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一路過來,容皓軒忍不住咳嗽的次數越來越多。


    進了洞內,莫清顏借著投進來的月光將容皓軒安置在稍微幹淨的地方。


    “你等下”莫清顏到洞外找了些幹草還有樹枝木頭,一進來就是全堆在一起。


    伸手要挑出隨身帶的火摺子的時候,莫清顏手僵,火摺子掉了,大概是掉下山崖的時候弄丟的。


    停頓三秒,莫清顏順手取來幹草木塊和手指粗的樹枝,鑽木取火。


    稀碎的木質摩擦聲,而後是木質燒焦的味道,不多久,黑暗的洞逐漸出現了火光。


    她手都要酸了!


    莫清顏甩甩手,取來零散的樹枝搭建好小火堆,明亮的火光在稍微陰冷的洞內顯得格外的暖。


    等容皓軒醒來,麵前火堆暖融融,而莫清顏正蹲在火堆旁邊放樹枝木材。


    “脫衣服”莫清顏背光走來,等她半蹲在麵前的時候容皓軒才看到她手上拿著布料還有些草藥。


    容皓軒知道,她這是要幫他處理傷口。


    “看什麽看,我給你脫”莫清顏霸氣,放下手上的東西就下手給容皓軒脫衣服,她知道,衣服已經粘在血肉之上了,容皓軒根本就脫不下來,除非他來硬的。


    容皓軒平日雖經常氣她咬咬牙,但是目前情況,她還是有分寸的,如果說她的性子頑劣的話,大半是會在給他處理傷口的時候多幾次‘不小心’。


    刀痕很深,刀傷很重,長長的一刀自右肩往左下腰斜砍,白色的衣服早已經被血染紅,通過劃開的衣服,莫清顏可以隱約看到血肉翻開下的白骨……


    “若是害怕等迴去以後再處理”容皓軒的聲音很輕,似乎在安慰莫清顏。


    莫清顏一把掌拍在容皓軒左肩,惹得容皓軒一陣寒顫卻無倒抽冷氣,莫清顏拿起浸濕的布在容皓軒傷口之外小心清洗,同時以水來緩解衣服與血塊之間的黏性,邊處理邊說道“少操心了,本姑娘給人處理傷口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涼快”


    容皓軒知道的,山崖下醒來時莫清顏給他包紮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傷對莫清顏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容皓軒好奇的是莫清顏到底是處理過多少不同程度的大小傷口才可以有那樣熟練的技巧。


    莫清顏的動作很輕,一點一點的冰涼如雨水般在他黏 膩火熱的後背各處遊走,整個過程沒有很大的疼痛,容皓軒甚至感覺到很舒服。


    “你怕疼麽”莫清顏突然問。


    “什麽……唔”莫清顏話落之後,容皓軒後背剎然刺痛。


    “利落些反倒不會痛”莫清顏丟開剛才在容皓軒背上撕落的衣服,莫清顏繼而問“還來不來”


    “……唔”話落又是一撕,莫清顏根本就沒有給他迴答的機會,這樣問完就開撕的情況持續了好幾個瞬間,待容皓軒身上的衣服理了個幹淨以後,容皓軒額上已滿了冷汗。


    “不錯嘛”連續下來的手下不留情容皓軒除了一開始的悶哼,之後都無破聲喊出,莫清顏眸中少有地讚賞容皓軒的忍耐力,又想著容皓軒曾經戎馬戰天下,所以對於容皓軒的表現,莫清顏便也就覺得理所當然了。


    障礙物已除,莫清顏給容皓軒重新清洗傷口,而後上藥包紮,莫清顏認真,容皓軒沉默,整個過程,兩人無話。


    沒有繃帶,莫清顏隨手在容皓軒身上撕了幾塊布就是給人包紮,淡定的樣子活像是她平時做習慣了這等事情。


    傷在背,莫清顏舉著白布就是在容皓軒身上纏,他背寬,莫清顏每一次纏布都要抵著容皓軒的背往前麵纏。


    小手在他腰側左右接布交纏,一圈兩圈,每纏一圈,身後的莫清顏就會靠近一次,細微的鼻息每一次撒在背上,容皓軒的神經就緊繃一次。


    “好了”莫清顏結上最後一個結,觸目驚心的傷口已全數被莫清顏包紮在白衣布料之下。


    “嗯”


