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雷克大公爵在等待,等待他吹響的狗哨有人迴應。而很快他就意識到比比,這個複國主義實體大衛教的高層領導人對於媒體的理解。


    產能過剩,這個觀點並不能夠有效的刺穿歐羅巴的普羅大眾對於目前困境的看法,將這些大多數人的需求用新聞學的技巧去變成一個。


    將所有人目前的生活困境,都集中到一個靶子上。而這個靶子則是他們這些媒體預先就立好的,最容易能挑動大多數人的情緒。


    而這個靶子就是工作時長。


    這些經驗豐富的媒體正在用社會科學、新聞學的知識來對大多數人降維打擊,其中他們敏銳的注意到越是極端的言論、觀點就越是引人注目。


    提出的觀點越極端,引起的反響越大。不論這些觀眾們的反應是支持還是不支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牽扯進來的人越多他們這些議題製造者的聲量也就越大。


    而社會層麵的大範圍輿論危機,則會逼迫林無憂這個歐羅巴聯合王國首相做出反應。


    隻要一個國家的政府機關下場,無論它做出任何迴複任何反應,都能被這些技巧嫻熟的媒體人找到能夠攻擊的點。


    輿論場並非法院審判,輿論場上的第一條定律就是懷疑即事實。輿論場從來都不是疑罪從無的態度,恰恰相反你需要證明你自己無罪。


    而這點成為了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最好的武器,他們隻需要讓大多數人開始懷疑歐羅巴聯合王國中央政府就好。


    至於實際上的證據,他們並不怎麽在意這些東西。那些陰謀論者會自己跟著這些報道,自己去尋找自己想要的東西,並用這些東西去試圖說服更多的人,從而獲取優越感。


    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優越感,他們會刻意站在大眾的反麵來突顯自己這種優越這種與眾不同號稱獨立思考的人設。


    而這些尋求這種優越感的人,是比比這種試圖通過媒體來擴大影響的最好當地人打手,也就是如同入侵者招募的偽軍一樣充滿了性價比。


    並非所有對這方麵擔憂的人都是別有用心的人,他們中大多數是沒有生產生活經驗的脫產學生,其中以高等教育為主的大學生是大多數。


    兩個原因。


    大學生是脫產者,他們有充足的時間參與到網絡上的討論,能夠高強度作為一個輿論場上衝鋒陷陣的基礎單位。


    其次,他們是脫產者中最接近這個問題的人,畢業後他們將直接麵對工作時長的問題。所以他們有充分的下場動機,以及最重要的他們沒有實際生產生活的經驗。


    這導致他們無法正確識別有效信息,大量真真假假的消息一股腦灌給他們。


    同時那些新聞媒體在這個時候開始使用新聞學的專業領域技能:白噪彈戰術。


    白噪彈戰術,是一種通過各種手段來在短時間內用大量的視頻、文案、廣播等全部消息渠道去讓這些能夠被大眾看到的新聞渠道過載。


    這些新聞渠道全部都是放出來的白噪彈,在短時間內以一個極高的強度讓所有人看到的消息都是故意放出來的白噪彈。


    通過金錢去調動刷評論、視頻博主、媒體平台來讓這些具有一邊倒內容的白噪彈大量充斥在觀眾眼前。


    而這些白噪彈會讓大眾誤以為這些媒體巨大聲量背後是龐大的支持人數,但這些媒體上的巨大聲量其實是用金錢堆砌起來的。


    人類天然具有社會性,這種本能會讓人傾向抱團取暖。而當人群聚集起來的時候,少數服從多數會成為這個群體的運轉邏輯。


    從眾心理,是這種聚集起來的群體下意識的行為。


    通過打出白噪彈,讓歐羅巴的普羅大眾誤以為對工作時長的質疑人數占據絕對的上風。


    就算有實際生產生活經驗的人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進行反駁,畢竟當對方在輿論場上占據絕對優勢的時候,會讓反對者至少保持沉默。


    沒有幾個人願意打逆風局,他們雖然不會讚同這些媒體上訴說的東西但也不會立刻反駁這些東西,畢竟他們看起來是少數派。


    正是這樣當大多數人因為媒體聲量而變成沉默的多數時,那些人就能夠肆無忌憚輸出自己的觀點。


    而他們的主要攻擊對象就是歐羅巴聯合王國中央政府,指責正是由於歐羅巴聯合王國中央政府對於監管的不作為導致工作時間增加卻沒有大幅度增加工資。


    這是一個陷阱,他們所描繪的輕輕鬆鬆的工作環境就能獲得一個體麵的、高工資、高福利的工作崗位。


    而這種崗位就連剛剛畢業的大學生也能夠獲得,利用這些口號來動員那些對生產生活沒有基本常識和基本概念的大學生,利用他們在媒體上的聲量和高強度的媒體攻擊性去誘導他們直接攻擊歐羅巴聯合王國中央政府。


