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電影的地點好,所以以前是很有觀眾的,那時候,人們都還住在市區。不過後來,因為錄像機的流行,再加上城市向郊區擴散以及其他的種種原因,那個電影院也越來越不行,再後來,為了效益,就開始上演一些擦邊球的電影。


    在我十多歲的年紀,對這些也是有些好奇的,而且,那時候,到人民電影院看電影也是種刺激,是一種,探險。


    不過人民電影院畢竟是正規的,所以還是不敢上演那種真正肉慾的,一些露肉的,在現在來看根本不算什麽,或者說要算什麽,也可以加上藝術兩個字。


    那些電影的確夠藝術,我去看幾次,完全的看不懂。隻是雖然不懂,一些場景卻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記得看過一個這樣的電影:一個男的各方麵的條件都很好,長得不錯,是個醫生,還會討女人的歡心,唯一的怪癖就是喜歡餵養鬥魚--大概是這種東西,這種魚是一種兇猛的肉食動物,他們會自相殘殺,勝利者把失敗者吃到肚裏。


    這個男的很少餵魚吃東西,就算是餵了,也就是意思意思,所以那些魚就算是想對同胞手下留情也不可能。


    而每當一個魚被吃掉後,那個男的就會再買一條新的鬥魚,於是,周而往複。


    而那位男的另一個癖好,就是安排新女友和舊女友見麵,雖然說安排也許有些誇張,但他的新舊女友總是可以見麵。所以,圍繞在他身邊的總是不斷的失蹤。


    那個男的最後的結局如何我已經忘了,也許我根本就沒有看完那部電影。隻是裏麵有三個鏡頭令我印象深刻:玻璃缸中的鬥魚;電鋸;在他床上嘶叫的女性。


    他的新女友在上麵發出痛苦似的嗚咽,而他的舊女友,拚命的在樓下撕床單。那時候我對這些還是很懵懂的,隻記得那女人叫的猙獰。


    而現在,王晶就在這樣叫。


    他坐在我的身上,將我的東西放進他的體內,太過震驚,我對整個過程是有些模糊的,隻是記得自己很艱難的進到一個炙熱的地方。老實說,很痛,但也的確很刺激。


    王晶在叫,咬牙切齒的,我感到有什麽東西從他的體內流出來,空氣中好像多了份血腥的味道。


    “李威哥,我愛你,我愛你啊!”


    他滿麵通紅,眼中冒血,鼻子眼淚的流了一大把。


    我看著他,此時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驚愕。我完全無法理解,我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一個怪誕的夢。但顯然不是,我的那裏還在堅硬著,還在疼痛著,而王晶還在哭喊著。


    這是我的初體驗,但真的是無比的糟糕。雖然我是那個進入者,但無論是從體位還是主動性方麵,我都處於弱勢,這麽說也許有些可笑,但我的確有那種感覺,一種被強姦的感覺。


    在開始之處,我的一切印象都是清晰的、深刻的,但是當真正的進行下來,我唯一的感覺就是疲倦和麻木,我甚至忘了最後是怎麽結束的。


    總之,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看著白色的天花板,我仿佛想了很多,又仿佛什麽都沒想。我的頭很疼,但連這種疼都是有些模糊的。


    “小威,小威,你今天不去上班?小鍾已經來了。”


    母親在外麵叫我,也許叫了很長時間,但我卻不想迴答。


    “小威,你怎麽不說話?”


    母親的聲音有些急切,我終於開口:“媽,我沒事……”


    我一張嘴,自己都有些奇怪,這是我的聲音嗎?怎麽這麽奇怪?


    “小威,你怎麽了?生病了?”


    門把動了兩下,就沒了聲音,看來母親是去找鑰匙了,過了一會兒,她慌張的打開門。


    “小威,小威,天哪,你怎麽成這個樣了?”


    不知為什麽,我有些想笑,母親這個樣子,有些像電影小說裏經常會出現的誇張女性,特別是西方的貴族婦人,語氣中總有一種醒目的誇張。


    母親一定不知道我在想什麽,不過看到我笑了,她也放了點心:“小威,你這是怎麽了,哪裏難受,我們到醫院吧。”


    “是啊,李威哥。”小鍾也進來道。


    “我沒事,就是有些頭疼,讓我靜一下就好了。”


    “哎呀,頭疼也不能小看啊,有時候頭疼說不定是大病呢,小威……”


    母親喋喋不休,為了不讓自己的頭更疼,我隻有跟著去檢查。驗血、拍片、ct……


    一到醫院就要有挨宰的準備,從頭到腳都被關照了一遍。也就是現在,前兩年,這樣的檢查,沒毛病也要把我嚇出毛病了。


    “放心了吧,媽,我真沒病。”幾千塊錢,買一個放心,一個耳根清淨,也算是值了。


    “這一次是沒事,但一定要注意,別以為自己年輕力壯,就不會得病,隻有年輕的時候就開始注意,才能長命百歲。”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現在的醫院太不令人放心,母親並沒有因此而減少嘮叨,繼續折磨著我的耳朵和頭,我隻有連連點頭,不斷的表示我會注意。就算再不贊同父母的話,我也很少在表麵上反對。我已經令他們擔太多心了,能順著一點,就順著一點吧。


    我們說著來到大門,小鍾去取車,外麵的陽光很大,我拉著母親向陰影處挪,突然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李威!李威,是李威吧?”


