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岩秉著唿吸瞪大著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發藍光的稜柱表麵依舊有無數的she線在穿梭,大概半分鍾之後,稜柱身上的藍光she線瞬間消失,原先黑色沒有任何特別之處的小黑盒子就這樣變成了一個通體發著透亮淡藍色的稜柱體。


    黎夜抬手把稜柱握住,貼在了單岩的小腿肚後麵,貼上去的瞬間單岩感覺到好像有冰涼的東西穿過皮膚肌理進入了肌肉和神經,他低頭看去,發現那稜柱又變了,如同攤開的薄膜一般貼合在自己的腿肚子上。


    沒幾分鍾,薄膜恢複成稜柱體,單岩驚愕中看到自己原先腫脹得不成樣子的小腿竟然就這麽好了,黎夜又如法炮製的把東西貼在了另外一條腿上,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內就治好了單岩腿上的傷。


    稜柱自己飄在空中,黎夜仔細查看了單岩的腿,發現沒什麽問題就隨意的伸手彈了彈稜柱,稜柱就好像浮在空中一般,被黎夜這麽一彈反推到了牆邊的角落裏,靜靜發著藍光。


    單岩和卡卡同時忍不住朝著牆邊的那個小玩意兒看過去,卡卡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已經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表情來表示震驚了。


    單岩咽了口吐沫收迴目光,現在不是表達驚訝的時候,他能夠感覺道黎夜不高興,不是有一點,是非常不高興,特別不高興,沉默的樣子似乎特別生氣。


    雖然他也不知道黎夜到底在氣什麽,但此刻寄“外星人”籬下的單岩還是十分聰明又乖巧的站了起來,低聲道:“對不起。”


    黎夜已經轉身了,正要出去打盆水,聽到單岩這麽一說立刻轉身低頭湊近。


    單岩被突來的大臉和湊近的鼻樑逼得硬生生又坐迴了床邊,黎夜的臉卻依舊湊得很近,幾乎隻有幾毫米的距離,男人看著他,表情幾乎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肅穆:“道歉什麽?”


    單岩大氣不出一個,沒吭聲。


    黎夜眉頭挑了一下,深水下寒冰一樣的表情終於迸裂出寒意:“你知道自己的處境和弱小,卻又把自己置於危險中,如果今天掉下去的是你,直接就死了,我也沒法救你。”


    如果現在是其他人這麽說,單岩是不會表現得很心虛的,但不知道為什麽一到黎夜這裏,單岩心虛得恨不得立刻找個坑把自己的腦袋埋進去。


    “對不起。”


    黎夜收迴身站了起來,在床邊垂眸看著單岩,忍不住暗暗吐了一口氣,其實不用問都知道當時的情景應該是怎麽樣的--單家山莊的保鏢防衛係統差得一塌糊塗,其實除非是正規軍方,否則在黎夜看來這種程度的保衛完全沒有任何用處,一旦出事根本經受不住危險的考驗,但就算是山莊保鏢不給力,對單家那些普通人來說也足夠了,所以黎夜問都不用問就能猜測到,對方了解山莊的情況,是單家本家的人;同時對方應該是個體格強壯的男人,了解人體肌肉神經構造,兩腿踢得單岩直接跪下去,接著捂住了單岩的嘴巴,以防止他的唿喊驚到其他人,再將人從窗台上推下去。


    外人能防,熟人卻是防不勝防,當時如果不是單岩極強的求生意識攀住了邊沿,肚子裏的小崽子又助力幫了一把,單岩這個體格,這麽高的距離摔下去,不說當場斃命,但也很可能是救不迴來的。


    黎夜的這通氣其實沒有這麽大,但男人麽,對自己人總是格外留意在某些特殊情況的要求上總是區別於他人的。


    他想讓單岩知道這件事的後果有多嚴重,又想讓單岩警醒自己的弱小與無能--身擔家族的責任,同時自身條件極度薄弱,不想懦弱下去,就隻能變強。


    黎夜這樣的戰鬥種族知道怎麽讓一個人變強,但更加知道變強的前提是有足夠的警覺,否則十條命都不夠他玩兒的。


    單岩在這樣緊繃的氣氛下迴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事情也暗自心驚當時一步之差的後果,如果掉下去的是他,現在哪裏還會坐下來低聲下氣的和黎夜說對不起?


    他還是太過弱小警惕性太低了,當單立行沒有任何預兆的出現在房門口推開房門並且帶著那種表情鎖上房門的時候,他就應該立刻警覺有所行動,而不是一聲不吭地坐在那裏黯然傷神單家隱藏在真相後的那些凹糟過往。


    單岩垂著眼睛想著,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他忍不住抬手拽住了黎夜的西裝下擺,除了對不起也不知道要說點什麽,可這個時候又不需要說對不起,他隻能抬眼看著麵前的男人,用堅定又自我剖析的眼神告訴對方,他都明白了。


    黎夜這會兒徹底崩盤了,單岩那無辜的小眼神就好像一個毛茸茸代鉤的小爪子在他心裏撓啊撓的,釋放出的腦電波也是特別的勾人--雖然沒有獨特的意義,但那個感覺,就好像是在說--快來抱抱我,快來安撫我。


    黎夜心裏嘆口氣,又忍不住切齒的想,撒嬌就有用麽?撒嬌我就會動搖然後立刻原諒你麽?他是這樣的人麽?他當然不是!


