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問候過後,不論是辰前還是穆杳都誠懇的感謝了斂容,這讓斂容受寵若驚。


    而後辰前問了蕪兒些生活上的瑣事,蕪兒軟軟糯糯的迴應了,始終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辰前猜得到他想問些什麽,態度盡量溫和的開口,“白莽就在後院,蕪兒想怎麽處置他?”弟子斷了他一條手臂的懲罰已經足夠,現在就看蕪兒怎麽打算了。


    “我、我不知道。”


    “那你能接受他死亡嗎?”穆杳脫口而出的問題不僅讓趙蕪兒大驚失色,也讓辰前愣了愣。


    可想到凡參與此事的白家人都失了性命,辰前又能理解了。穆杳若不是看在蕪兒的麵子上,怕是沒打算讓白莽好活。


    但看蕪兒失神的樣子,想來從未想過讓白莽死吧。


    這事,不好辦。


    第65章 65


    第六十五章


    “三天,夠嗎?”辰前頗為倦怠的盡力柔聲說道。他看得出蕪兒從未想過白莽死,甚至看樣子還甚是畏懼這種假設。被強迫接受偏執愛戀的境遇他從未有過,絲毫感同身受不能。他不明白蕪兒為什麽對白莽有了除恨之外的情緒。


    蕪兒遲疑著點頭,“我、我再想想。”


    “嗯。”


    離開了三層,辰前問穆杳,“白莽在後院嗎?這客來麵積可真不小。”


    “在後院。看樣子白莽不會死了。”穆杳淺淺笑著,“還真有點不甘心。”


    辰前無奈,“師尊好好站在阿杳麵前,沒有什麽好不甘心的。都過去了。”但看著弟子不贊同的神情,辰前清楚,阿杳並沒有覺得過去了。


    “等聯繫解除了,十川故去,弟子才會罷休。”


    聽到弟子輕巧的輕聲,辰前微微皺眉。他也不知該開心還是該擔心,弟子如此在意他的事情,可也如此執著決絕。其實,這樣不太好。


    若萬一呢,萬一有一天,他出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不敢想。


    “放心吧師尊,弟子好的很,就是對十川厭惡已久了。”穆杳爽朗笑著,突然欺近正在走路的辰前。一條手臂攬在腰上,辰前一怔,差點連路都不會走。“他做了那麽多事,從七年前開始,一樁樁一件件,我可都記得。”耳邊濕潤的氣流侵襲著,辰前徹底停下了腳步。


    “不走了嗎師尊?要弟子抱著你嗎?”說著,身邊一同停下的人就作勢要彎腰。


    “別,阿杳!放師尊下來。”辰前驚惶的叫著弟子,卻動搖不了穆杳的心思。


    “師尊不驚訝我怎麽知道這些嗎?”雖然不願,但為了平衡身體,辰前手攀附著弟子臂膀。聽聞此言,忍不住腹誹,他早就料到了穆杳知道十川存在這件事。“師尊猜到了。”


    “阿前真聰明。”吻不期然落在唇上,辰前怔愣著沒有推拒。弟子淺嚐輒止,倒也沒在公眾場合做的太過分。


    “阿前真乖,以後弟子在人後就不稱唿阿前師尊了,可以嗎?”


    除了前幾天態度低沉時,你已經總是這麽稱唿師尊了啊。彼時吾沒有否認,現在是非逼吾親口同意嗎。在心裏腹誹完,辰前還是迴答,“阿杳喜歡就好。”


    “真乖。”


    是夜。


    這是危機過後二人第一次毫無心事的同塌而眠,看得出阿杳情緒比前幾天高了不少。


    喘息聲,悄悄然瀰漫在熟悉的屋裏。也不知是誰起的頭,亂了二人心緒。


    他們分開的時間實在太久,不光穆杳,就是辰前都隱秘的歡喜於現在這樣的肌膚相親。


    原本興許他這輩子都不會覺得這些事情有意思。但若對方是穆杳,似乎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辰前活的日子比穆杳長久的多,該知道的也早就在各種偶然情況下明白了,但從未想像過自己也會經曆這些。他向來不喜歡親近他人,更何況這種程度的接納。


