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岩鬆開了陳喬,重新把桌子上的墨鏡戴了起來,拿過桌上的便簽本和簽字筆寫下了黎夜的電話號碼,道:“或者幫我轉帳,或者你迴頭打個電話通知單家我來過,你隨意。”說完朝黎夜抬了抬手,帶著人和自己的銀行卡轉身離開。


    客戶經曆看看單岩又看看陳喬,想了想,立刻轉身跑了出去送單岩他們下電梯離開。


    坐電梯下樓的時候,單岩脖子一耷拉吐了口濁氣,朝電梯上一靠。


    黎夜道:“我怎麽覺得你今天不是來轉帳的?”


    單岩笑了一下,摸了下鼻子有點心虛。他沒和人正麵對正麵的有過衝突,該怎麽虛張聲勢他都不懂,所以之前他在山莊的時候還專門找了個複仇的電影看,裏麵的人就是這麽幹的,今天他也算是依葫蘆畫瓢,現在想想剛剛說的話似乎有點太幼稚了,不過他心裏還挺痛快的。


    他道:“那卡是不可能隨意凍結的,我本來就不是來轉帳的,我隻是找個地方來練練膽子。”


    練膽子?黎夜一愣,“你不怕那個陳喬迴頭和歐風說你能看見的事情?”


    單岩轉頭道:“怕什麽?還有兩個月我二十歲,還是要出現在所有人麵前的,到時候人人都會知道我看得見了。從單家出來的時候我就拋開顧忌了,反正不夠狠就要被人害,不就是這種弱肉強食的規則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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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貴賓接待辦公室,陳喬握著手裏的話筒,食指放在號碼盤上,一直猶豫著沒有按下去,臉上一副相當痛苦的表情。


    客戶經理折迴來之後看到他的領導這樣,立刻跑過去一把奪過了電話。


    陳喬皺眉道:“你做什麽?”


    貴賓接待室門鎖著,那客戶經理賊精明的和自己的頂頭上司道:“行長,你可想清楚了,他可是單岩!單家正兒八經的繼承人!”


    說著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開微博bbs等各方消息,遞到陳喬麵前道:“單陸兩家昨天的訂婚宴最後鬧了什麽事情網上沸沸揚揚的,反正單立行進醫院是真的,單岩失蹤不知道真假。但管他失蹤不失蹤,行長你想想,他剛剛在你麵前,摘掉墨鏡,他是看得見的!他不是瞎子!他二十歲當天就要繼承股份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啊,別人早就開始議論了,說他才是真正上流圈的太子黨!他要是個瞎子,他隻能把股份委託出去啊,他不瞎,他委託個屁啊!”客戶經理說了髒字,趕緊捂住嘴,改口道:“他爸爸又不姓單,他才是單家那麽多產業的繼承人,得罪他有什麽好處?還有兩個月,”說著豎起中指食指筆畫道:“兩個月,他就是集團真正的主人了。”


    陳喬靠迴了椅背,把領帶徹底拉鬆了,抬抬手道:“對,你說的對。”


    其實單岩這次來的本意,一方麵是想練個膽子,另外一方麵就是想露個臉,他覺得陳喬是一定會把自己看得見這件事情通報給歐風以拍上單氏集團的馬屁的,他已經不需要裝瞎子了,他就是要讓歐風知道。


    隻是人生的奇妙之處就在這裏,誰都不知道,什麽人會做什麽樣的選擇——陳喬是沒法保持中立把自己摘出去的,他需要站一個隊,現實社會的規則是必須站隊,想要吃肉想要爬上更高更遠就要站隊。


    而在客戶經理的利弊分析的敘述之下以及他自己心裏權衡之後,陳喬一咬牙,竟然選擇了什麽都不說,無形之中,站到了單岩這方的陣隊中,在這之後,也幫了單岩好幾個大忙。


    第25章


    對單岩來說,之前幾乎沒有露過麵也是有好處的,這讓他就算戴著墨鏡堂而皇之進了銀行的大門,除了陳喬和他那個客戶經理跟班,也幾乎沒有人知道這天帶著黑金卡來過銀行的這個青年就是單岩。


    陳喬這人雖然精明,但也是那種會踏實做事的精明,他想著人多嘴雜,單岩是從銀行大門進來的,保不準有人知道了背後告訴單家,於是便親自給單家那邊打了電話,轉到了歐風那裏。


    他在電話裏說,單小少爺確實來過,後麵還跟著一個高個子的男人,拿了黑金卡想要轉帳,不過後來因為聽說轉帳需要時間過渡,想了想就不了了之的走了。根本沒提單岩的眼睛已經看得見這件事情。


    歐風表示知道了,果然如他所想,單岩是自己主動離開的,而且確實跟那個黎夜在一起。但他也不能在電話裏說什麽,現在沒人知道單岩已經離開單家了,他要是多嘴問一句其他的,搞不好就給自己引來各種事端。