    當然,新聞學的魅力時刻和媒體的操作手段並不局限於煽動大學生,還有針對輿論場的現狀去摧毀中間派係這個能夠調和兩種極端派係聲量沒有那麽大的群體。


    那些實事求是去分析原因並給出建設性意見的人,會被兩個派係的人輪番轟炸並互相開除左籍右籍人籍。


    你偏向政府,你是不是維權主義者。


    你偏向工廠,你是不是資本家的走狗。


    你說你接受在錢到位人到位的情況下加班,你這個工賊。


    你居然說歐羅巴比機械帝國差,你是不是罕見,狂暴大洋沒加蓋你可以遊過去。


    你居然指責一個不懂得人戴軍國主義標誌,他什麽都不懂你作為一個車隊的金主居然要開除他。懂不懂國際觀瞻,你作為車隊金主為所欲為以後其他車隊其他車手怎麽看待我們國家,你要好好反思一下你的行為。


    各種各樣的時政討論都會在操縱下陷入混亂,而這些原本實事求是擺證據理思路的討論最後都會變成毫無意義的扣帽子大戰。


    扣帽子大戰最後雙方都宣布自己贏,他們絲毫不關心自己扣過去的帽子是否會激怒對方,這些東西對方本來就不認同那些觀點。


    這些都無所謂,重要的是能讓自己認為對方急了,能讓自己能夠產生自己贏了這種想法就好。


    他們本質上並不是抱著來說服對麵的理由來的,他們本質上是一群賽博流民、賽博街溜子。


    通過這種行為來滿足自己的社會性需求,畢竟他們將大部分時間投入在高強度賽博對線中,而他們還有多少時間去投入到現實中用來提高自己的時間呢?


    而德雷克大公爵看到那些媒體的手段非常熟悉,自己前世就看見過的久違的感覺。不禁感歎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手段都大差不差。


    將中間派撕開,你往右我就往更右?你往左我就站更左。通過言語刺激,讓你加入到這場膽小鬼遊戲遊戲中,讓原本中間派係實事求是的人群逐漸向兩邊極端激進化。


    最後中間派係作為壓艙石的功能喪失式微,而兩個極端派係正在媒體上黨同伐異。隻要支持不絕對就是絕對不支持,完全沒有中間妥協的可能。


    而這些東西並非是短時間爆發出來的現象,早在德雷克大公爵踏上歐羅巴聯合王國前就已經開始。


    最吸引人眼球的消息,要麽是將自己嚇個半死的要麽是將自己氣個半死的消息。


    早在好幾年前,媒體就利用這點潛移默化的將自己的受眾極化。


    短視頻的出現加速了這個過程,那些新聞媒體慣用的手法就是取一個能夠充分挑動觀眾民粹主義的標題,掛羊頭賣狗肉的在三十秒時間內放置一個極度解氣的迴答。


    而那些沒有渠道的觀眾不會在意,這三十秒視頻是在一個接近兩個小時的討論中截取出來的。


    他們沒有辦法看清楚全貌,就理所當然的對這個三十秒視頻所暗含的觀點全盤接受。


    而這些媒體、這些視頻的核心觀點就隻有一個意思:那就是贏贏贏。


    純粹的民族主義煽動,讓那些觀眾一直接受贏贏贏的觀點,一絲一毫的挫敗感一絲一毫妥協都不可以接受。


    讓觀眾享受贏贏贏的過程,讓觀眾不接受輸輸輸的感覺,讓觀眾極化到贏得不全麵就是一點都沒贏得思想鋼印形成。


    在這種被刻意極化下的輿論場,沒有妥協派沒有灰色人群的位置,黑和白涇渭分明你死我活的輿論爭鬥。


    最後的最後,這些探討時政探討出路的話題就會迅速變成站隊不站對,兩派人身份政治魔法對轟。


    但這種輿論上的爭鬥,實際作用在現實社會中的影響少之又少。


    賽博流民、賽博街溜子的聲量僅限於網上,輿論上的聲量並不能折合成現實中的影響力。


    一個重要的前提條件他們並不擁有:他們並沒有實際參與到生產生活中。


    一群脫產者想要實際影響到生產生活,在做大夢呢?而實際參與到生產生活中的人,會對那些媒體上的東西迅速去媚。


    因為實際上的生產生活和媒體上的生產生活是兩碼事,媒體上所宣揚的是活少錢多逍遙自在,但實際生活是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不勞不得。