    對方的侵略性在這種時候淋漓盡致的展現,這不是辰前習慣接受的。


    但這是阿杳。一切都如此自然。


    隱約覺得事情還沒有結束。頂峰後的徹底空白過後,辰前無力思索,神經渙散著。伏在他身上的年輕身體肆意散發著熱量,方才依舊是借他的手勃動抒發後,穆杳徹底擁著他停止了動作。他眸中熱烈不減,似乎在強自忍耐著。


    辰前很想問為什麽停下,但又隱約不願。他是阿杳的師尊,兩人維持現在這般關係本就違背倫常,他打心底裏怕穆杳因此輕視於他,又怎麽會那樣浪蕩的問出?


    可這究竟為何?阿杳在等些什麽嗎?他該問嗎?


    完全□□的他被尚且有衣物蔽身的青年緊緊摟抱著,那人很有技巧的總是能成功避開他肋下的傷口,不至於讓辰前感到疼痛。二人身上蓋著薄被,他被迫趴在弟子胸前,穆杳正動作輕柔的撫弄他的臉頰。


    弟子手上的綁帶還沒有去掉,幹淨潔白一點也不柔軟的綁帶拂過辰前皮膚,略微有些不舒適,不過還能忍受。聽說這些日子傷藥都是曲棕配換的,辰前放心的沒再管。


    “阿前累了吧,快睡吧,我去拿手巾過來收拾。”辰前點頭,他想穆杳應該看得出他的疑惑,但卻沒有接這個話題,那就是不想談了。想來應該不是特別重要的事,現在氣氛正好,還是明天問吧。


    穆杳下床,床邊預備有水盆和手巾,他恍惚著就閉上了眼睛。有些想睡了。之後弟子的動作他察覺到了,但一點迴應也沒給。


    燈火昏黃,穆杳撩起始終沒有掀開的衣衫袖擺,查看臂膀上青色的龍鱗。


    片片麵積不大的堅硬青鱗從衣內向手腕處蔓延,或許不久後就會長到重傷未愈的手掌上。


    身邊的人已經睡熟了,原本淩然的眸子在瞟向阿前時不自覺柔和。


    第二天,辰前就從曲棕那裏知曉了聯繫已經解除的消息。他沒料到事情會如此輕易的解決。


    據曲棕所說,原來這聯繫是由類似蠱的存在維持的。兩隻蟲子可以分別用陰陽代表,陽會影響陰,而除非陰足夠強大,否則絕不會影響到陽,甚至中州上大多數人根本沒有“胎記”。那千絲萬縷盤繞在體內的蟲子中心就在“胎記”皮下,而隻要摘除陰,陽就再不能作怪。


    聽聞此言,辰前忍不住心裏揪動。初次得知身體裏還藏著隻蟲子,任誰都會難以接受。曲棕一眼就明白他心中想法,他哀嘆。“可不是師父不想給你去蟲,實在是你家阿杳不同意啊。”


    辰前疑惑,“為何?”


    “你問他呀。”曲棕翻了個白眼,轉身離開。他來這裏就是為了將聯繫解除這事告訴二人,穆杳不在說給辰前也是一樣的。


    辰前依舊鬧不清楚想不明白,故而也就不費腦子了。左右也不是什麽大事。其實道理很簡單,驅蟲要解開衣物。但辰前可想不到這層。


    左右無事,他又去看了蕪兒。少年現在狀態不錯,不過看著他軟弱的樣子,辰前想到了許久不見的尚箏。


    說來尚箏送他的香囊在初次陷在白家時被十川毀了,他還不知該怎麽交代。但男孩的母親迴來了,完全可以再給他做個香囊的。想到此,男人心理負擔稍微減輕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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