    剛剛這麽想完,腳下抬步一動,伸手抱了抱床邊的單岩。(……)


    單岩被黎夜這麽一抱,心頭湧上了酸麻,對比單家的那些事情,他的外星人老師實在貼心得像個親人甚至愛人,本來經過這晚他的心都麻木了,不喜不悲的離開,可現在,他覺得自己的心還沒有麻痹,他能感受到黎夜的好,就好像生活有了光明的奔頭,而不是黑暗中的傴僂前進。


    卡卡感覺氣氛緩和了,起身走了過來,它預測如果自己跳上床可能會挨揍,便識趣的在床邊立起前爪,抱住了單岩的腿,搖了搖尾巴,就好像在說還有我呢。


    黎夜放開懷裏人,和單岩同時低頭看去,單岩摸了摸卡卡的腦袋,黎夜無語地想在這蠢狗的屁股上踹一腳,它抱單岩的腿也就算了,後爪就不能踩在地磚上麽?非要踩在他的皮鞋上?還一腳踩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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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身份證件和兩張特別的銀行卡,單岩什麽都沒有從山莊裏帶出來,換洗的內褲都沒一條。


    這天晚上,單岩度過了重生以來最輕鬆的一夜,什麽顧忌警惕都沒有,他撈著袖口褲腿隨意拖個拖鞋在小筒子樓的不大的天井裏對著水池刷牙,黎夜隻穿了一條褲衩,從井裏打了涼水直接舉在頭頂蓋下來澆在身上,沁涼的井水灑在單岩腳邊,歡快地如同夜晚的精靈。


    單小少爺在山莊喝水都是傭人端來的溫開水,從來沒碰過這個涼的水,嘴裏塞著牙刷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黎夜又打了一盆水,踢到單岩腳邊道:“試試。”


    單岩踢掉一腳的拖鞋踩進去,涼得他腳底板鑽到心口,嘴裏嘆著:“好慡。”


    黎夜抬眼幽幽看著單岩一眼,想著做的時候怎麽沒說慡,邊想邊又打了一桶水,舉起來澆在單岩的頭頂,嘩啦啦傾盆而下。


    單岩:“……”


    黎夜:“……”


    單岩嘴裏叼著牙刷撈著褲腿一腳還踩在盆裏,被這麽一捅冰涼的井水毫無預兆地蓋下來直接就懵了,腦袋上的頭發耷拉在額前滴著水,身上的衣服褲子都濕了,他無語的轉頭抬眼看黎夜,滿臉是水心裏流淚滿麵的拔出嘴裏的牙刷,他想--黎老師,沒你這麽體罰學生的。


    黎夜打井水撈捅舉臂潑水的動作一氣嗬成,等單岩渾身濕透了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他咳了一聲扔開手上的捅抬步走到單岩身前,單手捧住單岩的臉親了一口立刻轉身迴屋,試圖掩蓋自己的罪行。


    單岩:“……”


    這天晚上是農曆的月十六,頭頂無雲月亮格外的圓,單岩抬頭從小小的天井昂頭看去,那銀亮的月光好似照進小院子落在他心裏,照亮了他心中的一片天地,驅散開了他對於未來的迷茫和不確定。


    他甩了甩頭發攏了攏額前濕漉漉的碎發,明確又瞭然的知道,自己往後的路該怎麽走。


    時隔半個月,這才是他重生後真正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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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相比較單岩,單家這邊卻是一團糟糕。


    雖然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報的警,但歐風是絕對不可能讓事情朝著立案的方向發展的,他想辦法把事情給壓了下去,請走了警察送走了宴會的來賓和門口的媒體,親自坐鎮山莊,一直忙到淩晨一點多才有時間坐下來,而那個時間傭人保鏢們已經開始第四輪滿山莊尋找單岩了。


    而程雅勤跟著去了醫院,單立行還在醫院裏搶救,當媽的哭暈過去好幾次,一直在搶救室外守著。


    此刻單家主宅的大廳,歐風好不容易從一堆事情裏脫身坐了下來喝了口水,這邊管家來報告,說陸家人還沒走。


    歐風這才想起來陸家這未來的親家,出了這種事又拖到這麽晚陸家人其實也想走,但走不走是一個態度問題,陸止言的一雙父母也就不好在這個時候事不關己的離開。


    歐風起身去樓上的客房見陸父陸母,進門之前還想著陸家人倒是挺會做人的,正要表示感謝和歉意,可一進門,卻被房間裏的陸家夫妻兩個的表情給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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