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森這小子課上的不咋地,但是賺錢方麵確實是有點能耐!”閻老師咂著嘴說道:“前年大家鼓搗基金正紅火的時候,他突然把錢抽出來,還貸了幾十萬在縣城龍城小區買了六間門麵。去年初基金暴跌,很多人弄的是血本無歸;而房價猛漲,他轉手就賺了四、五十萬,縣城裏都知道咱們中學有個能人……”


    這蔡大森的經典事跡可是不少:那年剛來讓他代高一兩個班的物理課,他就雇老同學雷蘇北替他上課(他自己說咱不能耽誤學生,還給雷子買了根價錢得好幾百的磯釣竿),雷蘇北隻好替他代了幾節,學校說這樣不行。蔡大森於是自掏腰包購置了投影儀和網絡設備,請浙江的一個名教師來了個網上實時互動授課,效果居然不錯,幾個教物理的老師也自發到班裏去聽課,雷蘇北當時就感慨“原來真是井底之蛙,不知道外麵的教法是真精彩”!後來學校建設了校園網、給老師配置了筆記本電腦,教室裏安裝了電教設備,這些都開了本縣農村中學的先河,蔡大森第二學期也就不再代課,而是優哉悠哉地進了實驗室……


    他教學校裏的幾個老師先是買基金後來是炒股票,雖然有賺不賠,但賺的不多,有幾個覺得可以了決定單飛,有的就賺的很多(當然也有折的),於是就名譽不好。蔡大森說他炒股從來不炒暴利股,風險太大,像賭博,賺就血脈賁張,跌就吐血跳樓,精神損失太大……去年股市反覆了幾次,他把資金抽出來之前挨個通知了幾個股民老師,沒人信他,後來一路下跌,4000點的時候他苦口婆心地勸說大家出市,還是有人存在幻想,他就寫了個字據,說明如果股票漲了他負責賠償大家損失的百分之五十,如果再跌,大家不需要出一分錢,才把幾個戀戀不捨的拉上岸來……結果股市一路下滑到1600點,從那以後,學校裏外都知道了他的義氣,大家對他的稱唿也由“小蔡”、“蔡包子”轉成了“大森”、“蔡老師(seier,輕聲、兒化音,方言裏指老師傅、能人的意思)”……


    “對了,後天也就是周六晚上,大森說這買了車,邀請我們全體物理組的老師到縣城北關的全羊館去嘬一頓呢!”雷蘇北說:“他這迴是擺足了譜,找了鎮裏的那輛商務大奔,說要讓縣城的看看咱鳳凰城中學的老師既有錢,也有品位……訂了四隻烤全羊,吃倆帶走倆……”


    “這倒像土財主進城,就是吃喝,哪裏有什麽品位!?”齊展嘿嘿笑著說道:“四隻,派頭可是夠大的!烤全羊,說說我口水都下來了,真羨慕你們物理組有個大款,那麽好口福……”縣城北關的羊肉雖然不像鄰縣的狗肉那麽曆史悠久、聲名遠揚,但也是口味絕佳,堪稱本縣名吃、本地一絕。


    “大森這傢夥當年和我一起考上泗州師範,也是正經本科!”雷蘇北搖頭嘆氣,“可惜後來……”


    “雷子,可惜什麽!”閻老師發表不同意見,“你們是同學,人家大森混的錢比你多;要說名氣,隻有教物理的知道你雷蘇北厲害,人家大森可是不教物理的、縣城裏很多人都知道的鳳凰城中學的那個蔡菲特!”


    “我是說他學的是物理教育,本來可以成為一個好物理老師的,現在都遠離講台了,可惜……”雷蘇北分辨說。


    “你還是迂了!各人有不同的活法,有自己的精彩,何必強求!”齊展也不同意他的看法:“咱們的精彩是體現在課堂上,學生那聚精會神、崇拜的眼神裏,大森的精彩是在商戰中把握稍縱即逝的機會、體會那種運籌帷幄的感覺……”


    “說的對!說的好!但是人家大森的成功可以體現在金錢上,咱們幹的再好,也隻能安貧樂道……”李直站起來,嘆氣說道,“當教師自古就是清貧的代名詞,要想富就得像大森這樣心思不能放在教學上,或者期盼哪天撞大運買張彩票不小心中了五百萬……”


    “咱們國家還是沒有把教育放在足夠的位置上!”雷蘇北一本正經地說道,“如果能像人家日韓,提高教師入行的門檻,把教師的待遇定在國家公務員甚至國家公務員以上,全社會來重視教育……”


    “那樣就好了!那樣國民素質才會因教育而真正提高,國家才可以真正富裕和強大!”齊展隨聲附和。


    “肉食者謀之,又何間焉!”閻老師來了句古典,“咱們也太憂國憂民了罷,還是老老實實靜下心來備節課吧……”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齊展有感而發,不肯罷休:“昨天我看了一個講中國人出國旅遊的係列片,看到國人的一些不文明行為造成的惡劣影響,真是有辱國格,讓人臉紅,教育的失敗呀……”


    “我也看到了!”閻老師聞說來了興致,“比如住賓館,早上起來,唿朋喚友吵鬧,服務人員勸說,還振振有辭地對人家說我付錢了,我是顧客、我是上帝……天,這是人家外國人見到的最垃圾、最無聊的上帝了!”


    “日本人也是不講究!”李直也發表評論,“在日本的賓館衛生間裏,特意用漢字,不是台灣人、香港人或者海外華人圈子裏使用的繁體字,而是大陸人看得懂的簡體字寫的‘禁止踩踏抽水馬桶!’……”


    “還不是人家發現隻有咱們大陸人有這種不文明的行為,所以……”


    “大陸改革開放以來重視經濟建設,咱們大陸人物質上是富起來了,但精神上依然是窮的!國民教育沒有跟上……”


    看來,大家針對這個話題的熱烈討論又得維持至少一節課的時間……


    中午飯後,教室裏又是嘰嘰喳喳很熱鬧的樣子。


    “小芸,明天星期嗎?”蔣晴這樣問道,大家都覺得田歌這樣叫許芸很親密,也都不再叫她“許大記者”、“大象”啦或者“老包”啦什麽的綽號。


    “不星期!要調休中秋節!”許芸已經問了舅舅,這迴給的是肯定的答案,“咱們周六上周一的課,周六中午離校,周一下午返校!”


    “那中秋節國家法定的節假日呢?”田歌不明白,就奇怪地問道。


    “恩!?”許芸不以為然地笑笑,“咱們農村中學就是這樣子呀!往後還是兩周星期一迴呢,這有兩天在家能夠過個中秋節已經算夠開恩的了,咱們想都沒想什麽法定節假日!鴿子,你慢慢就習慣了……”


    “這還是跟你們南方學的呢!說南方的經驗就是‘瞅!死瞅!往死裏瞅!’隻有時間熬到了,才能考出好成績!”季冉補充道。


    “哦!是嗎?”田歌更加驚訝,好像省城不是這樣呀,隻是老師相對比較忙一些,想南方這個概念範圍太大,那這是哪裏的經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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