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岩從一樓前台晃到之前自己在業務部那個隻坐了一天的辦公室,業務部如今的副經理心裏直打鼓,擔心自己坐了單大少原本的位子會被記仇,單岩卻隻在辦公室裏轉了一圈,晃了晃,看了看書桌大班桌茶幾沙發書櫃,最後道:“你這個辦公室,東西還都是之前準備的?”


    副經理不敢怠慢,道:“是,我來的時候都是原樣。”


    單岩漫不經心道:“沒修什麽東西換什麽東西?”


    修東西換東西?副經理仔細想了想,這才想起似乎是修了個大班桌,又搬了些材料合同進來,其他的就是電腦都沒有換過。


    副經理如實迴答,單岩繞著大班桌轉了一圈,走到椅子後麵,低頭看到了大班桌桌角裏一塊明顯修補過的痕跡,什麽也沒說,直接走了。


    這次,他直接上樓,去了海外部梁澤的辦公室。


    這是單岩一直以來的心病,他有問過黎夜自己當天為什麽會突然這樣,黎夜當時說是因為鬧鬧自己的原因,但單岩根本不相信,單岩相信黎夜蠻著他一定有他的理由,他信任黎夜。


    但單岩也知道鬧鬧不會無緣無故這樣,肯定是有什麽原因,他記得清楚,黎夜那天有問他吃過什麽。單岩了解黎夜,那時候的黎夜不愛說話,緊要關頭說的每一句話肯定都有他的深意,所以單岩猜測當時應該有外界刺激才會這樣,要不然黎夜不會這麽問。


    單岩之後反覆思考過很多次那天的事情,甚至迴想了之前的兩天,但吃飯喝水都非常正常,如果真有什麽特別的話,就是他那天是第一天正式入職做業務部副經理的位子,在辦公室坐了一天。


    單岩反覆迴想揣摩當時的每一個細節,覺得很可能是辦公室有問題,直到剛剛他去那件辦公室,看到了大班桌桌角。


    當時給他的東西肯定都是新的,副經理上任也在他離開之後沒多久,一個新的辦公桌,用了一次竟然就需要修補?要麽,那個桌子裏有什麽幹坤,要麽,他們集團恐怕需要更換採購部的負責人了!


    單岩進了梁澤辦公室,梁澤給單岩倒水烹茶,兩人這還是滿月酒之後的第一次見麵,單岩和梁澤隨便聊了幾句,問了問俄天然最近的項目進度,最後話題一扯,道:“對了,當時樓下辦公室大班桌桌角的東西,哪裏去了?”他覺得梁澤未必知道,但他記得當時黎夜開車送他去醫院時是提了梁澤的名字,具體他不記得了,隻記得提過。


    當然他隻是順便套梁澤的話,反正他要了解,去黎夜那裏死纏爛打肯定也能知道的。


    梁澤頓了頓,這事情隔了這麽久當時是被黎夜一手壓下的,說是單岩生孩子不希望他知道,怎麽現在就已經知道了?


    這要換了其他人,梁澤豐富的交際經驗肯定會告訴自己這是在套他的話話,這問的人是單岩,梁澤腦子轉了兩圈,便沒有想到單岩這是在套他的話,因為他覺得以單岩和黎夜的關係,單岩要問一開始肯定是先問黎夜不會先問他,問了黎夜,黎夜沒說接著肯定會轉頭告訴他和他打個招唿別告訴單岩,這要是說了,也就無所謂打不打招唿了。


    梁澤便道:“石頭已經還迴去了。”


    真的有東西!單岩眼神倏地一沉,緊緊盯著梁澤,反問了一句:“什麽石頭?”


    梁澤心道不好,可這次,他想忽悠過去說沒什麽都不可能了。


    第42章


    如今梁澤是不想說都不可能了,單岩那副漫不經心的表情之下是咄咄逼人的眼神,他要是不說或者找個什麽話頭搪塞過去,梁澤相信單岩下一秒肯定會讓陳喬斷了自己在銀行的貸款,順便把自己從單氏踢出去。


    形勢麵前考慮再三,梁澤最後還是說了,包括錢安寧的事情也說了。


    單岩聽完直接就從梁澤辦公室走了出來,什麽都沒有說,麵上也沒有什麽表情,梁澤在後麵追上去,看著單岩,開口道:“單少爺,你沒事吧?”