    可能是傷勢太重,整個過程,容皓軒安分的可以,莫清顏不以為意起身到洞外洗手,然而剛要起身的時候,容皓軒整個人給倒了下來。


    “……餵”莫清顏扶住容皓軒雙肩,入手是冰涼。


    疼暈了?


    人太重,莫清顏將人扶至一邊,怕凹凸不平的地觸及到容皓軒傷口,莫清顏取來幹草給人躺下。


    衣衫半露,香肩誘人,他雙眸半斂迷離,幹淨俊秀的麵容稍微蒼白虛弱卻是另有一番風情惹人憐愛,容皓軒容貌俊美,生病的他更是添了風華更勝風華。


    “妖孽”莫清顏咕噥一聲,幹草紮人,又想著容皓軒平日衣衫點塵不染,莫清顏脫下身上的紅衣外套就給套在幹草之上,衣服裏麵朝上,髒的外麵就親近幹草。


    “衣服是髒了些,湊合咯”莫清顏自言自語將人伺候著躺下,當她的手覆上容皓軒光潔的額時,莫清顏秀眉緊湊“發燒了?”


    第六十八章 夜深


    “老爺你要去哪兒”柳絮娘病體纏身,見著莫英雄要離開,柳絮娘伸手就是拉住莫英雄的衣袖。


    “顏兒深夜未歸,莫非你還要我等?”


    莫英雄話中並無責怪柳絮娘之意,然而柳絮娘聽著卻是忍不住分辨“老爺這是在責怪妾身?清顏雖不是妾身親生女兒,但是妾身是看著她大的,待她就像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如今清顏久久不歸妾身也是擔憂啊,老爺,這些年妾身何時虧待過她?難道就因為上次妾身動手要打她?但那時妾身並沒有傷她,挨了巴掌的是妾身啊……咳咳……”


    莫英雄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也知道柳絮娘這些年對莫清顏的照顧。雖說清顏那孩子天不怕地不怕,但是這裏荒涼野獸偶有出沒,任是他相信女兒的能力,他這個做爹的又豈會真的放心?聽到柳絮娘這一番話,莫英雄嘆氣“絮娘多慮了”


    絮娘?柳絮娘聽到莫英雄萬年不改的稱唿始終是有怨,但是她有怨不能怨,有氣卻說不得,因為她知道莫英雄對雨藍的情,她怨又如何,氣又如何,所有的怨恨與氣早已經在女兒出生的時候消去多數,隻是每每想到莫英雄對雨藍那不死不休的愛戀,她就忍不住要問莫英雄她柳絮娘到底是哪裏不如她,竟然還比不過一個死人。


    “爹,娘”兩人沉默的時候,莫如馨來了。


    “爹,娘親身體欠安多是記掛著爹,爹要是擔心姐姐,如馨可隨護衛們一同出去尋找”


    莫如馨言語妥當,語中姐妹之情更是表露無疑,如果不是知道莫如馨有過殺害莫清顏的前科的話,莫英雄一定會對莫如馨的懂事有所安慰。


    聽罷莫如馨的話,莫英雄往日的溫言少了幾分“不必了,此處偏僻,你女兒家一個夜出不便,留下來照顧你娘吧”


    “爹……”


    “就這樣了,好生照顧你娘”莫英雄道了幾句便匆匆離開。


    “是,女兒遵命”莫如馨明麵上應著話,心下則是疑惑重重,往日若是出現這種情況,爹定會對她好言勸慰一番,不讓她出去,但是剛才,她怎從爹的語氣中聽出了幾分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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