    我轉過頭,就看到一個,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的身影。那人大概有一百八十多公分,但體重也好像有一百八十斤的樣子,大腦袋,戴了一副眼鏡,正在用以他的身形說得上矯捷的姿態向這邊奔來。


    那人奔上來,一拳打在我的肩上,露出一口白牙:“李威,好小子,終於見到你了!王晶那傢夥再也沒話說了吧!”


    第51章


    十年,不是一個太短的日子,有可能令一個城市翻天覆地,比如說k市,過去的郊區成了現在的開發區,過去的土房成了現在的高樓大廈。過去我曾很為這十年的時光感嘆,但是現在我發現,我感嘆的還太早了。


    十年,會令一個城市變化很大,但更有變化的,卻是人。那個高大肥胖的如同人型坦克似的傢夥竟然是呂光!


    可能是我變現的太詫異了,呂光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嗬嗬的笑道:“我現在是不是太胖了?”


    我吞了吞口水,不知道怎麽說。不管從任何角度,哪怕用上西方人的思維,呂光都是可以用肥胖來形容的。但是,就像在禿子麵前不能說和尚一樣,在胖子麵前也不能說胖的,就算呂光不是女人,這種話我想他聽了也不會高興。但要我說他其實還很苗條……我實在昧不起這個良心。


    最後我隻能胡亂的應道:“還好,你個子高。”


    “得了,你也不用說好聽的,我什麽樣,自己知道,今年的腰圍又比去年粗了兩寸,但沒辦法,管不住嘴啊。”


    他拍了拍肚子,一臉的感嘆。我這才發現,這十年變得最大的不是他的身材,而是他的性格。以前的呂光總喜歡靜靜的坐在那裏,很少開口,但一說話就直指要害,而現在,好像開朗了許多。


    受他的開朗影響,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笑道:“食色性也,這愛吃是人的天性,倒是沒必要管的。”


    “妙,這話大妙,李威,我一直知道你小子是個妙人,果然沒讓我失望。怎麽樣,好容易遇到了,你可不能再跑了吧,一定要和我去喝一杯。”


    我苦笑:“今天是不行了,昨天剛喝多迴來,這不頭疼鬧的都來上醫院了,再喝就要命了。”


    我老媽在一旁道:“這個是……小光吧,小威可不能再喝了,再喝真不行了,今天他都起不來呢你們年輕人啊……”


    事實證明,嘮叨神功是無人能敵的,不過幾分鍾,呂光就隻剩下求饒的份了,再也不敢說什麽喝酒,隻有留下我的手機號,說什麽以後再聯絡。


    讓小林把老媽送迴去,我又一次去了“魚魚”,不是我有多麽愛崗敬業,而是我不敢一個人呆著。有人有事情,我還能裝作不在意,一個人,不知道我會想些什麽。


    我現在很少親自動手,大部分時間都是背著手四處看看。現在是個數位化的時代,做飯也一樣。雖然翻鍋的順序、勺子的舞動無法數字話,但多少菜用多少鹽多少油卻是可以定下標準的,我要做的,就是看這些東西是不是都合格了。


    我到“魚魚”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十一點了,一般來說,這已經是營業時間了,但是前台除了迎賓小姐卻沒有其他的服務人員,迎賓小姐見到我一愣,有禮的打招唿,表情卻有些古怪。


    “出了什麽事?”我問。


    “沒什麽,就是又來了一個……師父。”


    我點點頭,心中卻有些疑惑。“魚魚”的師父一般就是指廚師,如果要添廚師的話,張叔一般都會先和我說一聲,有時還會問一下我的意見。但是昨天我一點都沒有聽他提到過,今天突然冒出來,總有些突兀。


    “張叔他們都在後麵?”


    “是。”


    我來到後麵,就見一堆人都圍在廚房那裏,看不到裏麵,卻能聽到張叔的聲音:“已經對你們介紹過了,這個呢,就是任之遠師父,任師傅是湘菜高手,一級廚師,可是我花了大力氣才請來的。你們以後要尊敬任師傅,要好好和任師傅學習。”


    下麵的人自然哄聲應諾,張叔又道:“現在,請任師傅說兩句。”


    “張大哥真的是太誇獎我了,其實能來到‘魚魚‘是我的榮幸,我年紀不大,雖然考了一個證,但其實還有很多東西要向大家學習的,希望我們以後能合作愉快。”


    下麵人也是嘩嘩的鼓掌,張叔又道:“好了,大家也都認識任師傅了,現在先散了吧,晚上我們再來給任師傅接風。”


    人們轉身離去,有的人沒在意,就直接走了,有的人看到了我,表情也變得和前門的迎賓一樣,還帶著點小心翼翼的感覺。


    這些人散去,我自然就看到了張叔和那位任師傅,他們也看到了我。那位任師傅的確很年輕,絕對不超過四十歲,按照等級的考試辦法,這證明他從很小的時候就考到了廚師證,然後按照兩年、三年、一次沒拉的升到了現在的級別。


    我看到了他們,他們自然也看到了我,張叔的臉上有一點錯愕和不自在。然後就笑著走了過來:“小威呀,不是放了你全天假嗎?怎麽又跑過來了?”


    “其實也沒什麽的,已經到醫院檢查過了,張叔不用擔心的。”我也笑了笑,主動開口,“這位就是張叔經常說的任師傅?”


    “啊,是是是,這就是我經常念叨的那個,這一次總算把任師傅給請過來了,你們以後可就是我們‘魚魚‘的招牌嘍。”


    張叔看向我的目光裏有些感激,我的心則冷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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