳下,你們這群無知的莽夫,真是膽大包天,鬧事也不看看場合,居然鬧到書院來了,明天是不是要衝進皇宮啊!”


    薛大牛早就預料到了這種場麵,官兵而已,不足為懼,再說,為了報恩,今天就算是死在這裏那也值了!


    用他一條命換段公子沉冤得雪,不虧!


    薛大牛絲毫不為所懼,與王力對峙,“我隻知道殺人償命,你們既然是官爺,何不去抓兇手,逼我們這些無辜的老百姓幹什麽。”


    “我懶得跟你廢話,速速離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你不客氣又能咋樣,我實話告訴你,今天我不會走,要是不給個交代,我就一直鬧,我就不信天下沒有說理的地方了。”


    王力臉色陰狠,大聲道:“你們都聽見了,刁民故意鬧事,還故意衝撞官兵,實在可惡。”


    說完,王力抽出了腰間的佩刀,然後朝著薛大牛砍了下去。


    “啊……”薛大牛大叫。


    “住手!”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聲厲喝傳來。


    占流趕到時,正看到官兵出手要對百姓動手,及時嗬斥一聲,可那人根本沒有停下的打算。


    他顧不了那麽多,抽出手中的刀,朝著官兵扔了出去。


    兩刀相撞,哐當一聲響。


    王力的手臂被震了一下,下意識退後了兩步。


    此時,王力腦中隻有一個念頭:辦好事情。


    當下,根本顧不上其他,隻能再次揮刀,朝著薛大牛砍去。


    占流臉色一變,雖然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作為官兵,大庭廣眾之下對百姓出手,肯定會挑起官民之爭。


    以前在百躍的時候皇上就強調過,官兵不能隨意欺辱百姓,相反,他們要庇護百姓,讓百姓能依靠官府。


    幾乎是千鈞一發之際,占流抽出腰間的長鞭,可還是晚了一步,隻見一顆腦袋被砍了下來。


    “啊……”


    鮮血往外直冒,王力的臉上全是血。


    乍一看,如殺神一般,可怖又血腥。


    “大牛哥,大牛哥。”


    “官兵殺了大牛哥,官兵殺人了。”


    占流衝上前去,狠狠一鞭子打在王力身上。


    王力哎喲一聲,像一隻被踩了腳的兔子上躥下跳。


    占流一把揪住他的衣服,目眥欲裂,怒吼道:“我讓你住手,你耳朵聾了嗎,為什麽要殺人?”


    王力縮了縮腦袋,辯解道:“上官,這也不能怪我啊,是這群刁民太過難纏,居然在書院重地撒野,我警告過他們,是他們不聽,怪不得我。”


    這話落在百姓耳裏,原本就因為薛大牛被砍感到憤怒,這下是徹底爆發了。


    “官兵不講道理,隨意殺人,兄弟們咱們跟他們拚了。”


    一時間,一群人衝了上來,好不容易控製住的局麵再次失控。


    身邊的官兵紛紛抽出了佩刀,眼看就要出人命,占流大聲吼道:“不許傷人,誰要是讓佩刀沾血,我要你們的命。”


    羽衛軍這邊,沒人抽出佩刀,而王力那夥人,在聽到占流的怒吼聲時,有好幾個人又把佩刀放了迴去。


    百姓衝上來不管不顧,想發泄心中的怒意,占流帶著一群人,憑著手上的拳腳功夫,打趴了不少人。


    王力憤憤道:“上官,你看見了吧,這些人全是刁民,要是任由他們鬧,非得出事不可,當務之急還是殺幾個人以儆效尤,我看誰還敢放肆。”


    占流紅了眼,一腳踹在王力腿彎處,一隻手扣住了他的脖子,“再嗶嗶,老子弄死你。”


    在占流威懾下,官兵始終沒有抽出佩刀,用拳腳把這些鬧事的製服了。


    ……


    早上還是明媚陽光,下午突然下起了暴雨。


    刑部衙門


    正在辦公的原霄收到了消息。


    “大人不好了,書院那邊又鬧起來了,出了人命了,剛才前堂來報,說是羽衛軍占將軍把鬧事的全部抓起來了。”


    原霄蹙眉,“又是書院,到底怎麽迴事?”


    “小的也不清楚,占將軍正在前堂等著,要不要把人請進來?”


    原霄擺手,“罷了,我還是親自去見見他,問問到底什麽情況。”


    他快步往前堂走,見到占流,連寒暄都來不及,直接問事情緣由。


    占流也沒瞞著,把事情經過簡單的說了一下,最後目光落在跪著的王力身上。


    “殺人的就是他,我阻止他一次,可他還是殺了人,我看不是意外,反倒是有意為之,這人得好好查查。”


    王力急忙辯解:“大人,小的冤枉啊,是這些刁民太放肆了,居然對書院動手,小的當時就想震懾立威,誰想到會真的殺人,那人也真是的,都不知道躲一下。”


    占流冷笑:“死無對證了,怎麽說還不是全憑你一張嘴,你既然想讓對方躲,那怎麽不知道下手時控製好,怎麽就會把人殺了,是有意還是無意,審一審自然就知曉了。”


    原霄對著當值的人道:“把人押進大牢審問。”


    王力大喊冤枉,可原霄不是那麽好糊弄的,占流都能看出其中蹊蹺,他哪能沒有懷疑。


    原霄歎了口氣,道:“書院鬧事就是個由頭,說來說去,躲在背後的人故意攪混水,要是不把人查出來,聖上那邊我也交不了差,占將軍這段時間還得辛苦你了,書院那邊還得靠你維持秩序。”


    占流擺擺手,道:“這是我的分內之事,原大人不必客氣。”


    兩人在岩門關時就認識了,也算是熟人,兩人又說了會兒話,才各自忙去。


    原霄把刑部的其他官吏叫了過來。


    “這事怎麽看都不尋常,這個段家需要查一查,鬧事的那夥人也得審問,對了,巡邏隊的王力也有嫌疑,張信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三日之內,必須要審出結果。”


    張信也聞出了其中蹊蹺,迴複道:“大人放心,屬下必定查清楚。”


    最近書院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好不容易招生結束了,結果牽連上了命案,其中還牽扯到一些人,甚至連張氏族人也有幹係。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故意鬧出心悅春桃的事,脫離了族人。


    原霄這一任命,表示了對他的信任,何嚐不是陛下的旨意。


    看來父親這一步棋又走對了。


    在官場上,自己還是有很多地方需要向父親學習。


    張信找到下麵的人,吩咐道:“查一查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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