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111、111 ...


    我這個人的酒品並不差,喝醉了之後不會打人罵人,通常而言是倒頭就睡的,頂多偶爾說些胡話什麽的。


    梁舒榕臨時接到了一個緊急電話要求她迴九處,她想幫我叫輛的士迴家,被我拒絕了。我一個人又喝了會兒酒,後來模模糊糊中似乎是程維的那個管家開車過來接的我。


    我跟著他上了車,車門一打開就發現後座上還有個人,即使醉得有些厲害,我還是辨認出那個高大英俊的身影就是程維。


    我幾乎是被程維單手拖到車上的,緊接著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程維一把扯過我,把我壓製在後座上,沉聲問:“她吻你了?”


    我大腦裏粘稠得厲害,愣愣看著身體上方的他,卻什麽也答不上來。


    後來的事情更加讓我確定自己是被酒精燒昏了頭,程維再怎麽說也不可能在還有管家在前麵開車的情況,對我做出這種事來。衣服被扯開,隻留下最裏麵的白襯衫,算是一定程度上的遮羞,我的身體一被他溫熱有力的手掌觸碰,就不可遏止地開始顫抖。


    我多少是覺得我們之間不該再有這種事情發生的,更何況還是在這種荒謬的情況下,在車上,前麵就是開車的中年管家……


    在這場荒謬陸離的夢境中,程維的神情除了高潮時抑著的激情之外,更多的卻是不願流露的情愫。他的親吻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來得霸道膠著,仿佛要攫盡我肺裏的空氣一般。


    我就像他手裏的一灘泥,被他反覆揉捏,換著各種羞恥的姿勢進入,開進城郊山道的時候,我分開雙腿強迫著坐在他身上,自下而上的抽動讓我的身體維持不住平衡,我拚命咬著嘴唇隱忍著過大的刺激,然而到別墅的前一段碎石路相當顛簸,那種猝不及防的深入讓我終於哭著喊了起來。


    程維卻沒有為此而住手,車子徑直開到主墅區,墅區的下人都事先被摒退了,程維在這荒唐到極點的夢境之中將我抱起來,隨意用大衣裹了,剛入了客廳就被壓在厚厚的白絨地毯上,腿被程維架起,隨後愈發肆虐地進入。


    程維真的是壓抑了太久了,這一夜輾轉纏綿,讓我有種非常不安的感覺,好像他已決心豁出去了一般,要將烙印深深的,最後印在我的身上。


    從客廳到樓梯,從床上到浴室,我的身體無法承受這般激烈的性事,到最後隻剩下痛苦,整個人仿佛溺入海水之中,體力絲絲縷縷全然被抽空殆盡。


    模模糊糊聚攏些意識的時候,我能感到自己的喉嚨幹燥的仿佛含了一口火,頭也暈眩得厲害。程維不在我身邊,淩亂的床上隻有我一個人。


    我費力地微微睜開眼睛,朦朧之中看到他站在窗台邊,正在打著電話,我聽到的內容不多,但是卻已足夠了。


    程維說了一句:“把祝霏帶到說好的地方,我馬上來。”


    程維走的時候沒有迴頭看我一眼,他不知道我已經醒了。我一個人費力地想要爬起來,然而身體透支得厲害,我幾乎是花了十五分鍾才把衣服全部穿好,撐著床頭櫃站起來時,腿不停地在發抖。


    我必須去阻止他,不管來不來得及,不管找不找的到,不管……有沒有用。


    祝霏是我最後的血親。


    我拖著高燒不退的身子,找過了很多地方。程維的別墅,劉景明家附近,餘家下屬的醫院,甚至是紅紗的辦公樓。


    我每走一步都像是背負著千鈞重擔踩在棉花絮上,頭重腳輕,一點力氣都使不上。由於出來得太急,後麵的傷口沒有處理,現在那種難以啟齒的疼痛灼裂感百般煎熬著肉體,我疼得麵色蒼白,卻一刻都不得緩地繼續奔走尋找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祝霏獲救的機率也越來越小。我近乎是絕望了,扶著公交站牌微微地喘著氣。


    程維有可能去的地方,我幾乎都跑遍了,如果他結束祝霏的地方是餘家老宅或是沈家老宅,那麽我連最後見祝霏一麵的機會都不會有。


    我費力地抬起頭,透過唿出的白氣,我瞥到了站牌上寫著的一個站點:望江橋。


    我驀然一凜,是了……望江橋,就是臨近江邊的那座人跡罕至的舊大橋,讀高中的那年,程維常會帶我去放煙花的地方。


    這裏我還沒有找過。


    打車趕到望江橋,一推開車門,冷厲的江風就如同刀子一樣刮在我的臉上,我裹緊了衣服,撐著已近極限的身子,走下那個熟悉的亂石坡。


    如果程維要選在這裏終結祝霏,那麽我很確定他不會去別的地方,他隻會在那個荒廢的橋洞下麵。


    尖銳的石子鋪在崖坡上,我跑得跌跌撞撞,江風吹得兩隻耳朵發痛,仿佛耳膜被刺破,我隱約看見橋洞口有幾個高大的人影,還有一點點微弱的香菸火光。


    我幾乎是倉皇地朝著那個方向奔跑了過去,顧不得後麵那燎骨入髓的撕裂般的疼痛,也顧不得透支的體力,還有高的可怕的溫度。


    “程維!!”還有幾十步遠的時候,我看見了那個背對著我的身影舉起了手槍,我近乎絕望地大聲喊了出來,“程維!!”


    太遲了。


    槍聲還是響起了。


    戴著消音器的槍頭並沒有發出太過刺耳的驚響,仿佛多年前我和他放過的劣質煙花一般,悶悶低低的一聲,在江風中幾乎為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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