    實際上的生產生活是,當你的勞動是不可替代時你就有極高的議價權。而當你的勞動是可以被輕易代替時,那你的價錢和市場掛鉤。


    當隻有你能夠解決廠長難題時,你就是廠長的親爹。當你能夠被一個剛入社會的純小白能夠替代時,你最好想想為什麽會是這樣。


    在歐羅巴因為經濟下行時,這些急躁的社會環境需要一個共同的敵人來當做靶子。


    而媒體已經開始將責任歸咎於歐羅巴聯合王國中央政府,當改革開始時陣痛期的挫折遇上不能夠接受妥協的群體,一場危機就會出現。


    這是德雷克大公爵的想法,瓦解歐羅巴最好的方式就是針對工業生產總值,瓦解歐元的地位產生經濟危機。


    讓歐羅巴的工業向內垮塌,當歐羅巴的對外對內市場被其他勢力瓜分幹淨時,歐羅巴就成為一個被列強所傾銷的絕妙市場。


    兵不血刃的通過煽動顏色革命來瓦解整個歐羅巴,讓那些買辦階級上台表演,自己則通過直接控製買辦階級來間接控製歐羅巴。


    他與比比采取了兩個方向的策略,複國主義實體傾向於控製大媒體大博主,而德雷克則看向了小媒體小博主。


    那些體量隻有三四萬觀眾的小媒體小博主,所輸出的觀點更容易被人所接受。畢竟大媒體大博主受限於金主的現狀,廣為人知。


    所以小媒體小博主輸出的觀點被認為更接近於真實的現狀,這正是德雷克大公爵所需要的高性價比媒體工具。


    他挑選了一個人,一個擁有無比正確身份的人來作為他的代理,一個因為就業選擇土木工程卻在畢業時發現土木工程日薄西山隨後選擇入伍來換取更高晉升空間的人。


    現在他已經退伍,依靠退伍身份選擇新聞專業繼續讀研,利用這個身份能夠抵禦住任何對他罕見的攻擊。


    他能夠利用這一層的身份政治來朝反對者揮舞政治正確的大棒,同時也能夠掩護他對於歐羅巴聯合王國中央政府的抨擊。


    他對於這些抨擊,描述為對於一個威權政府的反對。而攻擊他的人都是跪倒在威權政府的奴隸,而自己則是將這個國家看成自己的孩子要教導這個國家走向正途。


    但他沒有說的是,他為什麽隻服完義務兵役後離開軍隊沒有轉變為職業軍隊士官。他在某個陰暗論壇中留下了他真正所想的痕跡。


    一個不可能爆發戰爭衝突的小遠散軍營裏,痛斥部隊大搞形式主義;訴說自己一個義務兵怎麽教軍官識圖用圖,並且從中說出了自己的退役理由。


    “軍官識圖用圖都要我教,那麽當爆發戰爭的時候我害怕在這些軍官手下成為一個炮灰。”他是這麽說的


    當然他實際上的退役理由是不是這個,和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就無從考證了。畢竟他已經受惠於義務兵退伍優待順利考研上岸了,而他現在已經成為一個脫產者了有足夠時間去高強度網絡黨同伐異了。


    他以程心offcial的名字,去對各種社會熱點發揮新聞學魅力時刻。


    德雷克大公爵給了他一些書籍,來指導他怎麽樣高效煽動大眾。《資本論》、《馬哲》等,這些將成為刺穿歐羅巴最鋒利的矛。


    德雷克大公爵很想看到零無或者歐羅巴怎麽樣去應對這些披著大義的攻擊,當歐羅巴聯合王國中央政府在這些輿論壓力做出錯誤決定的時候。


    那麽將會有一場劇烈的社會運動,在歐羅巴內部爆發。


    “零無,有的人熟讀馬列但他是敵人。”德雷克大公爵滿意的坐在大使館裏麵看著輿論浪潮興起“你打算怎麽做呢?”


    正所謂有結必有解,德雷克大公爵針對網絡輿論朝歐羅巴聯合王國中央政府施壓。


    但網絡的影響力一般局限於大城市中,出生於大城市享受大城市便利的人,在媒體的運作下甚至已經無法想象窮人的生活是到底怎麽情況。


    他們想象中的窮人,窮的原因是懶。


    他們的想象中工人就不可能成為中產階級,幹著又苦又髒拿著又少的錢。


    而這些刻板印象被媒體施加於那些沒有生產生活經驗的脫產者大學生腦中,並讓他們覺得最好的工作就是幹最少的活拿著最多的錢不需要工作經驗的崗位。


    但支撐起歐羅巴的從來不是那幾個超級大城市,恰恰相反那些大城市過於脆弱。隻需要圍城幾個月,這些大城市就會因為其容納的巨量人口而崩潰。


    在歐羅巴閃光時期,農村就是歐羅巴的根基、歐羅巴的蓄水池、歐羅巴能夠在任何環境中生存的基石。


    因為農村能夠解決人生存上的問題,而城市則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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