    單岩默默轉頭看了他一眼,“上你的班吧。”兀自走了。


    單岩獨自去了天台,他現在需要一個場所讓自己好好冷靜一下,他還想抽根煙,他從來沒抽過,以前不覺得煙是個好東西,現在卻迫切的覺得煙對男人來說是個不能解難卻能排憂的排憂品,心煩意亂的時候,點燃的香菸就好像慢慢一點點融掉內心中的那些煩躁,撣下的菸灰也好似能把那些煩躁掩蓋起來抹平。


    單岩去頂樓天台站了一會兒,搖搖遠望著能夠看到市區金融街半邊的全貌,高樓大廈櫛比林立,樓下街道車輛川流不息,他腳下,是單氏集團的舊大樓,對麵是集團十年之前造的一棟新大樓。


    能看見聽見之後,單岩也覺得這個世界是無比吸引人的,吃喝玩樂豐富精彩,這麽美好的世界和人生一定要好好享受,所以一定要努力工作,拋開權力這飄渺的東西不談,錢卻是個至關重要的好東西。


    他也承認自己生來就比很多人擁有更多的東西,他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的,現在就算不工作不努力,他還是有大把的鈔票,這就是一個獨一無二的出生給自己帶來的好處,生來就是天之驕子,千萬分之一的概率,羨慕都羨慕不來。


    但單岩想不通的是,因為他有羨慕不來的出生,所以他的人生就要遭遇這些?親人的疏離背叛,利益麵前家人對他性惡算計的用心?


    前世那場大火好像還是上個月的事情,一切都還在單岩腦海中徘徊,現在那場火竟然也引到了孩子身上?


    到底是多麽惡毒的人才會用這樣的手段?!輻she?這根本就是要弄死鬧鬧!


    單岩無法平靜,迴想幾個月之前,他白天還坐在辦公室裏沉浸著對黎夜的愛慕之中,晚上孩子就出事了,如果當時晚了一步呢?如果當時黎夜沒有來接他而他又去開會了呢?


    單岩不敢再往下去想,他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往上冒,鬧鬧肉嘟嘟的臉出現在腦海裏,接著是當時他躺在手術台上透過無影手術燈刺亮的光線看到營養槽裏還一點點大的小崽子,程雅勤的臉,還有一塊黑色的帶輻she的石頭。


    程雅勤,輻she隕石,鬧鬧,單岩把這幾個關鍵詞在腦海裏一想渾身都是冷汗,他站在天台扶手欄杆邊上,一手抓在欄杆上死死捏著,手心都是cháo濕的冷汗,可是這三個關鍵詞一晃,單岩心裏像是突然抓住什麽一般,他順著那股感覺朝內心裏慢慢摸索過去,用力想了好幾分鍾才陡然想起一件事情——輻she!


    程雅勤是從哪裏弄來那個輻she隕石的?還有如果那個石頭真的是帶著輻she,那輻she可以對孕婦產生影響的話,他媽媽呢?單明眸呢?


    單岩這麽一想,矗在那裏渾身都僵了,他突然想到一個假設,如果當年程雅勤把同樣的石頭放在他媽媽的辦公室裏,媽媽當時剛好又懷了自己,會怎麽辦?


    人類的孩子是不會觸發什麽晶片程序的,那肚子裏的孩子長期受到輻she影響,嚴重的可能生出畸形兒或者流產,輕的話——像單岩這樣從小就眼瞎耳聾?


    單岩一手握著欄杆,腦海裏突然一黑,輻she不但對孩子有影響,有母體也一樣有影響——單明眸是在他十幾歲的時候就去世的。


    當單岩腦海裏如同化學反應一般冒出這一臉竄的想法之後,他終於知道黎夜為什麽要瞞著自己了——這是個殘酷的黑洞,一旦吸進去,就會看到黑洞裏醜陋的真相和麵目可憎的人心。


    單岩在天台已經站不下去了,轉身朝出口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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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雅勤最近有點焦頭爛額,她早幾個月之前就幫單立行想好了出路,俄天然的項目現在在全麵招標,她也想借著這個機會沾上點光,不管怎麽樣,她都要拉單立行一把。本來現在開公司也容易,資質方麵隻要交給會計事務所就可以了,可不知道為什麽,程雅勤的公司資質一直就辦不下來,沒有資質工商稅務銀行那邊就更加別提了。


    程雅勤就想不通了,普通的會計事務所辦不下來她就找大的會計事務所,大的會計事務所辦不下來她就找關係背景硬的,可偏偏還就是辦不下來。前前後後跑了好幾趟,竟然什麽都辦不下來。


    辦不下來資質,開公司的事情也隻能暫時擱淺,可程雅勤自己的事業這邊也無緣無故受阻,出口到國外的那批紡織品竟然被直接退了迴來,退迴來也就算了,海關竟然抽查到他們,說是產品問題很大不合規,不單單要罰款,這批貨還要就地銷毀。程雅勤查到自己的紡織工廠,從上到下一層層往下查,最後氣得吐血,原來是工廠中層出了蛀蟲,中層幹部和工廠部門一車間組的組長串通了減料,把多餘的原料拖出去賣給其他小作坊,從中牟利賺錢。


    程雅勤氣到吐血,中層都是她自己親自提拔下來的,組長都是她一個個選出來的,她自認為對這些人不錯,結果沒想到卻養了一群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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