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觀察,牆角被移開的石板映入視線。阿杳是從這裏進得的地牢,也要從這裏出去。


    沒什麽好嫌棄的,相比之下還是出去更重要些。


    “但是師父還在白府。”辰前這次學乖了,用的是傳音入密。


    穆杳深深望向他眼底,“先照顧好自己。他很安全。”辰前點頭,不敢反駁。


    洞穴比想像中寬敞。二人沒有受到任何阻攔成功從白府逃離,穆杳始終抱著師尊,雙臂收的緊緊的,一點空隙也沒留給辰前。


    不遠處有一點光亮,地勢在升高,洞穴穴壁明顯更加幹燥,不時有灰從頭頂落下。


    辰前專注的看著遠處的光亮,心襟震顫。又能看到光亮了,實在是再好不過。


    “別看,小心刺眼。”穆杳的聲音從身邊傳來,讓辰前想輕輕笑。真好啊,又見到阿杳了。


    然而下一刻視線就被遮擋了,眼睛上的布片勉強遮擋了些陽光,其上是熟悉的氣息。辰前嗅不到,但他知道這定然是弟子的衣角。


    徹底走到地麵上那刻,有手覆蓋上辰前的眼睛,辰前笑得無奈。阿杳太過小心了。


    “放師尊下來好嗎?”他語氣帶著笑。


    “不好。”然而穆杳並不打算給他麵子。


    “有些事以後弟子再與師尊算帳。”穆杳咬牙切齒的模樣帶著絲孩子氣。


    但辰前看到了他神情間的認真。這讓他不由的心虛。


    “白家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刃的人說王景垣不在白府上,弟子不打算再與十川商議,咱們現在就離開。”


    “好。”


    弟子手指露出了些微的光,又讓師尊適應了會兒才徹底移開手並放迴辰前手臂處。跟穆杳比,辰前是太瘦削了些。


    辰前偏頭去看周圍環境,長安今天是個大晴天。讓辰前覺得不可思議的是,明明二人在地下並沒有走很久,現在二人所處的地方卻明顯是城郭。


    他們已經出了長安。


    “師父該怎麽辦?不救嗎?”辰前自認涼薄,可那是他的師父,絕對不能見死不救。


    看得出穆杳起初並不想迴答,見師尊態度執拗才不太高興的迴應,“也在車隊那等著,他很安全。”


    原來是這樣。辰前這才放心。


    “師尊,十川動你哪裏了?”這突然冒出的問句打了辰前一個措手不及。弟子垂著眸,躲開了師尊探究的視線。


    “弟子明白這件事不怪師尊,但師尊千萬要告訴我,這些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麽。好嗎?”穆杳語調平靜下藏著暗湧。


    “……好。”他似乎隻能這麽迴答。


    柳樹林中有河水流動,習習濕氣帶來了絲清爽。


    被高大青年抱著的人兒此時心中滿是忐忑。


    第52章 第 52 章


    第五十二章


    馬車軟墊實在比石麵柔軟舒適,辰前被弟子小心放靠在靠背上後就不想起來了。


    他長長籲出口氣,將盤亙在胸口多天的濁氣驅逐。石室談不上陰暗,但氣氛著實壓抑。


    辰前笑笑看著盤腿坐在身邊的弟子,神情比過去任何時候都生動。他像是打開了某個神奇的機關,表情不再是從前那樣,連笑都淡漠。當然這些變化師尊自己並不知情。


    穆杳眸色暗了,他伸長手臂,動作緩慢從辰前身側攀上他雙肩,臉距離師尊極近。


    辰前愣了瞬,眼前的人兒靠的實在太近了,二人幾乎就要臉貼著臉。他心裏沒有底,緊張著等弟子動作。


    阿杳這是想做些什麽?


    忽而穆杳笑了,挑著一邊眉毛狡黠淺笑,他右手從辰前肩頭移到臉頰處,拿沒有綁綁帶的手指輕輕掠過師尊皮膚。


    最後手指移到唇畔,緩緩描摹男人唇線。辰前被驚到,始終沒有動作。


    “別勾我,現在是在馬車上。”不要臉子的話從弟子勾起的唇畔掠出,語調輕柔,驚擾的辰前羞赧無措。


    他哪裏勾他了?這人可實在不講道理。


    “現在,先讓弟子給師尊換一身衣服,好嗎?這套白府的衣服弟子不太喜歡。”


    覷著著穆杳嫌棄看向身上那套青色衣物目光中的冷意,辰前知道阿杳對這衣服絕不是不太喜歡這麽簡單。


    現在要順著弟子,況且他也不喜歡白家的東西,“好,師尊也不喜歡。”


    也不是第一次□□在弟子麵前,這次辰前比以前自然了不少。穆杳的目光並不赤露,不會讓他覺得被灸烤,動作也很利落,更換衣物的手就沒挺停頓過。馬車裏就有衣物,就在軟毯下的暗格裏,辰前也是第一次知道。


    換下的衣物被弟子包好打開車窗扔了出去,辰前根本阻止不及。他不悅看著窗外方向,抿唇的模樣可憐的不像樣子。


    穆杳語氣帶著好笑,“放心的師尊,斂容會將東西收好銷毀,絕不會偷看的。”


    辰前這才滿意。


    “這些日子難為師尊了,現在沒事了。”辰前正查看這件素白衣裳上的刺繡,竹葉、荷塘雅致的恰中他的心窩。聽到弟子含著濃濃憐惜和擔憂的話,還沒反應過來其中意思,就落入了熟悉的懷抱。


    正自靠在靠墊上的青年不顧師尊意願,將人鎖在了懷裏,緊緊抱著。


    辰前趴伏在弟子身上,慌亂而無法掙紮,除了放棄般安心待著,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


    太緊了,他抬頭就可以看到弟子下巴上的青色胡茬。


    “這幾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現在讓你我好好討論下十川對自己的半身做了什麽吧?”穆杳向下看著懷裏的人,並沒有打算放過他。


    “想來他不會苛責師尊的,但也絕不會好好對待。”穆杳說著抬起了辰前的右手臂並把廣袖撩下,“你看,這上麵就全是小傷口。弟子方才看見了的。”


    辰前心虛,虧他還以為弟子沒有注意到那些結痂又掉痂後粉色的嫩肉。


    “師尊說還是不說,嗯?”穆杳手指撫弄師尊白皙肌膚,其上粉色傷疤極其紮眼,語氣帶著笑腔,但沒有笑意。


    被弟子觸碰的地方不由自主輕輕顫慄,辰前喉嚨吞咽了下,無奈的徐徐道出……


    其實也沒發生什麽特別過分的事情,看一看又不會真的讓他難以忍受。隻是不習慣罷了。


    聽到師尊說實驗時,弟子還隻是危險眯著眸神情不悅。到令眾多人來檢查辰前身體,穆杳已然冷著臉□□緒顯露了。辰前試探的打量弟子,思量要不要將脫衣這件事說出。


    他的掩藏穆杳看得明白,“是不是還有什麽沒有說。師尊,其實我知道的,半身身上會有胎記,而原身不會有。”


    辰前疑問的視線太明顯,穆杳乖巧解釋,“因為白家王景垣身上有,小阮身上也有。師尊,你看得出來的,我也看得出。”


    “好吧……”他這下再不能掙紮了,承認了發生過的事情。弟子臉色實在不好,但尚且在可控程度裏。想來是早就猜到會發生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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