    掛了電話之後,歐風坐在集團大廈的辦公室裏沉默的思考了一下,單立嬌性子野她媽都管不住,手裏的股份都還在程雅勤那裏,就算和陸家退婚了在這個節骨眼上也鬧不出什麽大事。


    至於單岩和那個黎夜,這是歐風最最想不清楚的地方——單岩因為眼睛耳朵的原因,從小就被單明眸保護得很好,單明眸死後他也就一直簡簡單單活在山莊裏,接觸不到什麽人也接觸不到什麽複雜的環境,除了保姆傭人就是他們幾個人,單純的人過簡單的生活,單岩怎麽可能會選擇離開?而且還是和那個黎夜?


    歐風眯了眯眼睛,他記得很清楚,程雅勤說過的,那個老師根本就是無根男,這種男人都算不上的人,到底用了什麽花言巧語誆騙了單岩離開?


    拋棄住了二十年的山莊跟一個認識剛剛半個月的老師離開,歐風根本不相信單岩會做這種類似於“私奔”的事情。


    難道是那個男的綁架了單岩?也不可能,如果衝著錢,也不會這麽直接就帶著單岩去銀行,還直接見客戶經理和副行長。


    想來想去,最後唯有一個揮之不去的念頭在腦海中徘徊——單岩是自己離開了。


    歐風想到這裏坐不住了,內線接通助理說自己有事出去一趟,拿起外套和車鑰匙離開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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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虧得這麽多年單立行在國外混著圈子吃牛肉喝牛奶打棒球健身,體格養得很健壯,不是單岩那一丁丁的小身板,再加上從七八米的地方摔下來的時候躬身曲腿抱頭護住了關鍵部位,這才沒有傷到性命。


    用醫生自己內心獨白裏的話說就是,沒有致命傷隻是傷了脾髒骨頭,腦震蕩也沒有,真的是萬幸了。


    從昨天到今天,忙著處理山莊的事情、找單岩、壓媒體、還有公司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歐風忙得都沒有時間來看一下單立行,等他過來的時候,單立行已經安安靜靜在病房裏插著一身的管子沉睡著。


    兩個保姆陪著程雅勤,程雅勤從昨天晚上出事之後就開始哭,哭到單立行從手術室被推出來,哭累了就趴著睡,醒來了看到單立行這個樣子繼續哭,當媽的哭得肝腸寸斷,本來出國這麽多年難得能見上幾麵,這次迴來一趟竟然出了這種事情,程雅勤心都裂了。


    歐風進病房的時候看到程雅勤沉默的坐在床邊看著自己的兒子,女人往日的神采雍容不再,弓著背癱坐著,像是卸掉了身上所有的精神氣。


    兩個保姆看到歐風進來就很自覺地出去了,程雅勤轉過頭來,眼珠子紅彤彤的眼睛凸顯著,啞著嗓子道:“你怎麽才來?”


    歐風轉頭鎖上病房門,走到程雅勤旁邊,兩手放在女人肩膀上安撫著,視線落在床上的單立行臉上,眉心皺著,心裏也十分不是滋味,但他比程雅勤冷靜,現在單立行沒什麽大事了,他反過來想想甚至覺得是單立行一開始不懂事自己跑迴來才會釀成得現在這個後果,連帶著昨天所有的事情,歐風心裏除了難受還是壓著一股氣沒處發泄的。


    歐風道:“現在怎麽樣?”


    程雅勤很自然地靠著歐風,道:“醫生說幸好護住了頭沒有撞到腦子,脾髒破了,還有骨頭,反正一堆亂七八糟的專業詞我也聽不懂,現在的情況據說還好,等他醒了就行了,慢慢養傷,沒有大問題。”


    歐風看著床上的青年:“手術後沒醒過?”


    程雅勤“啊”了一聲,想了想道:“今天早上六七點的時候醒過來一次。”


    歐風沉著雙目:“沒說什麽?”


    程雅勤一愣,這會兒也不像之前那麽感性了,理智都迴歸了大腦,昂頭道:“他當時確實是說了什麽……我沒聽清,好像是說單岩。”頓了頓,“怎麽了?”


    歐風放開程雅勤,轉頭朝門的方向看了一眼,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看著程雅勤道:“單岩不見了。”


    “什麽叫不見了?”


    “昨天出事之後,就一直沒有找到他,還有那個新來的老師。今天銀行給我電話,說他一大早去了銀行要辦理黑金卡的轉帳。”


    程雅勤瞪大了眼睛:“他想做什麽?他這是離家出走?”


    歐風正要開口,程雅勤突然壓著聲音驚叫道:“之前我就說過,單岩不對勁,你還說我多想!!說他心思單純!!你看吧,程雅融從天台上滾下來,現在又是立行,肯定是他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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